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

    車子停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白蓮、東方明兩個人穿上縮身衣服，掩蓋了武器。沿著手機(jī)中顯示的導(dǎo)航，兩個人飛快地抵達(dá)一棟私人別墅附近。

    四周的攝像頭來來回回的轉(zhuǎn)動，監(jiān)視著每個角落，其間的空檔只有二十秒。旋轉(zhuǎn)而過的攝像頭沒有捕捉到他們，兩個人悄悄地躲入一處沒有燈光的轉(zhuǎn)角墻。兩人緊貼墻壁，外衣變成墻的顏色，這又給他們多爭取了三十多秒。

    白蓮踩著東方明的肩膀，兩個人同時出力。白蓮翻過了墻，落入院子。白蓮確認(rèn)了庭院中巡邏人員、攝像頭。站崗員，評估了十秒鐘，作出了判斷。

    “翻！”東方明的耳機(jī)傳來白蓮的聲音，他瞬間躍過墻。沒有了輔助的起跳物，東方明落地時，響起了如老鼠啃谷子的“咔嚓”。同時，一束光從他們頭上掃過，兩個人立即倒地，躲過了光。五十米之外的那個人，遲疑了幾秒，又掃過來光，確定沒有異常，他收回了夜光槍。

    兩個人比比手勢，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迅速移動。

    庭院中，巡邏人員來來往往，站崗人員堅(jiān)定地呆在原地，攝像頭來回轉(zhuǎn)動。還有明晃晃地路燈，照亮了大部分的面積，其余沒有光照到地方也不容樂觀。兩個人艱難地爬行，朝著屋子匍匐前進(jìn)。巡邏人員走過時，他們不得不停止爬行，巴不得將頭埋進(jìn)土，擔(dān)心呼吸聲被他們聽見。

    如此爬行了半個小時，他們毫無進(jìn)度。

    “你找個高點(diǎn)的地方?！卑咨彽亩鷻C(jī)中傳來東方明的講話聲，“我去屋子那邊，你在外面負(fù)責(zé)開槍?！?/br>
    “收到！”白蓮剛好爬到了一個制高點(diǎn)，能看見整個屋子和院子

    影身

    白蓮一動不動的爬在地上，迅速組裝好槍，利用一個樹枝支撐好槍。借助燈光，她尋找東方明。明晃晃的燈光下，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她看見了他的身影如蝸牛般爬行。爬過站崗人附近，他似乎縮小了身子，一點(diǎn)點(diǎn)挪動；爬過攝像頭，他如一條蛇，瞬間躲過；巡邏人員走過時，他與土融為一體。

    天空飄起了細(xì)雨。巡邏人員坐進(jìn)了避雨亭，只剩站崗人和攝像頭繼續(xù)監(jiān)視。白蓮看見東方明行動起來更方便，他已經(jīng)爬到了屋子下。

    白蓮拉起帽子，不讓細(xì)雨飄到臉上，以免影響視線。她的槍口跟隨東方明移動。東方明小心的爬起來，這當(dāng)兒，一只狗走過。白蓮扣下扳機(jī)，一槍命中它腦袋，狗瞪著眼珠子倒地。東方明立馬將狗尸體放進(jìn)草叢間。他朝著一扇半開的窗戶，輕手輕腳的爬上去。白蓮又扣下扳機(jī)，一槍命中走過的一人腦袋，他頃刻間沒有了呼吸，“咚”倒地。東方明扭頭看看下面，一股血流從他腦袋汩汩而出。東方明一用力，爬進(jìn)了屋內(nèi)。

