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人間,又污穢了
走出教室沒兩步,下課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雜亂的腳步聲從唐洛身后傳來,有人伸手,想要從后面箍住唐洛的脖子。 唐洛身子一側(cè),閃過來者,轉(zhuǎn)身看向他們。 “你想要去哪?” 身后站著四個人,為首之人戴著眼鏡,看上去頗為英俊,問話的就是他。 “廁所?!碧坡逦⒉豢刹榈匦α艘幌?。 “剛好,我們也要去,一起吧?!睅讉€人連推帶拉,把唐洛推搡到了廁所。 不過不是這一層的廁所,而是上一層頂層的。 最高層是功能教室,現(xiàn)在都空著,廁所里面自然也沒有人。 四人圍著唐洛,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今天該交班費了。”為首的眼鏡男說道。 他是班級的班長,叫做梁飛幡,是欺負(fù)原主的主要人物。 根據(jù)這個身份原主的記憶,這是一個相當(dāng)壓抑的社會,各種規(guī)矩,前后輩制度,還有固化的階級。 龍生龍,鳳生鳳,議員的兒子將來多半是議員,社長的孩子以后也會是社長。 又講究“和光同塵”,要合群,不能出挑。 明明是現(xiàn)代化的社會,但到處充斥著封建大家長、大家族的模式。 有點像是櫻島和寒冥國的結(jié)合加強(qiáng)版。 擱孫悟空來到這個任務(wù)世界,估計二話不說掄起棒子就是砸,砸個天翻地覆再說。 就突出兩個字“暴躁”。 至于豬八戒和敖玉烈,說實話,唐洛覺得這兩貨情況會比較“不妙”。 如果是跟自己目前的處境類似,處在社會底層,他們“清醒逃離”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無非是時間長短,不至于沉淪。 但如果是處在什么社會上層,那完犢子了。 這兩個家伙大概率“誒嘿嘿”就開始享受生活,估計臨死前才會“啊,我不想死,原來我是xxx”,最后才打破樊籠,撥云見霧。 運氣不好,估計就“死”了,就此真的死去到不至于,而是開始不斷地“輪回”。 被一點點消磨直到真正死亡。 這怎么行? 唐洛需要把這兩個家伙找出來。 而哮天犬,她的情況唐洛還真的不好判斷,包括是否有其他神魔行走一塊進(jìn)入到這個任務(wù)世界完成任務(wù),也是未知之?dāng)?shù)。 好在哮天犬并沒有簽訂組隊契約,她的情況甚至可以理解成無法收起的“活動裝備”。 完跟隨唐洛。 一旦唐洛他們離開這任務(wù)世界,她必然也會一塊。 不用擔(dān)心什么,作為一只貓,只要賣賣萌就會活得很好。 其他人情況未知,唐洛這個原主到是完確定是個不幸的家伙,在壓抑的社會中,他屬于不合群的那個。 倒不是說他很出挑。 原主氣質(zhì)有些陰沉,為人也畏畏縮縮,成績中等偏下,考不上好的大學(xué),絕對不可能翻身的那種人。 高中畢業(yè)后,能當(dāng)個社畜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按照道理說,這樣的人想要出挑也出挑不起來,丟到人堆里面都找不到,再“合群”不過了。 問題在于,他有著一頭顯眼的白發(fā)。 梁飛幡當(dāng)上班長,就挑了他豎立威信,效果很好,久而久之,原主就成為了被欺負(fù)的對象。 基本上是個人都可以過來踩上一腳。 什么無條件幫人跑腿、打掃衛(wèi)生之類的,還有今天的敲詐。 梁飛幡不缺錢,他是某大公司老板的兒子,也就是俗稱的社長之子。 一天的零花錢比原主一個月還要多。 他要“班費”,是因為樂趣,也是為了練習(xí)“御下之道”。 他以后可是回家繼承家業(yè)的。為了讓大部分社畜好好工作,在公司里面弄出一個或者幾個地位最低的人來,讓一些人產(chǎn)生優(yōu)越感,或者“還好不是我,我處境還行”的心理,乃至成為部分人的發(fā)泄渠道。 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梁飛幡想過了,如果這個唐洛是“可造之材”,高中畢業(yè)后就讓他來父親的公司工作。 像他這種成績,畢業(yè)后能進(jìn)大公司、大企業(yè)肯定要對自己感恩戴德。 “班費啊?!碧坡逭f道,“嗯,我的確需要一些錢?!?/br> 從來都是他化緣,現(xiàn)在有人化緣到了他的頭上…… 回憶一下,西行路上那些打家劫舍的小毛賊,xx寨還有什么自稱的綠林好漢,下場都不太好。 “你要錢?”梁飛幡雙眼瞇起,露出殘忍的目光,“我沒有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在跟我們要錢?” “對?!碧坡逡欢庵苯铀α诉^去。 啪嗒一聲脆響,梁飛幡的眼鏡飛到了旁邊的小便池中。 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連“你敢打我”這話都說不出來。 沒等他摔在地上,唐洛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把搖晃的他強(qiáng)行抽正,沒有倒下。 梁飛幡身邊的三個狗腿小弟目瞪口呆。 什么情況,唐洛要造反? “你……”一只小綿羊突然露出了獠牙,這些人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對。 “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 唐洛笑容燦爛,露出森白的牙齒,“人間,又污穢了……” “你神經(jīng)病??!”