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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富妻盈門在線閱讀 - 第127章 不得不分

第127章 不得不分

    “分家不行,我不同意!”

    三老爺陸延修先跳了起來,也不管手上的狀紙了,扯著嗓子喊道,“不行,不能分家!”

    分家開玩笑,哪個要分家?,F(xiàn)在他們一家在國公府住著,吃喝用度全都是官中的,走到外面,也是國公府的主人。

    倘或分了家,搬到外面去住,那就從國公府嫡支,一下子變成了沒多大關(guān)系的旁支不同母,且新仇舊恨的,陸延德才不會管兩個庶兄弟的死活咧。

    雖然陸延修身上的官職也不小,四品京官,但卻是勛職,根本沒有什么實權(quán),基本上就是混吃等死的一個閑差。

    在國公府住著還成,旁人看在定國公府的招牌上,對他多有照顧,他那個官也能優(yōu)哉游哉的當(dāng)下去。

    可一旦離了國公府,陸延修不敢想象,他的官還能不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淖鱿氯?。即便能保住官職,單靠一個小小的京官,他能不能保住一家子大小的富貴安寧!

    不行,絕對不能分家。

    三太太袁氏是女人,想問題更周全些,只稍稍停頓了下,便也跟著附和道:“是呀,不能分家,咱們一家子住得好好,作甚要分家陸家宗族人丁興旺,可到了咱們這一支,也只傳下咱們這三房,略顯單薄了些,若是再分開,豈不是”

    袁氏的態(tài)度比她丈夫還要堅定,不能分家,至少三年內(nèi)不能分。她的兒子女兒都還沒有成親,在國公府住著的話,她還能給兒女尋個體面的親事,可若是分出去了,兒女想說個好一點兒的人家。卻是千難萬難了。

    再者,在國公府娶媳婦、嫁女兒,一切花銷都由官中負(fù)責(zé)??煞至思遥蔷托枰约禾脱?。

    所以。不能分,絕對不能現(xiàn)在就分家。

    大太太屈氏也急了,她正在給女兒相看人家,已經(jīng)有幾家侯府、伯府的太太有意向了,屈氏還在斟酌,倘或此時分了家,都不用她猶豫,人家男方立馬就會作罷。

    還有一點。她的親家金華縣主是個極勢力的人,如今她家老爺是國公府的大老爺,背靠定國公府這棵大樹,她方能壓制得住金華縣主和錢氏。但只要他們分了家,不再是國公府的嫡支,金華縣主會第一個翻臉,而錢氏,估計也會仗著娘家的勢抖起來。

    屈氏得意了大半輩子,可不想臨老再被兒媳婦拿捏。

    屈氏用力扯了扯坐在身側(cè)的大老爺陸延宏,沖他努努嘴。示意他趕緊出言反駁。

    陸延宏也不想分家,可問題是,陸延德想把他們都掃地出門啊。

    過去。陸延宏從未把這個弟弟放在眼中,還時常拿長兄的身份壓制他。

    但此刻,陸延宏卻從心底里懼怕陸延德。

    這廝,太狠!

    陸延宏不像陸延修那樣天真,方才他被兩張狀紙給嚇蒙了,一時沒法思考。

    現(xiàn)在靜下心來,好好將整件事都想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一切。極有可能是陸延德的陰謀。

    什么官司什么血寫的狀紙什么冤屈的苦主

    陸延宏做那些事也不是頭一回了,被他坑害的苦主也不是一個兩個。自古都是民不告官,那些個刁民。就算心里恨極了,也不敢輕易狀告國公府。

    如今他們卻似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的跑到京兆府擊鼓鳴冤,背后若沒有人鼓動、支持,打死陸延宏都不信。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管他信不信,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老二手里有他們的黑材料,官司也已經(jīng)打到家門口,一個弄不好,他和老三都會折進(jìn)去。

    而且……陸延宏瞇著眼睛,掃了眼榻上的老夫人,心里暗自琢磨:看來,老二不止拿到了他和老三的罪證,就連老夫人的小辮子,也讓他給抓到了。

    否則,老夫人絕不會主動松口,說出分家這兩個字。

    陸延宏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夫人獨斷專行了一輩子,喜歡掌控一切,國公府現(xiàn)在被弄得要規(guī)矩沒規(guī)矩,要禮法沒禮法,追其責(zé)任,老夫人首當(dāng)其沖。

    而且國公府三房鼎立,陸延宏、陸延德和陸延修三兄弟斗了三四十年,將國公府一分為三,家主的權(quán)利被大大削弱,陸延宏和陸延德雖說沒有鵲巢鳩占,但有了他們的掣肘,陸延德這個定國公做得很是憋屈。

