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連稱‘不敢’。

    錢譽(yù)之又把他摁下去，不禁微微皺眉。

    這還如何談呢？他搖著‘和氣生財(cái)’的扇子，暴躁地想換個(gè)扇面：“你好像對我有些誤解。你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虞綺疏謹(jǐn)慎地答：“回稟前輩，是典當(dāng)行?！?/br>
    “對，我們還做寄售、拍賣的生意?！卞X譽(yù)之嘲笑他，“我是個(gè)無情無義的jiān商，大家來這兒，都是來花錢掙錢的！怎么，你小子來jiāo朋友??？”

    虞綺疏被jiān商教訓(xùn)一頓，反倒自在些：“好吧。我只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

    后來兩人漸漸熟悉了，錢譽(yù)之甚至派人幫他寄送家書，順手搭進(jìn)兩盒桃花糕餅給他娘。因?yàn)椤嗤ň墼础型ㄍ槼堑纳搪罚羁斓娘w行法器一日即可到達(dá)。

    然而此時(shí)，少年虞綺疏并不知道，他這一生要承受的驚嚇、與波瀾壯闊的輝煌，才剛剛開始。

    ……

    孟雪里教小徒弟近戰(zhàn)技法很順利，面對大徒弟，卻有些糾結(jié)。

    他問：“我不會(huì)劍訣。你從前練過劍嗎？”

    霽霄不愿對他說謊，點(diǎn)點(diǎn)頭。

    孟雪里心想你爹果然教過，肩上壓力驟輕：“那就好，按你以前的法子練，如果遇到問題，我?guī)闳フ埥陶崎T。我雖然教不了你劍法，卻有別的可以教你。從今日起，教你讀書！”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本《初入道》，鄭重地翻開第一頁。

    霽霄臉色微窘。

    孟雪里：“不要看不起啟蒙書，字字珠璣盡是精髓。你什么眼神，還想不想學(xué)？”

    霽霄：“……我學(xué)?！?/br>
    孟雪里欣慰：“好好學(xué)。你的根骨天賦極好，如果你能在我去瀚海秘境之前，修煉到煉氣境后期，我就安心了。”

    霽霄誠實(shí)道：“容易?！?/br>
    他上輩子一生求道直到極致，如今正常走路、呼吸，每分每秒都在修行。只是怕突破太快，過于顯眼，才打算與從前的霽霄保持一樣的速度。

    現(xiàn)在想想，與揣摩小道侶的心思相比，修行反而是最簡單的事了。

    第36章 看你好看

    孟雪里笑道：“我隨便說說, 你還真敢答應(yīng)?！本嚯x瀚海秘境開啟, 僅剩兩個(gè)月了。這么短的時(shí)間, 只夠跟自己研讀《初入道》。

    但他對長春峰的陣法有信心，只要兩個(gè)徒弟待在峰中寸步不出，應(yīng)當(dāng)很安全。

    霽霄回答：“我沒有隨便說。”

    孟雪里：“行, 那就認(rèn)真學(xué)吧。此書我已倒背如流，希望你以后跟我一樣，再去教你虞師弟?！冻跞氲馈返谝痪?nbsp;, 《天地初開, 三界演化》，來, 跟著我念這段……”

    霽霄原本耐著xing子，硬著頭皮聽他講授, 轉(zhuǎn)念一想，這未必是壞事。書是自己上輩子寫的, 第一次編書，寫得不夠好。重修之后的新領(lǐng)悟，也沒來得及寫進(jìn)去。

    他便開始通過提問、討論, 啟發(fā)小道侶的新思考。

    孟雪里時(shí)常感到為難：“你這個(gè)問題, 我以前沒想過，等我晚上琢磨琢磨告訴你。”

    兩人住在隔壁，只隔一堵低矮院墻。

    孟雪里白天從桃林茶席回去，夜里坐在房頂屋脊上，單手托腮, 對月沉思咬筆桿。

    霽霄就站在隔壁房頂看他。

    月華如水，給小道侶鍍上一層清光。霽霄心想，這具人身塑造得不錯(cuò)，骨相精巧，皮rou勻稱。

    孟雪里的聲音穿過夜風(fēng)，遠(yuǎn)遠(yuǎn)喊道：“喂，你大晚上不睡覺，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nbsp;霽霄誠實(shí)，高聲作答。

    孟雪里怔了怔，下意識(shí)想摸后頸：“胡言亂語?！闭f著跳下房頂不見了。

    這般過了十余日，孟雪里以為自己在做師父，絞盡腦汁為徒弟答疑解惑，渾然不覺自己在被考校、引導(dǎo)。

    ……

    孟雪里突破凝神境之后，虞綺疏心疼觀景臺(tái)被毀壞，揮著長春峰種桃花的鏟子，將草甸上一條條溝壑填平了。

    他懷念第一次見到這里時(shí)的震撼。這也是他聽孟雪里和霽霄論道，隱約開悟的地方。

    “唉，我草??！”

    所幸峰中氣候適宜，不出三日，地面又長出一層細(xì)密、鮮嫩的草芽。

    虞綺疏滿懷成就感，請孟雪里再來與他對戰(zhàn)。他自認(rèn)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