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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50節(jié)

    霎時間,在她背后的虛空中,也裂開了無數(shù)溢滿金輝的縫隙。

    那些裂縫蠕動著擴(kuò)大,化作一只只圓整的眼眸,數(shù)十只金色的眼瞳悉數(shù)睜開,從不同方向朝著對面投去注視。

    在這一刻,那些不斷伸展著、試圖攫取獵物視的手臂,忽然一個接一個停了下來。

    那些悚然刺耳的尖叫聲,也悉數(shù)消失了。

    兩個人一站一坐對峙著,臉上都掛著意味不明的微笑。

    以他們二人腳下地面為中心,整個世界仿佛被割烈成兩半,一半是血紅的手臂,一半是燦金的眼球。

    “我能出現(xiàn)在這里,便是你想要的答案?!?/br>
    蘇蓁漫不經(jīng)心地道,“而且,我以為你能想明白的?!?/br>
    白發(fā)男人歪頭打量了她一會兒,“我知道你們素來如此,但這事當(dāng)真是意外?”

    蘇蓁心中轉(zhuǎn)過好幾個念頭。

    此時對方不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份,能一路憑著秘法追蹤過來,也只判斷她是一個千乘教魔修罷了。

    至于具體是誰,千乘教中高手眾多,而且有很多隱姓埋名低調(diào)行事的,他并不都認(rèn)識。

    “是啊?!?/br>
    蘇蓁隨口道,“我那日只是路過,看到那姓周的,躲在一處,數(shù)點手中符箓,其中有幾張的咒法罕見,我就想拿來玩玩,順便看他身上還有什么好東西。”

    說著說著嫣然一笑,“誰知道還真的有。”

    白發(fā)男人嗤笑,“所以那甘木靈球還在你手里?”

    蘇蓁一副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當(dāng)然是被我們拆了,那么新奇的物件兒,可不得好好研究一下?”

    白發(fā)男人默然片刻,投來了看扶不上墻的爛泥般的眼神。

    這表情她也很熟悉。

    蘇蓁甚至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要說什么。

    “……你們這些人真是無趣,但凡見一個自己不知道的法術(shù)咒印,就好像失了魂兒一樣?!?/br>
    他興趣缺缺地道:“罷了,這是你們千乘教的地盤,我也不想見更多,我……”

    “那姓周的死前還威脅我呢?!?/br>
    蘇蓁打斷了他,“說他要和噬魂教的人見面,所以與他做生意的是你徒弟?”

    白發(fā)男人瞥了她一眼,并不回答是與否,“怎么,法神信徒也對這種事有興趣?”

    蘇蓁嘲諷地回望,“我看你們才是要完了?!?/br>
    他不以為然地?fù)]了揮手。

    那些橫空舞動的血紅手臂,此時悉數(shù)抖動著后退、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蓁身后的金色眼眸也漸漸合攏,同時消失在半空中。

    蘇蓁:“你都不好奇么,周家那點子底蘊(yùn),究竟與天都做了什么交易,才能得到指點做出那種寶物?”

    白發(fā)男人笑了起來,“周停如今尚在天都,和旁人一同為瑤芳仙尊煉符,兩耳不聞窗外事,但等他們結(jié)束,她便知道我宰了她的丈夫兒女全家,必然會來找我,無論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那幾個甘木球?!?/br>
    他抱起手臂,“她死前,我總能問出答案的,只是我不想告訴你。”

    蘇蓁暗罵他蠢貨,“但凡她知道是你干的,她絕不會親自來找你,她又不是你的對手,攛掇她老板來對付你才是真的?!?/br>
    “老板?哼,中域那幾個無膽鼠輩,若是真敢過來,我倒是要敬他三分?!?/br>
    白發(fā)男人瞇起眼,“我看是你想搶我的獵物?!?/br>
    蘇蓁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開玩笑,我——”

    “你盯上了周停手里的符箓秘法,他們世族必然有些家主秘傳典籍,她大約也是以其中的某種秘法打動了瑤芳仙尊?!?/br>
    他自顧自地道:“在你的地盤上,我不好殺你,但你休想動我的目標(biāo),否則——”

    蘇蓁差點憋笑失敗。

    周家家主全家都被他宰了,必然恨他入骨,他非常喜歡這樣的獵物,更何況周停也是金仙境。

    一個對他恨極了的金仙境,那也不是很容易遇到的。

    “——這會子在東街買糖心糕的那家伙,是你什么人?”

    他忽然問道。

    蘇蓁驚訝地抬起頭。

    對方卻將這舉動理解成了恐懼或是擔(dān)憂。

    白發(fā)男人面上又露出了微笑,“我素來不愿意招惹你們千乘教的人,但你要壞了我的好事,我就將方才那人的魂魄獻(xiàn)祭,身體做成傀儡,每天都……”

    蘇蓁:“?”

