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中過十二塊吧？你見過誰中五百萬了？誰知道有沒有人中，錢去哪里了，幾十年下來，也白白扔進(jìn)水里好幾萬塊了吧——現(xiàn)在你生病了，國家給你治嗎？部隊給你治嗎？福利機(jī)構(gòu)給你治嗎？還不都得靠自己！”

    看著丈母娘氣囔囔的背影，陳易生吐了吐舌頭，笑著靠近老丈人：“其實姆媽很關(guān)注爸爸你啊。你肯定是偷偷摸摸買彩票的吧？”

    唐思成滿心的懊惱被他一句話掃光了，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和赧然：“我都藏在舊報紙舊雜志里頭，沒想到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

    方樹人的聲音從主臥里傳了出來：“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陳易生嘻嘻笑：“還是感情好的原因，就像我一撅屁股，糖糖就知道我要放什么屁了，香的臭的都說得準(zhǔn)，哈哈哈哈。”

    唐思成高興起來：“那就好，你們兩個感情好，我最開心了?！?/br>
    陳易生壓低了聲音：“所以姆媽肯定知道您偷偷抽煙的事吧？

    昨夜所有隱秘之處藏著的煙，都被方樹人一股腦地清掃出來，挨了老婆劈頭蓋腦一頓罵的唐思成看看女婿，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醬bào豬肝還是唐方炒出來的，一家人在餐桌邊吃了頓家常菜，唐方說了沈西瑜和陳老爺子的路子，唐思成一臉歉意：“會不會太麻煩了？真是麻煩了。”

    方樹人拿公筷給陳易生夾了好幾塊豬肝：“辛苦親家公了，哪天我登門道謝去?！?/br>
    陳易生受寵若驚：“應(yīng)該的，姆媽你別跑來跑去的，我爸爸說方便的話周末請你們一起吃個飯?！?/br>
    “方便的，我們來請。你來約時間。”方樹人一口應(yīng)下。

    ***

    沈西瑜動作很快，沈老院長也很盡力，約了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專家周四看診。陳易生和唐方一早先去古北接了人，再趕往長海醫(yī)院。

    結(jié)合先前的檢驗報告，gāngmén指檢后又安排了第二天做骨掃描和穿刺檢查，需要住院兩天。方樹人當(dāng)場拍板把唐思成留在了醫(yī)院，讓唐方小兩口辦住院手續(xù)，自己叫了部差頭回古北收拾一應(yīng)物品。

    由于是關(guān)系戶，住院部收是收了，但實在沒有床位，暫時在走廊里加了床，好在不需要上什么儀器，唐思成折騰了半天腰疼得厲害，躺下后略微好受些，和唐方說了會兒話就睡著了。

    唐方看著父親瘦削的臉上顯得更深的皺紋和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想起上次去東山的時候父女倆還在太湖邊說心里話，忍不住淚。如果她再細(xì)心一點，應(yīng)該能注意到他春天開始就沒有飯后萬步走了，不是改了作息習(xí)慣，怕是病痛折磨得他走不了。她伸手輕輕摸了摸父親鬢邊的銀白發(fā)根，他很久沒染頭發(fā)了。

    “囡囡，爸爸沒能留給你什么好東西呀。誰讓爸爸是個窮鬼呢，唉?！蹦穻屬I回十八根金條的時候，爸爸一根根用牙咬了咬和她開玩笑：“爸爸給你燒一輩子飯算了，再接著給外孫外孫女燒。”

    “囡囡，尋男旁友，千萬不要找爸爸這種老實人。老實最無用，真的沒用場?！彼`背姆媽的擇婿標(biāo)準(zhǔn)偷偷摸摸自嘲。

    “囡囡，你姆媽嘴上兇，心里最軟的，對我可好了，對你嬢嬢也好，對學(xué)生好，補(bǔ)課從來不收錢，你不好和姆媽慪氣的哦?！泵看嗡荒穻屃R了后爸爸都回來開導(dǎo)她。

    他是窮，是老實，整個家里他衣服最少，就那么兩抽屜的私人物品，唯一值錢的是外公留下來的一塊勞力士手表，他還舍不得戴，每個月都要拿出來擦一擦，笑嘻嘻地說留到她結(jié)婚時戴有面子。

    開水間傳出微波爐熱菜的味道，走廊里來來回回人多了起來，醫(yī)院的阿姨推著餐車開始一間間病房派餐，幾號床誰誰誰要的什么什么菜，一樣樣報出來，病房里也熱鬧了起來。才睡了一刻鐘的唐思成又醒了過來，唐方趕緊背過身抹去眼淚。

    “吃飯時間了，有點吵，爸爸都沒睡好吧。”

    唐思成拉了拉她的手：“還好，躺一躺好多了，腰也不疼了。易生呢？”

    陳易生走完了所有的病房回來，精神奕奕，挨著唐方坐在了小方凳上面，把手上的一瓶礦泉水一個蘋果放到唐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