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似有轉(zhuǎn)機(jī)
“二奶奶,您是個尊貴人兒,外頭那賤人是什么阿物,哪能驚動您親去查看不如就讓老奴過去看看吧。” 謝向晚身邊的一個婆子恭敬的說道。 聲音有些熟,謝向晚偏過頭,果然看到陸離的乳母李mama正一臉恭順的說道。 感覺到主母投過來的視線,李mama愈發(fā)恭謙,低著頭,“老奴服侍二爺這么多年,他是個什么性子,老奴最是清楚,二爺他最是個潔身自好的,二奶奶您過門后,二爺更是眼里心里只有您一個人,外頭那些個庸脂俗粉怎會入了二爺?shù)姆ㄑ邸?/br> 李mama越說越氣憤,狠狠的說道:“定是有人見二爺出息了,心里不忿,不知從哪里尋了個賤人來污蔑二爺。這樣粗鄙卑賤的人,二奶奶見了,沒得污了您的眼。還是讓老奴去戳穿那個賤人吧!” 不得不說,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李mama對待主子愈發(fā)恭敬了,也越來越懂得為主子著想了。聽聽她這番話,又是為陸離的品格作保,又是恭維謝向晚,又是提及陸離夫婦的感情和美,就算謝向晚此時真的氣了陸離,聽了李mama的話,也會忍不住心生感慨。 李mama能有如此進(jìn)步,除了她終于看清了現(xiàn)實,懂得付出與回報的關(guān)系外,謝向晚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話說,正月剛剛過去,謝向晚便親自去了成國公府,將宮、林兩位嬤嬤接了回來。一方面,請兩位嬤嬤教導(dǎo)陸昭、陸穆兩姊妹規(guī)矩,另一方面,也請兩位嬤嬤幫忙照看遠(yuǎn)翠苑的事務(wù)。 原本似陸離、謝向晚這樣的新婚夫婦,負(fù)責(zé)管理小院事務(wù)的一般是兩人的乳母。 只可惜。李mama早些年對陸離不甚上心,陸離對這個乳母也沒有多少尊敬之意,是以。謝向晚過門后,也只把李mama當(dāng)個體面些的管事婆子。 而謝向晚呢。幼年早慧,大洪氏去世后,她雖然沒有把乳母打發(fā)出去,卻也不再那么倚重。嫁人后,更是直接把乳母留在了謝家。 如此,小夫妻的院子里并沒有一個真正靠得住的管事mama。平日里的大小事務(wù),也皆有青羅、暖羅等四個羅分管。但她們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有些事。她們并不好插手。 所以,謝向晚把兩位嬤嬤接回來后,便直接將院子的事務(wù)交給了兩位嬤嬤。這兩位在宮里就是積老的女官,宮里司局的大事都能照樣過來,如今打理一個小小的遠(yuǎn)翠苑,簡直跟玩兒一樣。 兩位嬤嬤上任沒有幾天,便將遠(yuǎn)翠苑治理得井井有條,各人各司其事,功必賞、過必罰,公正無私。有法有度,就是陸家的那些世仆對宮、林兩位嬤嬤也心服口服。 一時間,遠(yuǎn)翠苑變得愈發(fā)和諧起來。 李mama見了。心底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她原就不受兩個主子的待見,現(xiàn)在又來了兩個更厲害、更尊貴、更受女主子重視的嬤嬤,她若是再不好好表現(xiàn),這遠(yuǎn)翠苑,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所以,這一個月以來,李mama比任何時候都要勤快、有眼力見兒,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在主人面前刷存在感的機(jī)會。 謝向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也好,李mama就辛苦你了!” “哎哎。能給二奶奶辦事,老奴高興還來不及呢。豈敢說辛苦二字!”李mama的臉上笑開了菊花,見謝向晚沒有其它的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國公府的大門,李mama便挺直了腰桿,抬頭,雙手疊放在身前,很有高門管家mama氣派的走下臺階。 正抄手站著看熱鬧的幾個小廝,有眼尖的,瞥到里面出來個體面地管事mama,趕忙拉了拉同伴,不再看什么熱鬧,哈腰賠笑的迎了上來,“哎呀,這不是李mama嗎,今兒刮得什么風(fēng),竟把您老給吹來了” 大家都是陸家的世仆,幾輩子都在國公府當(dāng)差,彼此都有些交情,幾個小廝跟李mama的兒子也相熟,見了面,說起話來不免多了幾分親切與隨意。 李mama卻反常的板著張臉,冷聲問道:“你們管事呢門口有人鬧事,你們不說趕緊回稟主子,也不說將人驅(qū)逐開去,卻一個個站在這里傻看著,這是什么道理” 幾個小廝一怔,旋即看到李mama眨巴了下眼睛,頓時明白過來,趕忙收了嬉皮笑臉的表情,恭敬的回道:“好叫mama知道,管事已經(jīng)去尋管家回稟此事了。小的們也想把人勸到一旁,可、可那婦人太刁鉆,小的們一靠近,她就扯著嗓子亂喊,只喊得半條街都能聽到。” 幾個小廝也委屈啊,紛紛解釋著:“小的們?nèi)羰窍胫苯觿邮?,她、她更瘋癲,竟是要抱著那個三四歲大的孩子往門前的石獅子上撞, 嘴里還說什么國公府仗勢欺人,她一個弱女子,實在被逼得恨了,就、就死在國公府的大門前……瘋瘋癲癲的說了許多瘋話,小的們又不能讓外人瞧見,所以干脆圍住她,好生勸著!” 