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惡龍吟 第十三回 心傷神亂 舍己保郎 香軀成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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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去掉*星號】 . 既是 .. 話說林沖心中煩悶,怒責(zé)娘子若貞一通,氣沖沖掀門直奔禁軍而去。 一路上心中怨氣難平,只怪妻子過于謹(jǐn)慎,叨嘮不休,實是小覷于他,不由 心火愈盛,腳步也愈發(fā)快了。 轉(zhuǎn)過兩路官道,行至御街近左,正疾走時,一時疏神,與一美婦撞作一處。 林沖是練家子,那美婦人怎經(jīng)他撞,當(dāng)即一跤坐地。 林沖吃了一驚,口中慌道:「腳急走眼,休怪休怪……」 正欲上前攙扶,卻感眼前一花,不由雙目環(huán)睜,心中驚道:「不正是我那娘 子……」 忙定睛細(xì)細(xì)打量。 只見那美婦身著澹藍(lán)色女使長裙,臻首蛾眉,有如畫中人物,端的是美艷不 可方物,竟與若貞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嘴角多了一顆美人痣。 若不細(xì)瞧,當(dāng)真會誤認(rèn)作妻子的雙胞姊妹。 那婦人緩緩站起身來,好似玉蘭俏立,娉娉裊裊,艷美絕倫,旁人無不住足 偷瞥。 她見林沖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心道:「這人生得有些丑惡,好似戲中武生 ,若已討得妻子,定難討他家娘子喜歡。」 又見他一雙豹眼盯著她,不由俏臉一紅,輕聲嗔怨道:「我也有事分神,但 你這一撞,也忒重了些,為何又這般無理瞧我?!?/br> 林沖是條好漢,從不把女色放在心上,作一輯道:「夫人這容貌,有如荊婦 ,故此多瞧?!?/br> 那婦人俏臉更紅,心道:「不想是個好色之人,把我認(rèn)作你娘子,占這口舌 便宜,好生無理?!?/br> 不由面現(xiàn)怒容,一拂柔袖,轉(zhuǎn)身不再理他。 林沖略一思量,頓時省悟,忙正色道:「夫人莫怪,林某并無他意,實因我 家娘子,與夫人好生相似。言語失理,還乞恕罪?!?/br> 那婦人聽他語氣誠懇,并無調(diào)笑之意,怒氣消了大半,回身問道:「你姓林 ?你家娘子姓甚名誰?果真與我相似?」 林沖笑道:「某乃禁軍教頭林沖,荊婦既與你相似,便是有緣,名諱說與你 知也無妨。她姓張名若貞?!?/br> 那婦人聽了,渾身一顫,呆了半晌,忽道:「你家娘子可曾改過名字,本名 ,本名可是單名一個貞字……」 說時,嘴唇竟有些發(fā)顫。 林沖見她神情緊張,略感詫異,想了想道:「確不曾換過名,自小便雙名若 貞?!?/br> 那婦人長出一口氣,口中喃喃自語道:「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她怎會是我 那女兒張貞,卻是我多想了……」 林沖心道:「你這般年輕,有如我那娘子的jiejie,如何做得她娘親?!?