    “咚”一響，床上正在看書的一位女人，驚得丟掉了書本。還來不及喊出聲音，東方明已經(jīng)捂住了她的嘴，他手一用力。“咔嚓”，女人的脖子斷了，頭軟綿綿垂下去。

    透過若隱如現(xiàn)的光，白蓮看見了這一幕。忽然間，感覺自己的脖子冰涼涼。這一瞬間，她的腦袋閃過一個畫面：空白。畫面就是空白，卻又熟悉的場面。

    她眨了一下眼。

    眨眼，對自己的職業(yè)是危險信號。

    槍聲

    雨滴更大更密集了，窸窸窣窣。落在草地，落在樹枝，落在白蓮脊背。院子中的燈光變暗了，巡邏人員抽起了煙，站崗人員換了一次。白蓮卻不能放松。她集中精力，透過槍頭的觀察鏡，視線一直追隨東方明。東方明深入了室內(nèi)，觀察鏡失去了觀察的作用。即便觀察鏡不能透過第二堵墻，白蓮也是緊張狀態(tài)，時刻留意著。

    “噠噠噠噠噠……”

    一陣雜亂的槍聲從屋里響起了。白蓮緊緊地瞄著，可是看不清。

    “噠噠噠噠噠……”

    “碰碰……”

    “咚咚……”

    多種槍聲，聽起來是亂掃射。隨著槍聲，人影雜亂起來。有人驚叫著，有人赤腳奔跑，有人哭喊著，安保人員有條不紊的開著槍、搜索。

    一群人高馬大的保安員圍著三四個著睡衣的人出現(xiàn)正屋門口，一人將一輛厚重的商務(wù)車停在門口。

    白蓮?fù)高^瞄準(zhǔn)鏡，看清被保護(hù)的人，其中一人就是目標(biāo)。她瞄準(zhǔn)，看清了他面部。這關(guān)鍵時刻，白蓮腦子晃過一個畫面：“這個男人擁抱過自己?！倍潭痰膸酌?，他在安保員的保護(hù)下正彎腰走進(jìn)車子。白蓮扣了扳機(jī)，子彈在雨夜中呼呼而去。擦過他面部，射在玻璃，“嗒”，子彈反射回來，落在眾人的腳下。

    狼狽

    她錯過了最佳射擊時間，子彈只是擦破了那個目標(biāo)的面皮。

    只有十幾秒的時間逃跑，白蓮迅速收起槍。

    在雨中的燈光下，她看見一群人正朝著自己的位置奔來，并且?guī)最w子彈咻咻而來。她看了一眼房屋，東方明已經(jīng)被抓住了，頭破血流地被人按著從屋子中走出來。

    院子里跑滿了人，槍燈火龍般亂竄，幾只獵狗狂吠，引擎聲轟隆轟隆。

    人們的驚叫稍微減弱了，槍聲也平靜了。

    掩護(hù)的人、車，已經(jīng)撤出去了；東方明也被押上了一輛車，被帶離了別墅。剩下的人，他們地毯式的搜擦。

    白蓮已經(jīng)躲上了一株枝葉繁茂的靠墻根的樹上。她目睹了滿身血跡的東方明被抓獲。幾個安保人員將光射向樹，又離開了。一只狗來到樹下，仰頭吼叫，離開的人迅速折回。白蓮一躍，從樹下跳到墻外。其間將一個攝像頭踢飛了。

    白蓮腳步如飛，往前沖。后面，很多的安保人員追趕而來。幾輛車也疾馳而來。

    即便第一次到這座城市，由于布局相差不大。白蓮在逃跑中，路線不成問題，只是自己是雙腳，后面有車又有人，時不時幾梭子彈從身邊飛過。跑了十分鐘，她跑進(jìn)了小巷。

    凌晨四點(diǎn)多鐘的城市，一片寂靜。飛過的子彈，咻咻的響徹了空曠的街道。沉睡中的人們被驚醒了，他們更加裹緊了被子；宿醉在街頭的人，他們抬起朦朧的眼，看著細(xì)雨中追擊的人，又搖頭倒下了；偶爾駛過的車輛，看見持槍的人，把握不住方向盤，車子搖搖晃晃起來。

    白蓮使勁全力，拼命的奔跑。追趕他的人，已經(jīng)有幾個落跑了；車子一如既往的平行地駛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