碰到這么個不怕死的主兒,他們這些豪奴也害怕啊。尤其是聽那婦人的意思,她懷里的小男孩,可能是府上少爺?shù)姆N兒。 不管是哪位少爺?shù)模嵌际顷懠业难},是國公府的主子,倘或那婦人逼急了,真的抱著孩子尋死,事后追究起來,他們這些人也要吃瓜撈啊。 勸不得、強(qiáng)不得,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 李mama聽了,皺了皺眉,暗道一聲糟糕,這個狐媚子還有個狠勁兒啊,如此倒有些不好對付了!心里想著,李mama撥開人群,來到近前,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嬌柔女子,正跪坐在地上,話里摟著一個被嚇壞的小男孩,母子兩個正對著哭呢。 李mama瞇著眼睛,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兩個人。唔,那女子長得倒不錯,眉眼如畫、冰肌雪膚,尤其是周身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zhì),愈發(fā)惹人憐愛。而且瞧她的眼神還算清明,倒不似個風(fēng)塵女子。 這么說,這人還是個良家子。 李mama皺了皺眉頭,旋即又將目光落在那個孩子身上,忽然,她覺得這孩子的五官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一般。 想著想著,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聲:壞了,難道這、這孩子真是二爺?shù)姆N! “……嘶~”李mama吸了口涼氣,旁人不知道,她卻很清楚謝向晚的能力,以及在遠(yuǎn)翠苑的地位。如果這孩子真是二爺?shù)墓莚ou,那么必須將他接回來,而那女子,估計也要一起進(jìn)陸家去母留子什么的,太傷陰德。這對母子真的進(jìn)了陸家,二爺和二奶奶的夫妻情分也就盡了! 李mama不信邪,又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但越看越覺得這孩子是陸家的人,因為這眉眼實在太有陸家人的特色了。 就在這時,門里蹬蹬蹬的跑出一個小丫鬟,站到臺階上,還不等喘勻氣息,便扯著嗓子喊道:“老夫人有話,傳蕓娘母子進(jìn)去回話!” 謝向晚站在不遠(yuǎn)處的影壁墻后,聽了這話,不禁露出一抹冷笑:這個老夫人,果然消息靈通,竟是連人家的名字都打聽清楚了。還把人叫進(jìn)去,怎么,接下來是不是要讓那孩子認(rèn)祖歸宗 青羅也覺得不對勁,低聲提醒主子:“小姐,老夫人這樣有些不妥啊,她、她仿佛跟少夫人一樣,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外頭那婦人是二爺?shù)膭e室婦,而那個小男孩亦是二爺?shù)墓茄咀訐?dān)心,那對母子若是進(jìn)了寧壽堂,老夫人會不管青紅皂白,逼著二爺認(rèn)下他們呢?!?/br> 現(xiàn)在陸離可是老夫人的眼中釘啊,只要能往陸離身上潑臟水,哪怕是賠上國公府的名聲,老夫人也不在乎。 所以,不管那對母子是不是與陸離有關(guān)系,老夫人都會幫著人家外人做主! 謝向晚敢打賭,今兒讓蕓娘母子進(jìn)門,明兒個老夫人就能逼著陸離讓孩子認(rèn)祖歸宗,后兒個,滿京城的人都會知道陸探花當(dāng)年的風(fēng)流舊債。 如果那個蕓娘是個煙花女子,那么這個故事就更香艷、更低俗了,而陸離這個風(fēng)流名士的名字也會在市井閑人的嘴里過來過去。 自此,陸離便只能當(dāng)他的疏狂名士,至于什么九華書院、教書育人,還是先放一放吧。 “好個歹毒的老虔婆?!?/br> 謝向晚咬了咬下唇,罵了老夫人一句,又順便埋怨了一下陸離,你丫不是說都安排好了嘛,怎么還出這樣的紕漏 心里罵著,謝向晚卻不能再等著了,她直接抬起腳,準(zhǔn)備出去阻攔那對母子。 李mama卻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湊到謝向晚的耳邊,悄聲嘀咕了幾句。 謝向晚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轉(zhuǎn)過頭,直直的看向李mama:“你沒看錯” 李mama用力點頭,“老奴從小服侍二爺,這都二十多年了,若是連這個都看不準(zhǔn),二奶奶只管摘了老奴的一雙招子去?!?/br> 謝向晚的臉上陰晴不定,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角綻開一抹怪異的笑容,喃喃道:“這樣也好,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寧壽堂,這么好的戲,平白錯過了,豈不可惜!” 謝向晚的聲音很輕,周圍服侍的人只聽到了好戲、可惜幾個詞兒,心里不禁納罕,明明是有人來尋遠(yuǎn)翠苑的麻煩,怎么落到二奶奶的嘴里,變成了看好戲 ps:二更。多謝親們的支持,容某薩再唐僧一回,某薩的新書錦羅春火熱上傳中,還請親們多多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