/br> 當(dāng)即嘿嘿一笑,作輯告辭,快步離去。 那婦人卻招呼道:「林教頭,可知御街在何處?」 林沖心中不喜:「你卻尋那花街做甚,不是正經(jīng)女子。」 轉(zhuǎn)身道:「右首不遠(yuǎn)便是,你自去?!?/br> 言罷不再回頭,直奔禁軍去了。 林沖畫過卯,喚來兩名心腹軍漢問道:「今夜何人值夜?」 一心腹道:「是丘岳和周昂兩教頭。他倆已連值三夜,似乎對教頭頗有微詞 ?!?/br> 林沖連連冷笑,心道:「這兩個本領(lǐng)低微,平日只憑乖巧口甜,便得那高俅 喜歡。也罷,此番既與娘子不睦,便不想回,不如做個順?biāo)饲?。?/br> 想罷道:「你去告知丘周二教頭,便說今夜由我替他倆值夜?!?/br> 又沖另一心腹道:「你且去我家中,告知荊婦今夜由我輪守,不歸家了?!?/br> 那軍漢領(lǐng)命告退。 ************話分兩頭,且說林沖路上所撞那美婦,正是林娘 子親娘李貞蕓。 原來李貞蕓那夜為求高堅高衙內(nèi)救贖女兒,伴作女使?jié)撊胩靖?,以國色?/br> 姿,認(rèn)那花太歲為干兒,卻慘遭那登徒惡少強暴jian污。 她雖遭強jian,但無奈高衙內(nèi)床技高超,行貨雄偉,又為報復(fù)其夫蔡京,竟任 其為所欲為,與那花太歲顛狂一處,終與他作出luanlunyin越之舉。 當(dāng)夜高衙內(nèi)曾受她三女李師師媚惑,巨物腫大欲爆,正無處發(fā)泄,cao到她這 等絕色熟婦,也不顧她多年未經(jīng)房事,竟縱欲恣意發(fā)泄,一夜不眠不休,變換無 數(shù)姿態(tài),享盡她全身各處。 她雖是過來人,但從未遇過如此巨物和這般耐久之人,雖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 難奈其神勇,只被cao得魂飛魄散,春水浪散好似噴泉。 那一夜性戰(zhàn),鳳xue幾被那驢般巨物撐爆,個中滋味,遠(yuǎn)非當(dāng)年蔡京和張尚可 比,端的酣暢淋漓之極,實是她平生未有之美。 她已入虎狼之年,十余年所藏饑渴突被喚起,一時間如升仙境,只顧舍命抵 敵,縱情迎奉。 那yin少是在女人堆中打滾之人,她雖值虎狼之年,又怎是其對手,竟輸了又 輸,丟精無數(shù)。 她不肯雌服于新收的干兒,竟被其cao得幾乎脫陰脫肛,陰水有如尿噴,直至 陰精尿水齊噴。 那夜,她在衙內(nèi)別院中春吟不止,連綿不絕,叫到天色微明,只感嗓子都沙 啞了。 她實在高潮過度,只覺鳳xue后庭均被那巨物搗爛,再也抵受不住,這才徹底 雌服,高聲哭求干兒饒命,告饒近半個時辰,終令高衙內(nèi)將憋了一夜的濃精灌入 鳳xue深宮,被那兇勐陽精燙得昏死過去。 待她醒來,已近二日午時,見高衙內(nèi)與她裸身相擁,睡在身邊。 只覺周身酸痛,下體鳳xue肛門更是紅腫不堪,陰毛散亂,痛不堪言,實是下 不了床。 她與新收干兒做出這等事來,真是羞不可當(dāng),但那登徒惡少一覺醒來,又強 令她口吹巨棒一回。 她只得全力迎奉,終吞得干兒陽精,任其抱入浴池,與之鴛鴦共浴一回。 倆人相互洗慰濕吻多時,她方能勉強站得起身,便求這yin徒放她還府。 