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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18節(jié)

    將人丟在陳家村幾個(gè)月,沈映魚滿心是愧疚,當(dāng)天租車回去時(shí)買了不少的好東西。

    金烏下墜,宮闕半懸,槐樹的枯葉被捯飭得十分干凈,絲毫不顯秋色。

    沈映魚在院子轉(zhuǎn)了一圈,轉(zhuǎn)身便看見立在門口的少年。

    他身著青衫長褂,烏黑的發(fā)用一根烏木色的簪子挽成髻,身后的烏壓壓的黑暮,襯托得清雋出塵,身形頎長。

    又長高了。

    沈映魚看著門口不茍言笑的少年,暗自比劃一下。

    短短五年時(shí)間,他猶如春筍般瘋狂抽長。

    猶記得幾年前,她同他講話還需要彎腰,現(xiàn)在她是仰視著他。

    蘇忱霽默不作聲地看著立在院中的人,神情寡淡,不笑時(shí),似天生的冷情冷血。

    “忱哥兒,生辰愉樂?!鄙蛴臭~含笑著上前。

    剎那間,他眼中的冷漠淡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側(cè)身將她引進(jìn)屋。

    沈映魚將手中的東西,全權(quán)交由給他,跨步走上前,悄然地吁出一口氣。

    應(yīng)早幾日回來的,但實(shí)在太忙了,所以今日才想起。

    好在不是生辰過后才想起。

    第16章 生辰

    豆燈燃起,屋內(nèi)瞬間亮堂。

    沈映魚覷著屋里,整潔得一絲人煙氣息都無,不禁懷疑他究竟有沒有在家做過飯,用過這些東西。

    這般想著又覺得好笑,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飲露水,就能溫飽的活神仙。

    “我以為不會(huì)回來了呢。”身后的人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聲線平穩(wěn)。

    聽到這話,沈映魚莫名有些心虛,不敢說自己是臨時(shí)想起。

    因?yàn)樾奶?,她轉(zhuǎn)身時(shí)臉上的笑,便越發(fā)的明顯了。

    沈映魚幾步上前坐在藤椅上,低頭拆著紅油紙包裹,道:“怎會(huì),今日可是忱哥兒生辰,忘誰的也不能忘記你的。”

    立在面前的人不言,只低眸凝望著她。

    “忱哥兒快來看看,可喜歡?!鄙蛴臭~拿出里面如露滴被分割成兩半的墨硯,明眸善睞地招呼他過來看。

    蘇忱霽收回視線,輕‘嗯’一聲,順從地坐過去。

    他接過女人手中的墨硯,配合著看了看,然后頂著她希冀的目光,言簡意賅地道:“喜歡?!?/br>
    除此之外再無旁的話了。

    沈映魚等了會(huì)兒,沒有等到旁的反應(yīng),心中的失落流露在面上。

    自打去年她去晉中忙鋪?zhàn)拥氖?,鮮少回來,偶爾回來時(shí),才發(fā)覺他的話越發(fā)少了。

    蘇忱霽目光掠過她失望的臉,頓了頓,修長的指尖蹭過硯身,道:“南山的水滴墨硯遠(yuǎn)近聞名,研磨出來的墨汁黏稠流暢,行筆時(shí)猶如游龍走蛇,所以我很喜歡?!?/br>
    聽見他一口氣道這般多夸贊的話,沈映魚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歡歡喜喜又拿出不少的東西,全是為他精心挑選的。

    蘇忱霽睨著這些個(gè)物件兒,哪怕心中并無她想要的歡喜,除了平淡,實(shí)在毫無旁的情緒,卻還是翹著嘴角一件件兒地夸。

    最后他放下手中把玩兒的硯,忽然側(cè)首道:“您不曉得我的毛筆,已經(jīng)用很多年了嗎?”

    這…倒是不曉得。

    她看著這些東西,什么都有,唯獨(dú)沒有讀書人不能離的筆。

    沈映魚臉上浮起懊惱,拍了拍自己的頭,眼含歉意地抬首,看著玉樹蘭芝的少年道:“是我忘記了,回頭給你買?!?/br>
    他似是嘆息了一口氣,正色道:“不必了,之前第一次送我的那一支,還能再用幾年。”

    此話說得又可憐又正經(jīng)。

    沈映魚心中愧疚更甚了,都用幾年了,她卻沒有發(fā)覺,甚至現(xiàn)在還要他主動(dòng)開口才知道。

    “這不成,讀書人最重要的便是筆,沒有筆如何做好學(xué)問,這般…明日我給你做一支先暫且用著,下次我托人去盛都買最好的筆給你?!鄙蛴臭~又愧疚又寬慰地道。

    坐在一旁的人聽見她說親自做,神情先是柔和,又聽她說下次托人去買,表情又淡了淡。

    “此次還要去晉中嗎?”他溫聲問道。

    其實(shí)晉中的事宜,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

    她沒有管賬的天賦,本是想讓蘇忱霽來管賬,但又想起在北齊商人為末,讓一個(gè)日后考取功名的人來分心思管賬,難免有些大材小用。

    所以沈映魚就請(qǐng)了個(gè)管賬掌柜,每到月末去看看工坊,翻翻賬本便可。

    “暫時(shí)不去,過幾日便是鄉(xiāng)試,等你鄉(xiāng)試過了我們便一起搬去晉中住?!鄙蛴臭~如是地說道。

    “好?!彼缬竦哪樕细∑鹦Α?/br>
    “用飯了嗎?”沈映魚環(huán)顧四周,忍不住咂舌。

    到處都是干干凈凈的,連一?;覊m都沒有,實(shí)在不似有人做過飯的模樣。

    “沒有?!彼p聲回道。

    他在等沈映魚回來,從昨日開始就在等了。

    看著他越發(fā)出塵的模樣,沈映魚都有些懷疑,自己不在家時(shí),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喝露水的男仙。

    想到他接露飲食的畫面,沈映魚覺得好笑,看著他不自覺地笑出聲。

    不明所以的蘇忱霽抬手摸了摸臉,烏木眼眸中浮起惑意:“嗯?”