    后面那些威脅她都懶得聽了。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將蕭郁撇在了腦后。

    可能是因為剛才這種種經(jīng)歷,將上輩子熟悉的許多場景喚醒了,所以她一時間都忘了身在何處。

    上輩子她無數(shù)次和各路魔門強(qiáng)者交手過招,斗智斗勇斗法都有,甚至眼前這位,他倆都打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蘇蓁:“……”

    而且仔細(xì)一想他的話,魂魄獻(xiàn)祭?

    魂魄?

    不是元神?

    他以為蕭郁是個還沒煉成元神的修士?修為在元嬰境之下?

    當(dāng)然,以他們的修為差距,蕭郁想讓旁人以為自己是什么修為,那旁人就會如此判斷,也很難懷疑有問題。

    蘇蓁:“姚晚,你想干啥就干啥,他要是這么容易就死了,那也——”

    怎么說?

    蘇蓁胡謅道:“也不配當(dāng)我徒弟了?!?/br>
    白發(fā)男人頓時露出了然之色。

    他自然看得出對方一直在隱藏身份,那多半是在正道有頭有臉的人物,說不定還是大門派的長老。

    千乘教教徒里多的是這樣的人。

    或者說,在魔門所有的教派當(dāng)中,千乘教教徒的群體當(dāng)中,由正道修士轉(zhuǎn)為魔修的人,數(shù)量是最多的。

    其他門派當(dāng)然也有,但是比他們要少。

    至于緣故?

    他們的共同點,便是求知欲太強(qiáng)烈,好奇心太旺盛,對秘法的渴望勝過所有,有人能為此犧牲所愛、無視是非、背叛一切。

    當(dāng)然每個人的付出限度不同,但他們都愿意為此付出是一定的。

    所以,當(dāng)他們被法神召喚時,他們很難抵抗那種誘惑。

    兩人相對沉默。

    蘇蓁也知道這家伙在琢磨什么。

    他對千乘教了解不少,所以必然會自行思索,將整件事圓起來,包括自己隱藏修為,他也會找個好理由。

    歸根結(jié)底,正?;窬巢豢赡芩矚⒃獘刖常词惯@個化神境是個魔修——有些魔門秘法也不是化神境實力能接觸到的。

    而且真相也就是如此。

    若非蘇蓁有著金仙境強(qiáng)者的經(jīng)驗,那些法術(shù)縱然知道如何使用,也根本用不出來。

    所以真正的化神境確實做不到。

    姚晚根本不考慮她的實力和她表現(xiàn)出來的相同這種可能性,因為說不通。

    在這前提下,其他所有看似不合理的事,也都會被強(qiáng)行解釋成合理的。

    “罷了?!?/br>
    白發(fā)男人自言自語般說道,“你們這些人有幾個會‘恨’呢,縱然被人打死了,也只怪自己本事不濟(jì),沒多學(xué)幾手,哼,無趣得緊?!?/br>
    “原本以為你有什么不同呢?!?/br>
    說著向外看了一眼,“你的手下們找來了,我懶得和他們廢話?!?/br>
    說完消失在原地。

    灰白的世界驟然破碎。

    那一層無形的幕布消失了,重新展露出色彩豐沛的真實世界,柜臺后面的掌柜滿臉震驚地看了過來。

    在他眼里,就是剛剛兩個人忽然消失,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又出現(xiàn)了,另一個卻是沒了。

    不過他已經(jīng)瞧出是仙人,自然也不敢多問。

    蘇蓁則是扭頭看向門外的街道上。

    ……

    一刻鐘前。

    飛鶴城地下。

    在錯綜復(fù)雜、骯臟泥濘的長街上,林立著許多老舊破爛的木屋,一些大小的宅院,被歪歪扭扭的隔墻圈出來。

    此時是上工時間,街上來往的人極多,還有許多推著車?yán)浀摹?/br>
    一個背著木箱的年輕人,跌跌撞撞地穿過街道,她身上的衣服帶著許多補(bǔ)丁,看上去與街上的人并無不同。

    周圍的人們也沒過多關(guān)注她。

    她走到一間不起眼的小宅子門口,附近路過的人皆習(xí)以為常,知道那里面有個小私塾。

    幾個教書先生沒什么本事,只是識得幾個字,會背幾句酸詩,不過混口飯吃,平素里穿著比起外面的人還差些。

    那年輕人站在門外,向院子里看去。

    院內(nèi)堆了些破損發(fā)霉的柜子,缺了腿有許多裂縫的桌子,缺損大塊的水缸內(nèi)壁滿是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