高衙內(nèi)哪里舍得,李貞蕓怕被太師察知,苦苦哀求,答應(yīng)數(shù)日后再來廝會, 又獻(xiàn)纏綿濕吻,那花太歲才抱她出得浴池,令富安托太師府女使阿蘿暗地潛送她 還府。 回到蔡府,她在自己房中連歇數(shù)日,因下體各處紅腫難當(dāng),甚少下床。 她神志終醒,每在床上憶起那夜與干兒瘋狂性戰(zhàn),大亂人倫,不由內(nèi)心有如 刀絞。 想到二十年來所歷之劫,真?zhèn)€淚水洗面,寢食難安。 但她究是過來人,這命中冤孽,已經(jīng)數(shù)回,她既躲不過,也只得認(rèn)命。 想通此節(jié),終寬了心,頻頻輕撫失貞的紅腫羞處,俏臉羞紅,一時渾身酸麻 燥熱。 這數(shù)十年來,何曾有男人令她如此沉醉性歡,這份極樂歡愛,算是不幸中的 補償。 她厭惡蔡京,早不將其視為丈夫,雖深愛前夫張尚,但跟隨太師多年,故對 那份感情和貞潔早看得澹了。 一想到被高衙內(nèi)那巨物徹夜撐爆羞xue菊門之景,便面紅耳赤,羞xue酸癢,yin 水緩流,芳心錚亂。 今日一早,察覺下體兩處腫痛終消,已能正常行走,想到三女李師師雖淪落 御街青樓,好歹先認(rèn)下女兒,再求高衙內(nèi)為女贖身。 便向服侍她多年的心腹女仆春曉問明御街路徑,與那女仆換了衣裳,又潛出 太師府。 行至御街近左,就要見到女兒,不由心神有些緊張。 忽兒想到女兒必是絕色之姿,若是師師真被衙內(nèi)贖身,以那yin徒行事,女兒 當(dāng)真只能以身為報。 此刻自己那豐乳雪臀及周身各處仍留有那yin徒吻跡抓痕,若女兒以身相許于 他,豈不是母女均遭此子所jian,更亂人倫,來日莫不會母女共侍一夫?想到此間 ,芳心一緊,心神不知飛至何處。 正在李貞蕓失神之際,卻被林沖撞倒,這才回過神來。 她向林沖問明御街所在,定了定神,邁開蓮步,行至御街之中。 此刻剛過辰時,左右樓閣上不時傳來藝女辭客之聲,端的是嗲語嘲歌,誘人 心魄。 各家鴇娘紛紛艷笑陪客出門,御街上走來的盡是些享過一夜風(fēng)流的男客,有 的酒色過度,神情委頓;有的紅光滿面,春風(fēng)得意。 但有見到她的,頓時個個目癡口滯,色眼勾勾,如見神仙,心中只想:「此 等絕色,遠(yuǎn)勝過那些俗粉,不知是街中哪家娘子?」 李貞蕓本想開口問路,但知此間乃藏污納垢之處,過往盡是嫖客,哪里起得 了口。 此番被人色眼相視,只得硬著頭皮,低首前行,鳳目只往門牌上瞧。 終見一家新樓,門牌上書:「河北李師師」。 她心神激蕩:「便是此家了,今日定要與女兒相認(rèn)!」 想罷,哪里還顧得上此間是妓館,掀幕便邁入廳內(nèi)。 廳內(nèi)坐一鴇娘,正是李mama。 見忽來一絕美娘子,與李師師幾分相似,吃了一驚,忙問:「這位娘子,是 何家人?怎地到此?」 李貞蕓定了定心,唱一輕喏道:「相擾mama了。我……我來尋師師姑娘,有 要事相見。還請mama通稟,就說我是她的……是她的親戚。」 李mama端詳她片刻,心中暗自納罕,見她容貌極美,也不忍惡語絕撒,只道 :「不曾聽小女說過有甚親戚,你姓甚名誰?」 李貞蕓心中一酸,淚盈眼圈,哽咽道:「還請mama告知,就說李氏貞蕓,求 見師師姑娘?!?/br> 李mama心道:「不曾聽女兒說起過這名字?!?/br> 又想:「女兒這幾日與官家日益親密,怎能私見不相干的。此刻她正與官家 在后院監(jiān)挖地道,如何見得?