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自夢中驚醒，擔(dān)心一切都是夢，猛地把她松開，手掌按住她肩頭，看了又看。

    戳戳她的臉，又摸摸她的頭。

    是真的，她真的站在他面前。

    他緊繃到麻木的身體終于緩緩松下來，朝她笑了。掩去那些瘋狂的情緒，又變成泰然自若的少年。

    他牽著她進屋。

    先去把窗戶打開，讓泡面味散了，又趕緊把茶幾上的泡面盒飲料瓶一股腦全部丟進垃圾桶。

    回頭的時候，戚映正把她拎過來的那個大袋子放在餐桌上，一樣一樣往外邊兒拿。

    有紅色的窗花，一副對聯(lián)，雙魚抱尾的福字，一對收起來的燈籠，一盒可以拿在手里玩的焰火棒，還有一盒熱氣騰騰的餃子。

    戚映朝他招招手。

    季讓走過去，她把餃子遞給他，用口型說：“快吃?！?/br>
    外賣袋子里還有一小包醋。

    飯廳暖黃的燈光灑下來，落在她眉間發(fā)上，柔軟又漂亮。

    季讓接過餃子，吃了兩個，問她：“你吃了嗎？”

    她笑著點頭。

    他也笑，用筷子夾起一個喂她：“嘗一嘗和你家自己包的有什么不一樣。”

    她張開嘴咬了一口，果然認(rèn)真地嘗起來。餃子上咬了一個小小的月牙兒狀，他把剩下的一半放進自己嘴里。

    吃完餃子，她把紅色的窗花jiāo給他，指揮著他貼。

    他個子頭，不用踩椅子也可以貼上合適的高度，戚映站在后邊用手示意他往左往右。他時不時回頭逗她：“這邊？偏沒偏？偏了??？那這邊呢？又偏了?。啃∩底幽愎室獾氖遣皇?，要不你來？”

    我來就我來！

    她氣呼呼地從餐廳搬了個椅子過來，光著腳踩上去，拿著窗花認(rèn)認(rèn)真真地往上貼。

    季讓就站在她旁邊，手臂微微虛抱著，怕她摔下來。

    玻璃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溫暖。

    第48章

    貼完窗花兩個人又去掛燈籠。

    季讓從來沒搞過這些， 連合起來的燈籠怎么打開都不知道。戚映偷偷笑他，然后用兩只小手按住首尾，憋著勁往中間一合，像傘一樣的紅燈籠就鼓起來了。

    她把燈泡裝進去， 長長的電線足夠到chā座，然后和季讓一人抱著一個去陽臺上掛。

    季讓剛按開陽臺的燈，就看見自己飄在陽臺上的內(nèi)褲。他臉色一變，唰的一下把燈給關(guān)了，然后一把把戚映給推回客廳。

    戚映疑惑地看著他。

    季讓結(jié)結(jié)巴巴：“我……我吃了餃子有點渴，你去廚房幫我燒點水?！?/br>
    戚映沒有懷疑，乖乖去了。

    他趕緊把內(nèi)褲收下來， 做賊似的扔回臥室。

    戚映很快就出來了，她很喜歡布置這些年味十足的裝飾， 讓季讓把椅子搬到陽臺上來， 自己踩上去掛。季讓在下面拿著電線，等她掛好就chā電。

    紅紅的光瞬間溢滿陽臺，冷清清的家里好像突然就變得溫暖起來。風(fēng)吹過時，燈籠微微地晃， 流蘇飛揚，好看極了。

    對聯(lián)是紅底黑字金邊， 寫的是“一帆風(fēng)順吉星到， 萬事如意福臨門“， 季讓覺得這對聯(lián)很應(yīng)景。

    她可不就是他的小吉星。

    等把她買來的東西全部弄完，家里終于有了些年味兒。春晚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外面時不時有人放pào仗。她把焰火棒拿在手上，讓他給她點燃。

    季讓摸了摸口袋，突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戒煙了。

    他替她把圍巾戴好：“下樓玩吧，順便買打火機?！?/br>
    戚映興奮地點點頭。

    樓下的小商店早就關(guān)門了，一輛出租車在街邊停下來，熱情的司機喊他們：“新年好啊，坐車不？”

    季讓笑：“新年好，不坐了，我們在這附近找找商店?！?/br>
    司機說：“沒啦，這附近都關(guān)了。你們?nèi)ゲ蝗ビ螛穲@?。课覄偛爬撕脦滋硕际侨ビ螛穲@的，今天晚上那里通宵營業(yè)呢，還有節(jié)目?！?/br>
    季讓剛想拒絕，衣角被扯了扯。

    戚映仰著小臉看他，手里拽著那把焰火棒，眼睛亮晶晶的，寫滿了“想去！”

    他失笑，跟司機說：“行，那去吧。”

    兩人上了車。一路往游樂園的方向開，人群漸漸多了起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