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周通笑了，賤兮兮地說：“老鄭，你果然是明白人，倆事兒，一，你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老游？二，把你手頭所有練習(xí)冊的名錄給通哥發(fā)過來。”

    第二個好說，但第一個問題讓鄭知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的？這倆事兒這么難?。啃睦镉泄戆∧??！敝芡ㄐα诵?，壓低聲音說，“哥們兒，我不傻?！?/br>
    周通的話順著電話線像是一記重拳砸在了鄭知的身上，他嘴硬道：“你說什么呢？”

    周通四下看看，把身邊纏著他的小孩兒趕走，對著電話那頭的鄭知說：“你們倆這段時間為什么跟冷戰(zhàn)似的，我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這么說吧，那天我也去找他了?！?/br>
    鄭知沒有再問“哪天”和“找誰”，周通說得夠明白了，他親了游擇一，周通看見了。

    “老鄭，很多事兒，沒法說，我當(dāng)你倆是朋友，也早就說過，不管怎么樣，我挺你們，但我也好意提醒一下，老游確實情況特殊，你要是真心，我勸你等個好時機(jī)，要就是胡鬧一下……”周通說到這里，停頓一下說，“我覺得你不是那種胡鬧的人?！?/br>
    “所以，你把他的情況告訴我?！编嵵_實沒想到原來三個人里周通才是最明白的那一個，也還好撞見他們的是周通不是別人。

    “老游挺苦的，”周通細(xì)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他爸在監(jiān)獄里，他媽去世了?！?/br>
    外面bào竹聲四起，電視機(jī)里也熱鬧得像是每個人都成了一團(tuán)火，可鄭知放下電話回到沙發(fā)上坐著時，心情沉重得可以。

    他想過游擇一家里出了事，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他想，“家破人亡”這個詞可以用在這里嗎？十七八歲，面對生離和死別，當(dāng)時的游擇一得多痛苦？

    鄭知盯著電視發(fā)呆，他媽端著一盤水果出來，看見他之后擔(dān)憂地問：“兒子，咋了？”

    鄭知搖搖頭，勉強(qiáng)笑了笑：“沒事兒，困了?！?/br>
    “困了就睡去吧，這都快一點(diǎn)了，睡吧睡吧。”

    鄭知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依舊滿腦子都是游擇一。

    他想給游擇一打個電話，什么都不多說只是簡單地拜個年就好，起碼讓對方知道，有人還在關(guān)心他，然而，他沒有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鄭知突然從床上坐起，又拿起臥室的電話打給了周通。

    “游擇一的電話號碼告訴我?！?/br>
    “大哥，你要干嘛？”周通突然緊張，“你該不會要表白吧？”

    “表白個鬼，”鄭知說，“你放心吧，我沒那么沒正事兒，拜個年?！?/br>
    “行知道了，”周通去找了自己平時記電話號碼的本子，一串?dāng)?shù)字，倆人確認(rèn)了好幾遍，“你是真的喜歡他吧？”

    “你別管，”鄭知說，“別讓他知道?！?/br>
    掛了電話，周通在心里哼哼了兩聲，嘀咕道：“別讓他知道？這話得跟你自己說吧，傻子才看不出來呢！”

    然而，游擇一就是那個傻子，他還真的不確定鄭知到底對他怎么看怎么想。

    接到鄭知電話的時候，游擇一正在刷碗，大姨叫他，說是同學(xué)打來的。

    游擇一還以為是周通，擦干了手，接了電話。

    “新年快樂。”

    游擇一聽見鄭知的聲音時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他“咦”了一聲，然后問：“鄭知？”

    鄭知笑了，聽著他小心翼翼的詢問，覺得可愛：“是我。”

    游擇一耳朵紅了，他沒想到鄭知會打來。

    “你怎么知道我這邊電話?。俊?/br>
    “我想知道的什么都能知道。”鄭知說，“你吃餃子了嗎？”

    “吃了，我跟我大姨一起包的?！?/br>
    鄭知“嗯”了一聲，發(fā)現(xiàn)沒什么話可說，又不想掛電話，便說：“我吃到了糖餡兒的。”

    “啊……那你今年肯定過的特別好?！庇螕褚晃桶偷卣f，“我什么都沒吃到?！?/br>
    “沒事兒，”鄭知笑著安慰他，“我把我的好運(yùn)氣給你，你也肯定能過得特別好?！?/br>
    不知道是誰家，已經(jīng)快要一點(diǎn)半，竟然又開始放鞭pào。

    鄭知說了句什么，游擇一沒有聽清，再問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游擇一覺得有些遺憾，但人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