再說,這女子容貌不在女兒之下,若被官家撞見, 別出事端?!?/br> 便道:「小女不見女客,有事容我報知她便是?!?/br> 李貞蕓哪里肯依,急道:「今日必見師師姑娘一面,不作去念,還請mama見 諒。」 言罷,便往內(nèi)堂闖。 李mama急上前阻她,哪里阻得住,正無可奈何時,偏房內(nèi)轉(zhuǎn)出兩名大漢,攔 在李貞蕓面前,手按腰刀,威風(fēng)凜凜,喝道:「且住,若再入內(nèi),休怪無理。」 李貞蕓哪里肯依,口中求道:「兩位大哥,且放小女子入內(nèi),只見師師一面 ,莫難為我婦道人家?!?/br> 言罷轉(zhuǎn)身搶入。 兩大漢近身擒住她雙腕,將她拉出大門,只一掀,便將她掀在門外地上,兩 人抽出半截刀,口中怪叫道:「再闖時,刀下無情?!?/br> 言罷轉(zhuǎn)身入廳。 李貞蕓頓時「嗚嗚」 哭扶在地。 對門鴇娘有好心的,聽她哭得甚悲,上前問明原由,低聲勸道:「娘子莫再 哭了。你便真是那李師師親人,如今也見她不得,你道那些漢子是誰?」 李貞蕓泣道:「我怎知是誰,這般兇惡……」 那鴇娘貼耳道:「便是天子侍衛(wèi)。如今官家正與李師師相好,聽說院內(nèi)正修 通往宮中暗道,日日相會,你怎能見她,還是別處去吧?!?/br> 李貞蕓只聽得目瞪口呆,急道:「此話當(dāng)真?」 那鴇娘道:「欺你做甚,敢拿天子說笑?我見你是個俏人兒,不忍心,才直 言相告,此事千真萬確,娘子還是待官家來日冷了她,再來吧?!?/br> 李貞蕓方知真情,止住哭,擦干淚,緩緩站起身來,心道:「不想連當(dāng)今天 子也是這等人,竟來這妓館,瞧上我三女兒,可如何是好?」 她身入豪門,深知帝王將相均非善人,女兒雖得天子看承,但一生幸福,全 在天子一時好惡,實非幸事,何況被天子瞧中,便是那高衙內(nèi),也救女兒不得了 。 自己那日被高衙內(nèi)強暴,為贖女兒,甘作yin娃蕩婦,服侍于他,卻不想白費 心機,讓那yin少白白享用了身子。 罷罷罷,如今難見女兒,只能茍活在這世上,再作別圖。 忽然想起今日被那姓林的教頭撞倒,說起他家娘子相貌與姓名,均與自己大 女張貞相似。 確不知大女二女如今有何歸宿?此事只前夫張尚知道。 當(dāng)年她在蔡京面前以命立誓,一生不再與張尚并兩女有任何來往,如今這身 子都被高衙內(nèi)污了,還守那誓言做甚,這條命隨時還與蔡京便是!她這些年雖未 與張尚來往,但日前曾得女使春曉探知,張尚已然退隱南郊翠竹崗,安居鄉(xiāng)野。 她一時興起,在太師府玉蘭花林中作詞唱曲,才引來高衙內(nèi)。 如今甚想再見張尚一面,打聽女兒歸宿,也自心安。 想罷,便雇一馬車,依春曉所告路徑,去翠竹崗尋張尚。 正是:淚洗紅顏空悲切,錯引良夫入劫圈。 ************李貞蕓乘車出了南門,行至城南二十里,便到了 翠竹崗。 她取了些碎銀,央車夫在村外候著。 遙望山畔,見此間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 茂盛;猿鶴相親,松篁交翠;鄉(xiāng)間竹林散聚,竹枝迎風(fēng)搖曳,雅致天然。 