    狐貍般的眼濕漉漉地盯著人看時(shí),格外的無害,模樣生得也白凈漂亮,再長幾年顏色只會(huì)越發(fā)秾麗。

    沈映魚心思微動(dòng),伸手拍了拍他的頭,語氣說不出的感嘆:“一眨眼間忱哥兒便成大人了?!?/br>
    溫軟的掌心輕輕覆蓋頭頂,又轉(zhuǎn)瞬離去。

    他先是一愣,回神后低垂下眼瞼,濃密的眼睫輕顫著。

    還是和小時(shí)候一樣乖巧。

    沈映魚心滿意足地收回手,卷起衣袖站起身,道:“剛好我也還沒有用飯,今日給忱哥兒做碗長壽面,長長久久,健康永壽?!?/br>
    “好。”他亦站起身,跟過去幫忙。

    兩碗簡單的面很快便好了,沈映魚端在桌上,碗燙得她直呼手,堅(jiān)持撒上蔥花,瞬間面香氣撲鼻。

    “裹裹手。”他從后面走來,遞過一張濕帕子。

    沈映魚接過來時(shí),掌心被冷涼的指尖無意輕勾了一下,從背脊倏然竄出無數(shù)的酥麻感。

    她的手霎時(shí)背過身后,企圖擦拭莫名涌來的酥麻。

    “嗯?”他掀眸淡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發(fā)出微沙啞的疑惑音調(diào):“很疼嗎?”

    沈映魚手一僵,壓下奇怪的感覺,伸出來勾住那塊濕帕子,將被燙的十指裹上。

    直到痛感消失不見才松開,她將帕子晾在一旁,發(fā)現(xiàn)上面什么圖案也沒有。

    想起同樣是讀書人的顧夫子,身上的帕子哪怕再素也有小繡花。

    讀書人最愛的便是清雅的圖案,他這上面卻什么也沒有。

    “忱哥兒,你身上有多少張這樣的絹帕?實(shí)在太素凈了,改日我給你在上面繡些花樣?!鄙蛴臭~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人聞言神色微動(dòng),啟唇道:“不多,兩三張?!?/br>
    其實(shí)他所有的帕子都沒有,但不想她一回家便忙得不可開交,兩三張交換使用就夠了。

    沈映魚不疑有他,轉(zhuǎn)身囑咐他一會(huì)兒都拿來,等繡好花樣再給他。

    他淺笑晏晏地點(diǎn)頭,單薄的唇線上揚(yáng),猶如春風(fēng)拂過,似一塊暖玉般溫潤斯文。

    多瞧了幾眼他的臉,沈映魚不由得感嘆。

    他越發(fā)生得好看了。

    沈映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嘆息,身為女子,竟然比不上他三分之一好顏色。

    對(duì)于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視線,蘇忱霽垂著眼睫微抖,無人窺見此刻的神情。

    昏黃燭光,搖搖曳曳,兩人相繼圍坐著,吃了溫馨的一頓飯。

    依舊如常,碗筷是蘇忱霽主動(dòng)收拾。

    經(jīng)由他收拾完后,沈映魚才發(fā)現(xiàn),他好似某些癖好越發(fā)嚴(yán)重了,所有的東西都要一絲不茍地?cái)[放在原地,分毫不差。

    他自幼便有這個(gè)習(xí)性,當(dāng)時(shí)還不顯,現(xiàn)在是越發(fā)明顯了。

    沈映魚掃視幾眼,收回目光,癱軟在椅子上,食飽后隱約有些犯困,便趴在桌上小瞇片刻。

    蘇忱霽已經(jīng)將洗漱的水燒好了,想要喚她,卻見她一臉恬靜地趴在桌上。

    霧鬢云髻,螓首蛾眉,一襲綠湖長裙襯得她冰肌玉骨,未施粉黛卻雙頰如朝霞,異常的清純動(dòng)人。

    他立在明滅的燭光下,一眼不眨地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搖曳的暗光將落在地上,影子被拉扯得猙獰。

    其實(shí)沈映魚只生得秀氣,但在他的眼中卻是絕色。

    趴在桌上的人遠(yuǎn)山黛眉微顰,似發(fā)出夢囈,紅潤的唇微動(dòng)。

    他抬步行去,蹲在她的腳邊,漂亮的狐眸一瞬不錯(cuò)地盯著,目光滑落她嗡合濕潤的唇。

    女子濕溫的氣息覆在他的唇上,似是勾著他靠近,氤氳著柰花清甜的香,將他眼底洇濕出一抹紅痕。

    他垂下眼瞼遮住情緒,被引誘般的緩緩靠近,相距不過寸尺,驀然聽見她似在呢喃什么。

    唇不經(jīng)意地擦過她的側(cè)臉,側(cè)首傾聽,終于聽清了。

    “忱哥兒,生辰愉樂…”她的聲音輕如氣。

    似沒有料到她夢中都掛念著此事,蘇忱霽微微抬起頭,眼尾上揚(yáng),姿色秾麗得比夜里食人心魄的妖都還魅。

    他嘴角上翹著,溫言將她喚醒:“沐浴的水已經(jīng)好了,洗完后一會(huì)兒去房中睡。”

    沈映魚被溫柔的聲音喚醒,睜眼看見的便是一張如玉琢般精致的臉,好看得令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