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會浪費功德
“我說,明明你們把啥玩意都當(dāng)做鬼吧?”旁邊的敖玉烈說道,“連頭熊都是鬼,殺幾個人也是鬼,誰不是鬼來著?” “……敖大人說的對!”天河盡滿臉笑容,節(jié)cao無。 御空源沒有說話,陷入沉思。 是不是鬼,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這些取經(jīng)人到底是誰? 誰選中了他們?nèi)ト〗?jīng)? 他們相似的樣貌,特殊之處,還有腦海中的聲音,又意味著什么? 天河盡的這番話,讓御空源開始思考起他們存在的意義,進(jìn)入到了哲學(xué)領(lǐng)域。 天河盡見目的達(dá)到,也不多言。 他倒是沒有想過挑撥什么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御空源這個傻白甜不要那么無憂無慮,典型的損人不利己。 看到你這么開心,我不開心,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不過御空源這段時間受了唐洛的影響,思考一陣不得其法之后,立刻化作了行動派,小跑著追上唐洛問道:“玄奘大人,我們這些取經(jīng)人到底是誰?” “嗯?”唐洛轉(zhuǎn)頭。 “您有沒有考慮過嗎,關(guān)于我們的來歷?!庇赵磫柕?。 “有……”唐洛說道,“所以我打算去一趟西方凈土看看,那里應(yīng)該會有答案?!?/br> 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御空源點點頭:“我明白了?!?/br> 如果迷茫的話,那就勇往直前!玄奘大人是這個意思。 翻譯一下就是“遇事不決先莽一波”。 莽成功了,煩惱盡去,如果莽失敗了,死了就更加煩惱了。 “不愧是玄奘大人!果斷堅定!不為那些紛亂的念頭所侵?jǐn)_!”天河盡不甘示弱,立刻上去拍馬屁。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取經(jīng)人了,所以對西方凈土,我們的目的地沒有感應(yīng)?!碧坡逭f道,“就靠你們來感知方向?!?/br> “一定不會出差錯的!”天河盡信誓旦旦。 御空源也跟著點了點頭。 “走吧?!碧坡逭f道。 鬼之獄是流沙河舊址,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山谷”的面積可不算小。 里面的鬼當(dāng)真是數(shù)量眾多,絕對稱得上“鬼之獄”這個稱呼。 唐洛他們進(jìn)來的地方?jīng)]有什么鬼,只因為被蛇鬼清理,占據(jù)了。 那里等若是它的地盤,沒有什么鬼敢貿(mào)然進(jìn)入。 隨著離開蛇鬼的地盤,各種或者詭異、或者兇狠、還有似人卻非人的鬼,可謂絡(luò)繹不絕。 出生大戶人家的御空源也算得上是知識廣博,知道很多鬼了。 可鬼之獄的鬼,十種里面至少有六種,她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根本無法說出這些鬼的攻擊方式,還有弱點之類的情報。 好在唐洛也壓根就不需要這些情報。 唯平推耳。 御空源和天河盡兩人的感應(yīng)方向一致,就是沿著鬼之獄往西北方向前進(jìn)。 如果換一批人,估計會順著鬼之獄上方行走,盡量避開危險。 可對唐洛來說,這些鬼可不是鬼,都是功德之力,巴不得它們無腦往自己臉上沖,一路橫推過去就行了。 “救命……” 黎明已至,冷風(fēng)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唐洛他們看到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跑來。 赤足,頭發(fā)散亂,衣衫襤褸,露出不少雪白的肌膚,隱約可以看到一張帶著驚恐表情的美艷臉龐。 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位估計也出自什么大戶人家,吃得飽吃得好,體態(tài)豐滿。 “師父!徒兒愿意為你分憂!”敖玉烈挺身而出。 “……行?!碧坡妩c點頭。 敖玉烈快走一步,高聲喊道:“女‘菩薩’莫怕,我玉龍公子這就來救你?!?/br> 給自己臨時起了一個綽號。 玉龍三太子,或者八部天龍馬,其實不太適合這里,入鄉(xiāng)隨俗,換一個稱號也不錯。 “公子——”女人聲音嬌媚,看見敖玉烈疾步而來,也加快了步伐,滿臉驚喜。 兩人就好像鵲橋上的牛郎織女,,見面直接擁抱在了一起。 看敖玉烈那蕩漾的表情,這一抱顯然相當(dāng)舒適。 不過下一息,敖玉烈臉色一變,身子猛地向旁邊一扭,同時推開懷中的女人,退后了兩步。 “……哦?”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唐洛目光落在了敖玉烈身上。 “公子,怎么了?”女人站在距離敖玉烈五米遠(yuǎn)的地方,臉上帶著癡癡的笑容。 她慢慢抬手,左手手掌上沾染了一些似乎帶著一絲金色的血跡。 伸出舌頭,慢慢舔著手掌上的血跡,神態(tài)迷醉。 