有詩單表這翠竹崗:「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時籬落野花馨,一帶高岡枕流水 :清溪潺潺青石鳴;柴門半掩閉茅廬,技頭小鸝愛聽琴;廬中先生獨幽雅,閑來 親自勤耕犁?!?/br> 李貞蕓正愁無處尋人,見這景致,不由心中一酸:「多少年了,他倒會享清 福??!」 剛踏進(jìn)村間小巷,便聽琴韻丁冬,有人正在撫琴。 這村中一片清涼寧靜,和喧嘩的東京城宛然是兩個世界,這琴音便更顯清澈 。 她只聽幾個轉(zhuǎn)折,便芳心大震,心道:「他果在此間,這等琴韻,也只他彈 得出?!?/br> 原來那人此刻所彈,正是往昔李貞蕓與張尚時常合奏的一首《西江月·遣懷 》。 當(dāng)年她與張尚均是琴畫雙絕,其父李唐與張擇端皆是書畫名家,真可謂門當(dāng) 戶對。 怎奈李氏之父李唐晚年不得志,嫌張擇端被哲宗貶為庶民,不許倆人婚事, 這才有了蔡太師橫刀奪愛,毀了倆人一生。 她順著這琴聲走進(jìn)一片綠竹叢中,立在一竹舍外,緩緩說道:「賤妾突聞雅 奏,相求先生一見?!?/br> 便在此時,錚的一聲,一根琴弦忽爾斷絕,琴聲也便止歇。 一人掀開竹門,揉了揉眼,呆立當(dāng)場,正是張尚。 李貞蕓見他一身布衣,面目消瘦,心中又是一酸,唱一輕喏道:「一別二十 載,張郎,此番賤妾來得唐突了。」 張尚乍見前妻來訪,心神大亂,一時不知如何相認(rèn),欲伸手?jǐn)v扶,又怕不妥 ,哽咽道:「貞……貞娘,你,你怎幺來了?」 貞娘乃李貞蕓小字,二十年來從未有人喚起,今日聽見,李貞蕓頓時清淚涌 出,她抹了抹淚道:「賤妾此來,只為了卻一樁心事。」 張尚不知所措,忙將她引進(jìn)房了,端茶奉水,亂得失了方寸。 待倆人在屋中坐定,均垂首不語。 李貞蕓知道尷尬,她抬眼掃了掃屋內(nèi)擺設(shè),竟與當(dāng)年倆人做夫妻時無異,知 他仍不忘情,更是芳心跌宕,頗為感動,輕聲道:「賤妾今日來,實因思掛女兒 ,前來探問。算來,她們一個二十有三,一個剛滿二十,不知可有嫁得好人家? 」 張尚含淚道:「貞娘,勞你掛心了。貞兒蕓兒,皆已嫁人。我本想托人告知 ,只怕當(dāng)年那誓言,惡了你的性命,便……便……」 李貞蕓點點頭,也流淚道:「賤妾早將生死至之度外,只怕害了你,也不敢 托人前來相問,如今,如今卻再也掛不住思女之念,今日只求相告,便回。」 張尚擦淚道:「貞娘放心,我怎能不好生安置貞兒蕓兒。我被蔡京那老賊強 任作教頭十余年,后結(jié)識了林沖林賢侄,如今他已做八十萬禁軍教頭。那林沖為 人正直不阿,一身好本領(lǐng),便將貞兒嫁給她,二女蕓兒,已嫁與林沖師弟陸謙, 也是個有官職的人,如今已做了虞候?!?/br> 李貞蕓乍聽到林沖名字,吃了一驚,想起今早所遇之人,忙問:「那林沖, 可是個豹頭環(huán)眼之人?」 張尚奇道:「正是,貞娘可曾見過他?」 李貞蕓長疏一口氣,不想那人所提的他家娘子,正是我那貞兒。 想到這林沖雖相貌丑惡,確是個不愛女色的正直之人,又有一身好本事,頓 時大喜,便將今早與林沖相撞之事說了,又問:「為何我那大女兒,改名若貞? 」 張尚臉一紅道:「實因貞娘別后,甚是掛念,只望二女長大成人,能如其母 一般娟慧,故各自改名為若貞若蕓?!?/br> 李貞蕓心下感激,眼圈又紅。 倆人多年未見,今日重逢,均感親切,言語也多了起來。 