    國公府的權(quán)利和人脈不能全都握到自己手里,陸延德確實憋屈。但老夫人卻很高興看到這樣的一個國公府。

    國公府越亂,老夫人越安全,越能安享尊榮的生活。

    因為國公府的權(quán)利被分割,

    陸延宏等三兄弟爭斗不斷,經(jīng)常有矛盾產(chǎn)生。

    這時,老夫人就可以高高在上的做個仲裁者,公平、公正的裁判三兄弟的爭斗與摩擦,成為國公府名副其實的老祖宗。

    可一旦國公府分家,陸延德將其它兩個競爭者趕出家門,家里的權(quán)利得到了統(tǒng)一,那么老夫人這個仲裁者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老夫人也將漸漸失去她在陸家至高無上的老祖宗地位。

    陸延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老夫人除非老糊涂了,否則,斷不會同意分家,更不會自己主動提出來。

    偏老夫人就開口了,答案只有一個,陸延德手里有老夫人的把柄,且是足以讓老夫人傷及根本的致命把柄。

    忽然,陸延宏腦中閃現(xiàn)出陸延德方才說的話,“……大兒媳婦竟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是了,是了,小齊氏也在暗地里放債,據(jù)說還是跟坊間名聲最差的賭坊合作。

    賭坊是什么地方,那里放出去的高利貸,每一筆都要敲骨吸髓,不把人逼死決不罷休。

    小齊氏雖不是直接出面與賭坊交易,但陸延德能查到陸延宏放債、陸延修說和官司,定然也能查到小齊氏的勾當(dāng)。

    如此也就能說得通了,小齊氏是老夫人的第一心腹,陸延德拿捏住了小齊氏的把柄,也就變相得捏住了老夫人的半條命。

    為了保命,為了保住小齊氏和陸元,老夫人心里再不想分家,她也只能認(rèn)栽。

    猜到了這一點,陸延宏的心只往下墜。

    咬了咬牙,他還是不甘心,扭頭看向老夫人,小心的試探道:“母親,您上了年紀(jì),身子又不好,兒子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離您而去再說了,父母在,不分家,兒子決不能做那等不孝不義的逆子。母親,求您不要趕我們走,就讓我們好生服侍您,可好”

    一番話,提醒了陸延修,他是老夫人宗法上的次子,是陸家的小兒子,所以他有權(quán)利撒嬌。

    只見他麻利的站起來,快走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榻前,拉著老夫人略顯干枯的手,哀哀哭道:“母親,兒子不走,兒子還要好生服侍您呢。”

    陸延修也反應(yīng)過來了,陸延德想趕他們走,可礙于名聲,不好自己開口。那么,唯一有資格提議分家的便是老夫人,陸延修想著,只要老夫人改了口,拒絕分家,陸延德也無法!

    陸延修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搖著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原就有些心煩意亂,腦仁兒也跟著疼,偏陸延修還不住的搖晃她,她愈發(fā)煩躁了。心里罵道:蠢貨,你當(dāng)我愿意分家呀,可問題是,陸延德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且拿到了所有人的把柄,如果不讓他稱心如意,那么他定會送大家去牢房。

    至于老夫人之前想的那些法子,卻不能再用了。如果此時老夫人裝病,借此宣稱是被陸延德接孫氏回來的事兒氣病了,然后再尋御史彈劾陸延德罔顧嫡母、忘恩負(fù)義,那么陸延德也有話說。

    他會說,老夫人之所以被氣得吐血,主要原因是她看重的小齊氏竟然為了銀子而逼死人命,次要原因則是陸家的其它兩個老爺違法亂紀(jì)、禍亂國公府的名聲。

    畢竟相較于什么賤妾回歸,國公府的名聲和安寧才更要緊,如果說老夫人是因為擔(dān)心國公府和陸家才病倒,更具有說服力呢。

    所以,這一招,老夫人不能用了,非但不能用,就算他日陸延德把孫氏接回來,老夫人也不能再借此生事家里都發(fā)生牽連全家的禍?zhǔn)铝?,你還拈酸吃醋、跟個年老色衰的侍妾過不去,你堂堂國公府太夫人就這點子心胸!

    老夫人想得透徹,她明白,陸延德手里的證據(j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眼整個陸家,除了陸延德和陸離,旁人包括老夫人在內(nèi)竟沒有一個能有機(jī)會、有資格面圣。

    換句話說,陸延德和陸離有圣人撐腰,就算曝出了國公府的丑聞,圣人也會寬宥他們父子,而至于其它人,就有可能被圣人拿來以正法紀(jì)了。

    與其鬧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還不如認(rèn)個輸,暫時將人都保下來,只要人活著,就有機(jī)會。

    待時機(jī)到了,她們再報復(fù)回來也就是了。

    老夫人不看陸延修滿眼期盼的眼神,再次表明態(tài)度:“樹大分枝,為了國公府,為了你們兄弟幾個,咱們還是分家吧。”

    說著,老夫人又扭頭看向陸延德,冷冷的吩咐:“明日你把族長和幾位族叔請來,咱們分家!”

    ps:卡文大姨媽,妥妥的要人命的節(jié)奏哇,~~ogt;l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