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床邊，然后又鍥而不舍地爬起來，八腳章魚似的扒住了齊辰露在被子外的一條胳膊。

    “所以說你看——”龍牙端著水杯的手指了指刀童，沒好氣地沖齊辰道：“我沒事干嘛放它出來，它賣蠢賣得格外好看嗎？”

    刀童聞言，抬頭一臉無辜地看向龍牙。

    龍牙“嘖”了一聲，扭開頭，嫌棄得要死，還嘀咕了一句：“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這副表情——”

    “什么？”他聲音太低，又含含糊糊的，齊辰?jīng)]太聽清。

    龍牙道：“沒什么?！?/br>
    “對了，刀童究竟是怎么來的？上次聽茗姐說是你自己分出來的一部分……”齊辰想起有回洪茗說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龍牙一瞬間臉色簡直五彩繽紛。

    齊辰恢復(fù)的記憶里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過刀童，所以顯然，它確實(shí)是龍牙后來弄出來的。

    再結(jié)合龍牙現(xiàn)在的臉色，以齊辰對龍牙的了解，洪茗說的那話，至少百分之八十是真的，最多就是有些細(xì)節(jié)不同。

    “你聽她咋咋呼呼胡說八道，專職給我抹黑?！饼堁莱榱顺樽旖牵胩焱鲁鰜硪痪?，但是那語氣zhà的，一聽就是心里有鬼。

    齊辰仰臉看著他，然后抬起一條胳膊圈住了他的腰。

    龍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要是他自己不說清楚，齊辰鐵定就會順著洪茗的話聯(lián)想一下，以齊辰那“嘴上不說心里不知道在刷什么東西”的xing格，指不定腦補(bǔ)成什么樣子呢。

    于是龍牙默默咬了會兒牙，還是認(rèn)命道：“那是挺早之前的事情了，大概就是三界動dàng之前的那一年吧，我去南邊辦事認(rèn)識了一個傀儡師，他做的傀儡和我之前見過的不大一樣，說是傀儡，但有思想有意識，只是比較幼齡單純，看著像是養(yǎng)了條小貓小狗似的，會哭會笑會鬧，給人做伴倒是不錯。所以我跟他討教了一下他那種傀儡的養(yǎng)法……”

    一聽到“給人做伴”，齊辰就知道他是為誰問的了，頓時有些心緒翻騰。

    “他跟我說，想讓傀儡認(rèn)誰做主人，就取誰身上的東西來做，不多，三樣就成，枕上發(fā)、心頭血、指尖rou。估計(jì)是犬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意思，當(dāng)初能想出這種神經(jīng)病配方的也是個人才——”龍牙說著還不忘損兩句。

    但嘴上說著神經(jīng)病，可實(shí)際上他還是照著做了。

    “頭發(fā)我當(dāng)時從你那兒順了兩根?！饼堁罎M不在意地繼續(xù)說著：“看你裹個狐裘病歪歪的樣子，我也沒好意思接著取血和rou，就自己解決了，反正銅皮鐵骨的也不怕這個。那人給了我一個煉爐，跟我說煉兩個九年，第一個九年到的時候，要把煉爐移到山間去吸收什么日月精華，第二個九年到的時候就徹底煉成了?！?/br>
    龍牙隨手朝地上一指：“我想著不過十八年而已，對你我來說都是眨眼的事情，所以我就煉了，然后把那爐子給了樓下那貨。”

    齊辰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來樓下四層有一間屋是分給單嘯的，雖然他更多時候不住在這里。

    “山間的事情jiāo給山魈再省事不過了?！饼堁赖溃耙蔡澋梦以缇桶涯菭t子給他了，不然三界動dàng那十年，誰還記得這玩意兒！后來十八年到，我都快忘了這事了，單嘯倒是記得，給我把煉爐送回來了，就有了這么個小東西。本來弄這么個玩意兒是想送它上瞿山陪你解悶的，不過那時候你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它就改成跟著我跑了?！?/br>
    他說得很隨意，但是齊辰聽著卻感概萬千，忍不住把他的腰圈得更緊了。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傷感，龍牙就又開口了：“也不知道那傀儡師還活著沒，哪天要讓我見到他，我非掀掉他的頭骨看看里頭究竟裝了些什么坑人玩意兒不可！那傻bi告訴我傀儡跟主人心靈相通，少說也有七分相像。我當(dāng)時還想那不挺好，就當(dāng)養(yǎng)個兒子了……結(jié)果呢？！”

    齊辰：“……”

    龍牙一把捏住刀童的后脖頸，將它拎起來，在跟前晃了晃：“你看看這東西從頭到腳有半點(diǎn)跟你跟我像的地方嗎？！”

    刀童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龍牙糟心地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