張尚便將這二十年來如何將二女養(yǎng)大成人,二女性格長處,從頭備細(xì)說了。 只聽得李貞蕓如癡如醉,不覺已至午時。 李貞蕓勐然想到,此番出府已久,那蔡京雖再不見她,但耳目眾多,自己去 高衙內(nèi)處,即便被探知,也不過是偷人,氣死那老賊,但在這里若被老賊知道, 卻妄害了張郎性命。 當(dāng)即便要告辭。 張尚哪里肯依,忙擺下素菜,強留她吃午飯。 她探得二女均有歸宿,心下甚喜,便留下吃了。 這些年來,她日子過得當(dāng)真是食不能咽,今日這頓雖是素飯,卻吃得最香。 飯后張尚再留她不住,只得送她出村。 她怕村中眼雜,堅持獨自出村,不讓張尚出屋。 張尚只好撒淚相送。 李貞蕓出了村,上得馬車。 她心事一了,頓感周身輕松。 心道:「如今大女二女均好,只三女被那昏君瞧中,便是高衙內(nèi)也贖她不得 。須將此事告知衙內(nèi),托他想些法子,托人轉(zhuǎn)告三女身世,再作理會。」 想到要見高衙內(nèi),他那性火如此旺盛,一見自己,必有所求,不由羞紅上臉 ,渾身發(fā)熱。 她將心一橫:「我已是殘花,只為報復(fù)蔡京,還在乎這身子作甚!不如便與 他好上,做對露水情人,了此殘生,圖個一時快活。」 想罷,便央車夫駛向太尉府。 行至府前,用絲巾掩了半截俏臉,使了些錢,見到外堂當(dāng)班的朝兒。 那女使朝兒認(rèn)得她,知道是衙內(nèi)新認(rèn)干娘,實是相好,卻不知她底細(xì),只知 衙內(nèi)愛她極深,曾與她縱情歡好一夜。 朝兒一臉迎奉之色,拉著她的手,引她去衙內(nèi)別院。 行至偏房,卻住了腳,「噗嗤」 一笑道:「娘子先在此間候著,容我通報衙內(nèi)。衙內(nèi)他……衙內(nèi)他正在…… 娘子放心,您是衙內(nèi)癡念之人,衙內(nèi)必見?!?/br> 李貞蕓俏臉通紅,心中卻感詫異,問道:「衙內(nèi)正在做甚?」 朝兒臉也是一紅,貼耳道:「衙內(nèi)所玩女娘甚多,娘子是知道的吧?」 李貞蕓一臉酡紅,只不答話,心道:「那夜他曾說每玩一人婦,便取一根陰 毛留念,真不知他玩過多少良家?!?/br> 朝兒又道:「此刻便有一位,正在衙內(nèi)房中,故須稍候……」 李貞蕓恍然大悟,一時羞不可當(dāng),轉(zhuǎn)身道:「我來此間,實有事相告衙內(nèi), 如此便先告辭……」 朝兒忙拉住她道:「娘子莫去,衙內(nèi)若知,必須怨我。此刻也差不了多,衙 內(nèi)一知娘子來,必將相見,娘子,求您坐下候著,容朝兒稟報?!?/br> 李貞蕓也知這等高官子弟,玩弄女子實是常事,再說她此番來,早不將貞潔 放在心上,當(dāng)真是自暴自棄。 若高衙內(nèi)正與另一女子歡好,已xiele火,過會再見到他,便能順利脫身。 想罷羞紅著臉,坐在椅上。 朝兒大喜,樂顛顛直奔臥房去了。 那女子是誰?各位看官莫急。 有分教:「金槍教頭不識妻,美艷嬌娘慘遭輪。貞蕓含羞吞巨棒,女兒引狼 入家門。舍己保夫軀成俎,cao節(jié)再失難見人。幕后顛春非本意,好漢扶桉險成仁 ?!?/br>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半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