敖玉烈伸手在自己腰上抹了一把,看到了手上的血跡,他“衣服”被劃開,腰上的傷口不深,一些鮮血流出來。 受傷了! 堂堂玉龍三太子……好吧,他敖玉烈受傷了。 這個女人的詭異之處,別說敖玉烈,就連御空源這個善良的小姑娘都看得出來。 鬼之獄,突然冒出來一個喊救命的女人,就差在臉上寫著“我很危險”四個大字了。 敖玉烈興沖沖沖上去,當(dāng)然不是因為他真的色令智昏中招了。 而是難得看見好看的“女鬼”,決定出手。 鬼之獄的其它鬼,哪有這突然冒出來的女鬼好玩? 結(jié)果他就中招了。 那女人的偷襲,敖玉烈察覺到,也懶得去躲。 想要破防他敖玉烈,可沒有那么簡單,隨便捅,捅破了算他敖玉烈輸。 接著,敖玉烈就感覺到了一陣刺痛,若不是及時躲開,剛才一下足夠在他身上掏出一個血窟窿來。 這點傷勢,對敖玉烈來說倒也不算什么。 鮮血稍微流了一點就停止了,傷口處隱約可見龍鱗浮現(xiàn),覆蓋住了傷口。 那女人正在享受龍血,舔得不亦樂乎。 敖玉烈臉色嚴(yán)肅到了極點,仿若一場暴風(fēng)雨可能降臨。 “小白龍,你又給師門丟人了?!碧坡逵挠拈_口。 怕什么來什么,敖玉烈身子一抖,大聲喊道:“師父,給次機(jī)會!” 這種腦子一熱,主動請纓,興沖沖地沖上去結(jié)果給人一耳光抽回來,無疑是非常丟人的一件事情。 給師門丟人,證明實力不足,實力不足,需要提升實力。 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實力,最好的辦法是特訓(xùn)。 特訓(xùn),就是唐洛親自動手,感受“師父關(guān)懷的鐵拳”,那是敖玉烈不想記起的悲慘回憶。 “不行的話,就算了?!碧坡逭f道,“雖然你很菜,但原本也不是什么戰(zhàn)斗派?!?/br> “真的?”敖玉烈一愣,可以的話,他當(dāng)然希望咸龍下去。 “你說呢?”唐洛面帶微笑。 敖玉烈身子再度一抖,鄭重其事道:“師父,我明白了!” 說完,轉(zhuǎn)身看向舔完了龍血的女人,低聲說道:“妖精,來吧!” 一條粗壯的龍尾從背后伸出,在地面上微微一甩,留下一道道深刻的裂痕。 雙眼變成了金色的瞳孔,一對尖銳的龍角自額前伸出,雙手也覆蓋上了鱗片,一對龍爪透著猙獰和鋒利。 腳上的鞋子也消失不見,同樣變成了一對龍爪。 對付這種敵人,現(xiàn)在龍人狀態(tài),要比完的龍形態(tài)更加合適。 沒吃過豬rou,好歹見過豬跑。 他敖玉烈一路西行,出手次數(shù)也就那么一兩次。 成為八部天龍馬后就更少了,有動手,也都是欺負(fù)小朋友的情況。 但他看過的師父、大師兄,他們的戰(zhàn)斗和廝殺可不少。 從鷹愁澗剛出來的那段時間,挨得揍也不在少數(shù)。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經(jīng)驗豐富。 “有趣?!迸丝粗埲诵螒B(tài)的敖玉烈,笑了起來,“公子不如跟奴家回去?奴家保證讓公子在死之前享受極樂?!?/br> 敖玉烈不答話,龍爪微微一動,一道落雷從天而降,瞬息之間落在了女人身上。 落雷得手,敖玉烈得理不饒人,一爪抓向女人的腦袋。 呼嘯的破空聲傳來,尖銳刺耳。 龍爪之上包裹著一團(tuán)白霧,那是一團(tuán)烈風(fēng),碎金裂石簡單如切豆腐。 女人還沒有倒下的焦炭腦袋被敖玉烈抓住。 女人身子猛地一退,腦袋脫離魔爪,跟敖玉烈拉開距離。 只能看到幾道火光冒出。 那是兩種堅硬之物高速碰撞、摩擦后產(chǎn)生的火光。 “白骨?”敖玉烈皺眉。 眼前的女人身上的焦黑血rou好像褪衣服一樣褪下,露出如玉一般的骨頭。 黑洞洞的眼中,泛著幽幽紅光。 頭骨上,有著五道黑色的裂痕,直接洞穿了頭骨,那是敖玉烈剛才龍爪留下的痕跡。 至于那一團(tuán)烈風(fēng),撞在白骨之上,幾乎沒有效果,連白痕無法留下。 掌控的風(fēng)雨雷電,由法力轉(zhuǎn)化而來。 對付那些遠(yuǎn)遠(yuǎn)弱于自己的對手來說,自然是無往不利。 敖玉烈真正的、最強(qiáng)大的“武器”,攻伐手段,還是他的真龍之軀。 再度得勢,敖玉烈沒有絲毫停留,瞬息之間出現(xiàn)在白骨面前,抓向她的肋骨,就要將其拆成一堆碎骨。 白骨“嘴巴”微張,空洞眼眶中的紅色幽光突然暗淡了下去。 敖玉烈頓時感覺到身子一沉,女人的哭泣之聲傳入到耳朵中,與此同時,帶在身上的卷軸,竟然同時興風(fēng)作浪。 竟然在卷起的情況下,“嘶嘶嘶”之音大作。 跟女人的哭泣之聲結(jié)合在一起,讓敖玉烈有一種正在被吞沒、沉淪的感覺。 雙爪距離白骨近在咫尺,卻陷入到了“泥潭”之中,難以寸進(jìn)。 不僅如此,甚至還有一股悲切之意從胸腔爆發(fā),蔓延,差點讓敖玉烈陷入到悲傷的回憶當(dāng)中。 敖玉烈臉色一凜,就要爆發(fā)力量來一個方位無死角反擊。 一只手從他肩頭伸出,后發(fā)先至,抓住白骨頭骨的下半部分。 將其下頜骨硬生生抬了上去。 “你這樣吵,會浪費貧僧功德的?!碧坡彘_口說道,手掌收攏。 堅硬的骨頭和里面暗淡的紅光一同破碎。 脊柱、肋骨、手骨…… 所有的骨頭在同一時間化作一團(tuán)飛灰落下。 只留下“哭中帶笑”之聲,“半聲”而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