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的那束光就隨著他吃粥的動作上上下下非?；窝邸?/br>
    迷妹小雨覺得羅星弈做什么都對，包茜和劉域沒意見，黑背心等人不敢吭聲，瞿臨被晃了一分鐘眼睛，受不了了，向羅星弈伸出手。

    羅星弈護(hù)住八寶粥：“我就一罐！”

    “我要的是手電?！宾呐R面無表情。

    這通道入口開得高，可進(jìn)來之后眾人卻一直在走很陡的下坡路。而且因?yàn)榄h(huán)境太過潮濕，又無人問津此處，坡路上長滿了菌子和苔蘚，下盤稍微不穩(wěn)的人，很容易走兩步就滑三步跌下去。

    聽著周圍若有似無的水聲，羅星弈吃完罐頭tiǎntiǎn嘴唇，拿回手電跟瞿臨說：“我們仿佛是穿行在傳說中的下水道？”

    “去掉仿佛，”瞿臨糾正他，“我們就是在下水道。”

    一行人慢慢下完這一截又陡又滑的坡路，打頭的黑背心一腳踩進(jìn)水里，驚起大批蛇蟲鼠蟻。

    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在這個(gè)潮濕yin暗的下水道里響起，讓從沒接觸過這種骯臟地方的包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自出城南下面的暗道以來就很沉默，劉域多次試圖跟她說話也很敷衍，直到這會兒她才注意到，劉域寂靜太久了……甚至都沒有跟在她身邊一起走了。

    而包茜這一回頭，借著后方亮起的手電的光，正好看到落后幾步的劉域正死死揪著自己胸口的衣服，發(fā)著抖在一步一步往前走。

    劉域雖然身形單薄，但再怎么單薄，好歹也是極樂城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劉家少爺，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一聲不吭地發(fā)著抖，攥緊衣服的手背青筋暴起。臉色在白色燈光的照耀下，在幽暗的下水道里，灰敗如瀕死之人。

    然后他走了沒兩步，忽然膝蓋一彎，整個(gè)人跪倒了下去！

    這一跪讓包茜感覺自己心都跳停了一拍，她的神經(jīng)末梢被一陣冰冷刺骨的恐懼攫住，打了個(gè)激靈。

    “劉域！”包茜立即沖到劉域面前，重重跪下來把搖搖yu墜的他接住，看著他再也憋不住，從口中嘔出一大口鮮血。

    那鮮血色澤暗淡、粘稠，落到她的手上，又順著指縫漏下去，落到地上，融進(jìn)水里，開出一朵暗紅的花。

    劉域一見包茜的手上染了血，也是瘋了，也不知從哪里bào發(fā)出一陣極大的力氣把她推開，“別碰我！你手上有傷！會感染的！”

    “感染”二字在此時(shí)簡直是一個(gè)警報(bào)詞匯，前方的黑背心等人一聽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手電，開始掏qiāng。而后面的羅星弈和瞿臨也停在了相距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倒在一片黑中的劉域和包茜二人。

    小雨躲在羅星弈身后，悄悄探出頭來觀察前面的兩個(gè)人。見一個(gè)人咳血不止，另一個(gè)人臉上神情似驚似悲，實(shí)在……難以看懂。

    原本，羅星弈在見到劉域吐血后是想沖上去把包茜拉開的，因?yàn)椤奥淙铡敝饕獋鞑ネ緩骄褪峭ㄟ^血yè傳播。但是他被旁邊的瞿臨先一步按住了，“不用救了?！?/br>
    不用救了，多么肯定，多么冷靜。

    “你早知道的吧?！绷_星弈忽然開口，聲音輕輕乎乎，像是低語的氣聲，“所以你那時(shí)候才說‘自求多福’，之前下井的時(shí)候也是?！?/br>
    “嗯?！宾呐R答道，“讓他們道別吧?！?/br>
    羅星弈深吸了一口氣，試著把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

    自二十多年前“落日”bào發(fā)以來，他已經(jīng)見過太多生離死別，聽過太多哭泣哀嚎，但他沒什么能做的。因?yàn)椤奥淙铡睂ζ胀ㄈ说闹滤缆适?00%。

    所以很多時(shí)候，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點(diǎn)，對于染病的人，羅星弈會殘忍地強(qiáng)行剝離自己的情緒，像是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戲劇一般，不參與不干涉……也許就不會太遺憾。

    劉域的情況惡化得非?？??；蛟S是因?yàn)榍懊嬉呀?jīng)有太長時(shí)間的潛伏鋪墊，在他哇的一聲吐出第一口血之后，他再無力抑制痛苦，捂著心臟抽搐著蜷縮起來，不斷地咳血和抽氣。

    黑背心“咔咔”兩聲給qiāng上膛，“他快不行了，一qiāng給他個(gè)痛快吧?！?/br>
    黑背心這話猶如一記重錘，重重錘上了包茜的心，讓她瞬間從僵化和呆愣里回過神來，感覺靈魂都甩出了體外。

    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