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芽兒的樹。

    祁敬之抬頭看著，用手指輕輕蹭去了葉子上的霜。

    “哥！??！”祁耀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祁敬之轉(zhuǎn)過了身，看到不遠(yuǎn)處祁耀蹬著自行車直往果園里沖。

    祁耀騎得很快，眼瞧著路邊冒出了個人，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自行車是隔壁大爺?shù)睦鲜阶孕熊?，個兒太矮都跨不上去的那種，剎車已經(jīng)很老舊了，經(jīng)祁耀這么一個急剎車，發(fā)出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祁敬之皺了皺眉，拎著木桶朝祁耀走了過去。

    “投胎呢你？蹬那么快？”

    祁耀向剛才差點被自己撞到的人不好意思地說了聲抱歉，轉(zhuǎn)頭跟祁敬之抱怨：“誰讓你現(xiàn)在都  不用手機了，找你我得走二里地?！?/br>
    “找我干嘛？”祁敬之伸手摸了摸木桶里的水果。

    “大伯來電話了，找你的?！逼钜笞伺欤吧宪?，我?guī)慊厝ァ！?/br>
    “我走回去不就成了，又不遠(yuǎn)。”

    “nǎinǎi說長途話費太貴，讓你快點回家?！?/br>
    “就這破車，我上去就得散架?！?/br>
    “哎你就別磨嘰了，不然回去nǎi又得叨叨?！?/br>
    祁敬之嘖了一聲，說：“下車。”

    “干嘛？”

    “我?guī)?，你騎，我怕你把我摔田里去。”

    “……”

    “坐穩(wěn)了沒？”祁敬之轉(zhuǎn)頭問身后的人。

    祁耀側(cè)坐在后座，一手抱著木桶，一手抓住祁敬之的衣服，一臉視死如歸地點了點頭，“坐穩(wěn)了。”

    話音剛落，祁敬之就猛地一蹬，箭一樣竄了出去。

    也是神奇，這么輛老破車，愣是被他蹬出了山地車的速度。

    祁敬之騎得很快，冷風(fēng)刮過臉頰，其中夾雜著點泥土和青草的氣息，一同撲進(jìn)了他的鼻子里。

    腳下是坑坑洼洼的泥路，自行車震得厲害，祁耀坐在后座，抱著木桶的手都快震麻了，一邊還要  經(jīng)受冷風(fēng)的侵襲，吹得他鼻子都紅了。

    沒幾分鐘，這兩人就到家了，祁敬之停下自行車，自顧自走進(jìn)了院子里，也不管后頭冷到癡呆  的弟弟。

    還沒進(jìn)門，nǎinǎi的大嗓門就從屋里傳了出來。

    “這倆死崽子怎么還沒回來？都說了長途話費這么貴，還打電話過來！”

    “過年也不回來，現(xiàn)在打個屁的電話！”

    nǎinǎi還在廚房叨叨，祁敬之走進(jìn)房間接了電話。

    “喂，爸?！逼罹粗趽u椅上坐了下來。

    “小之?！?/br>
    “嗯?！?/br>
    聽到祁敬之簡短的回應(yīng)，祁文濤忽然就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都不用親眼看看他的兒子，光從電話里頭他就已經(jīng)聽出來了，就跟他nǎinǎi告訴祁文濤的那樣——小之從回來之后一直都不怎么開心，跟變了個人似的。

    祁敬之雖然寡言，但以前跟祁文濤打電話，他總有說不完的話，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語氣沉悶地  連祁文濤都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了。

    “喂？爸？你怎么不說話？”

    祁文濤咳嗽了兩聲，想說點輕松的話題，誰知道話到嘴邊，心底最關(guān)心的問題立刻就直沖沖地往外冒了：“你現(xiàn)在跟宋逸還有聯(lián)系嗎？”

    第95章 第 95 章

    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祁敬之還是沒由地難受了，心里抽得疼。

    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在淡忘了，回來這里的每一天，他都在忙，他不能休息，一旦閑下來，腦子里便會跑進(jìn)來個人。忙得麻木了，腦子就空了，每每他以為已經(jīng)可以了的時候，一到夜晚就又成了徒勞。

    無數(shù)個躺在床上的夜晚，只要一閉上眼睛，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樣子，關(guān)于他的一切一切，依舊會在心頭縈繞，就連一點淺淺的痕跡，都無法從腦中剝離開來。

    過了很久，祁敬之才回答祁文濤：“沒有。”

    “兒子……”祁文濤喊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祁敬之也沉默著。

    沉默了半晌，祁文濤才重新開口：“你心里是不是特難受？”

    祁敬之坐在搖椅上晃了晃身子，轉(zhuǎn)頭注視著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樹，“嗯，難受，可難受了?！?/br>
    聽祁敬之這么說，祁文濤的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他覺得自己也是老糊涂，這問題問出來都是白問的。

    “爸……”祁敬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