就有更多的鍋要落到您的身上了?！?/br>
    老式的梅花表。

    秒針在手腕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趙平章盯了半晌，道：“那也是我應(yīng)該受著的，等重審的結(jié)果吧?！?/br>
    應(yīng)該受著的？

    程白看見趙平章站了起來，收拾起長椅上那一小袋開了封的鳥食，也跟著站了起來。

    思緒便輕而易舉倒回了去年某個時候。

    那時候3·28案的煙塵剛剛落地。

    司法部歸還了她的律師執(zhí)業(yè)資格，律協(xié)也沒有對她做出任何的處罰。

    結(jié)果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網(wǎng)絡(luò)上的猜測和攻訐甚囂塵上，個人隱私dàng然無存，人身攻擊隨處可見。

    她回了上海。

    趙平章便跟她走在后山這片道路上，到了上頭，拿鳥食喂鴿子，然后對她說：“有貓膩，有黑幕，有人弄權(quán)，有人以富壓貧，這都是大眾喜歡看的。就算沒有，也會無中生有。而且法律人的標準和一般大眾的標準本就不同。等等就過去了，他們都是很健忘的。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的人，都沒有誤解你?！?/br>
    “我記得我去年處理完那樁殺鄰案之后，老師跟我說，這一切總會過去，傷痕也總會愈合?！背贪鬃⒁曋w平章，終于還是開了口，眸底露出了幾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鋒芒，“在過去的這大半年里，我總是想起這句話。我以為，就像以前在學(xué)校上課一樣，總有一天我會想明白，我會知道老師你說的才是對的……”

    趙平章的腳步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她。

    程白并無半點畏懼的直視著他那一雙蒼老的、睿智的眼，截然地道：“可并沒有。”

    邊斜曾問，這輩子她有沒有后悔的事情。

    她當時沒有回答。

    但其實是有的。

    程白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笑容來：“我從未做錯過什么，輿論沒有資格審判我。就像現(xiàn)在，大眾也沒有資格審判您。如果能重來，我絕不會再選擇沉默，在法庭上怎么打倒對手，我就怎么打倒他們?！?/br>
    輿論沒有資格審判我。

    分明平淡的一句話，卻像是劃開了這冷靜平和的表面皮囊，讓藏在這具皮囊下的刀鋒透了出來。

    她從來是一個很有鋒芒的人。

    只是很多時候人們?nèi)菀妆凰^于內(nèi)斂沉靜的外表所迷惑。

    趙平章凝視著自己這一位十分優(yōu)秀的學(xué)生，也看見了一年多之前那件震驚整個法學(xué)界的案子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并沒有磨平她的棱角與鋒芒。

    她只是將這棱角藏得更深，將鋒芒隱入了鞘中。

    于是，輕而易舉地想起了，當年在某個很著名的問題上，程白所作出的回答。

    趙平章有些復(fù)雜地笑起來：“你是我教過最不同凡響的學(xué)生。八年過去了，我很好奇，如果是今天的你站在橋上，會把那個胖子推下軌道嗎？”

    “電車難題？”

    臺上獎學(xué)金頒發(fā)的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前排坐著方不讓，目前這一批就是明天誠提供的獎學(xué)金。

    邊斜對這些不感興趣。

    他只豎起耳朵來聽別人講話。

    魏了了和尚菲就坐在周異旁邊兩個位置，附近都是她們同屆的人，正在下面小聲地聊其中一位獎學(xué)金獲得者，好像說是得過什么辯論賽的大獎，當年程白也得過。

    而且，程白當年引述居然舉出了“電車難題”。

    這么新穎的詞兒邊斜沒聽過。

    他很好奇，不由回頭問了周異一句：“那是什么？”

    周異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都沒動一下，冷冷道：“自己百度。”

    “……”

    日，這經(jīng)紀人是要上天？！

    邊斜一口氣差點堵在喉嚨口沒上來，有種立刻叫周異出去battle七八個來回的沖動。

    但想到現(xiàn)在所處的場合，他還是忍了。

    摸出手機來，打開百度，輸入“電車難題”。

    說來也巧。

    下方跳出來的關(guān)聯(lián)詞條竟然是“洞xué奇案”。

    邊斜先沒管，點進下方的搜索結(jié)果，仔細閱讀起來，才讀了兩行就沒忍住“cāo”了一聲。

    昨天在程白家里看見過《洞xué奇案》那一本書之后，他好奇之下就回家搜了搜。

    當時就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