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句,聲音有些發(fā)抖。 這個唐洛不是被他們弄瘋了吧? 弄瘋了不要緊,梁公子的能量足以搞定。 可問題是,精神病把他們給弄死了,可找不到地方說理去。 自古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神經(jīng)病,就是又愣又不要命的。 “此世之惡,就由貧僧來消滅?!碧坡宕鸱撬鶈?,伸手抓住還在迷糊的梁飛幡。 “放開他!” “你要干什么!” 三個狗腿子喊得一個比一個響亮,雙腳卻完生根。 唐洛那一臉詭異的笑容讓他們打心眼里發(fā)寒。 “吔屎啦,梁非凡?!碧坡鍐问峙e起梁飛幡,看了一下隔間,很不幸。 這個廁所很干凈,沒有“拉屎不沖倒是吃”的家伙。 于是,唐洛把梁飛幡丟進(jìn)了一排長條形的小便池中。 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可以進(jìn)去。 “啊啊啊!”梁飛幡發(fā)出極為凄厲而短促的叫聲。 這種小便池肯定是很臟的,半張臉都浸在了尿水混合物中,梁飛幡像是夾縫中的魚一樣抽動著。 短促的原因不必多言,張嘴高喊的代價太大。 “輪到你們了。”唐洛看向剩下的三人。 半分鐘,四個人把小便池塞得嚴(yán)嚴(yán)實實,活像是某種行為藝術(shù)。 其中最里面,最藝術(shù)的梁飛幡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內(nèi)心遭到重創(chuàng),昏迷了過去。 “明天記得把我的錢都吐出來,按十倍來。”唐洛對著四個人說道。 原主家比較窮,真的沒什么錢,生活緊巴巴,可以改善一下。 有現(xiàn)成的提款機(jī)在,唐洛就不去找什么網(wǎng)貸、小額貸的麻煩了。 說起來,這樣的社會,亂七八糟的極道組織,什么xx會,xx組,xx幫卻不少,充當(dāng)大人物的夜壺。 也是不錯的提款對象——不僅僅是錢,更是功德之力。 解決了這四個校園欺凌、暴力的蠢貨,唐洛直奔廣播室而去。 課間的休息時間廣播室沒人,門只是關(guān)著,并沒有上鎖。 唐洛稍微研究了一下,開啟廣播:“下面播送一條緊急通知,豬八戒、敖玉烈、哮天犬三位,你們給我清醒一點!” 說完,唐洛在其他人來到之前瀟灑離去。 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他們聽到的話,會有一些效果。 如果沒效果,多說無益,必須要上師父的“當(dāng)場清醒拳”才有行。 廣播聲中,幾個人艱難地從小便池里面爬出來。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梁飛幡瘋狂洗頭洗臉,把臉上搓得通紅一片,感覺連皮都搓掉了一層,火辣辣的疼才停下。 “梁少,我們告訴老師吧……”一個狗腿子說道。 在這個學(xué)校,梁飛幡可以欺負(fù)別人,但別人不能欺負(fù)他。 原因請看他入學(xué)時候老爹私人捐贈新cao場,還有梁飛幡的成績,足以考上名牌大學(xué),為學(xué)校增添光彩。 “告訴老師?”梁飛幡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盯著那人,“跟老師說,我們被那個廢物丟進(jìn)了廁所里?” “呃……” 這的確是難以啟齒,無法告訴老師的事情。 大家都是要臉的,被人塞進(jìn)小便池,這話哪能說出口? 一旦傳出去,就算他是梁飛幡,在這個學(xué)校也直接“社會性死亡”了。 當(dāng)然,唐洛的下場也肯定不會好。 但他梁飛幡可是瓷器,難道還要跟那個瓦片同歸于盡? “明天,明天再對付那個家伙!”梁飛幡重重地砸了一下洗手臺。 接下來的時間,梁飛幡和他的三個狗腿子都沒有來上課。 唐洛度過了平靜的一天。 放學(xué),學(xué)校沒有寄宿,唐洛回到家中。 原主的家里也是個悲劇,單親家庭,父母離婚時跟了母親,老爹是個爛賭鬼,酒癮患者,隔三差五過來sao擾要錢。 動輒對原主母子拳打腳踢——無論離婚前后。 坐車,下車行走,來到家門口,唐洛就看見一個不修邊幅,滿身酒味的中年男坐在那里,旁邊放著一個空酒瓶。 手中還拿著一瓶,是那種非常劣質(zhì)的酒,味道沖,度數(shù)也高。 正是原主的老爹,唐在理。 “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 看到唐洛,唐在理搖搖晃晃站起來,伸手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手掌還在半路,唐洛就抬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踹在了唐在理肚子上。 唐在理整個人雙腳離地,整個人重重砸在門上,摔在地上,蜷縮著像是一只蝦。 “嘔!”腹部劇烈的絞痛,讓唐在理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巴。 感覺五臟六腑都快被嘔出來了。 酒水混合胃液吐出來,空氣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唐洛皺了一下眉頭,把這個爛醉的賭鬼踩在地上,用力摩擦了兩下,算是用衣服擦掉嘔吐物。 接著,抓起他的小腿,往外面拖去。 找到不遠(yuǎn)處的大垃圾桶打開蓋子,唐洛左手一甩,把唐在理直接丟了進(jìn)去。 垃圾應(yīng)該跟垃圾呆在一起,可惜附近沒有公共廁所,不然可以讓他清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