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渺：“？！！”

    第五章

    江思渺當(dāng)即思維斷線，懵在了原地。

    反應(yīng)過來后，他只覺得自己臉上瞬間發(fā)燙起來，被江鯨親過的地方灼得微微發(fā)燙，茫然混著尷尬涌上心頭：“你——”

    “江思渺。”

    江鯨笑起來說，“謝謝你。”

    江思渺斥責(zé)的話瞬間被堵在了喉頭。

    怒意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沒法和一頭虎鯨較真生氣，因?yàn)樗静欢@代表著什么！

    然而江鯨看著他不斷變化、陰晴不定的臉色，還問：“怎么了嗎？”

    “……”

    江思渺都不敢看，只覺得路過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了他們身上，仿佛在用目光批判這對不知羞恥的男同！

    他只想低著頭快步往前走，幾步后又返回，硬著頭皮拽上江鯨一起快速逃離。

    等到回到車?yán)?，他才感覺這股羞恥感漸漸消下去。

    “江思渺，怎么了？”

    江鯨被他一路拽著拉過來，只能隱隱感到他不高興了，卻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

    “你剛才……”

    江思渺緩了片刻呼吸，才開口說：“你知道你剛才做什么了嗎？”

    “嗯？”

    江鯨回想自己剛才的舉動，哦了一聲，誠實(shí)道，“我在謝你呀?！?/br>
    “這是我們向人類表達(dá)友好的方式，我想感謝你愿意帶我去海邊。”

    頓了頓，他看著江思渺的神色，問，“有什么……不對嗎？”

    他就知道。

    江思渺抓狂地想，江鯨的思維和人類不一樣。

    他雖然沒有看過虎鯨表演，但是看過許多海豚親吻人類的圖片和視頻，作為海洋哺乳類生物，他們的腦回路應(yīng)當(dāng)是一致的，都是用吻來代表好意。

    他深呼吸一口氣，嘗試平和開口，教會他道理：“但你現(xiàn)在是人類?！?/br>
    “親吻這種事在我們?nèi)祟愡@里是……很親密的行為，只能對喜歡的人做?！?/br>
    “我知道。”

    江鯨點(diǎn)點(diǎn)頭，很自然地說，“我就是很喜歡你啊?！?/br>
    江思渺剛準(zhǔn)備的一系列長篇大論瞬間噎住了。

    他大腦僵了一下，半天后才開口，卻已經(jīng)有點(diǎn)磕巴了，“你的這種喜歡，和我們、我們?nèi)祟愐饬x里的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

    他沒說完，江鯨的手撐在了他駕駛座的一側(cè)，又靠近了。

    江鯨個(gè)子高大，車?yán)镞@一點(diǎn)狹小的空間在他靠過來時(shí)壓迫感頓時(shí)顯得更強(qiáng)。

    他看著江思渺的臉，像是認(rèn)真討教：“有什么不一樣？”

    江思渺的呼吸都有點(diǎn)亂了。

    腦中有什么情緒悄然轉(zhuǎn)變，他想，讓虎鯨區(qū)分人類的感情，似乎確實(shí)太難了一點(diǎn)。

    再說，他不一定會作為人類生活很久，教會他這些門道，好像也不太必要。

    “人類，不太會在人多的地方，親其他人。”

    最終，江思渺慢吞吞地說。

    他沒再糾結(jié)要不要和江鯨辨析喜歡的區(qū)別，只選取了最好理解的方式，“你看剛才，有很多人路過是不是？”

    江鯨點(diǎn)頭。

    “人類是……比較含蓄的?！?/br>
    “我們表達(dá)感情，不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被其他人看到，這很不……禮貌?！?/br>
    江思渺絞盡腦汁地掰。

    這話倒也沒錯(cuò)，就算是真正的情侶在公共場合親吻都容易被路過的人投以目光，何況是他們兩個(gè)男的——

    “那就是說?！?/br>
    江鯨更靠近他一點(diǎn)，直白問，“沒有人的地方就可以嗎？”

    江思渺：“？”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江鯨就朝著他的臉上吧唧又親了一口：“那現(xiàn)在就沒問題啦。”

    江思渺震驚：“……”

    不是，我不是這個(gè)意思！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胸口有什么情緒正在砰砰直跳，幾乎要跳出身體。

    江鯨則看著江思渺瞬間紅起來的臉，覺得非常非常有意思。

    他好奇地摸了摸江思渺的耳朵。

    居然連這里都紅了誒。

    好像只要親他，他就會變紅，真是好有趣。

    江鯨不知道為什么人類會有這個(gè)變化，只覺得江思渺這個(gè)樣子好可愛，他好喜歡。

    “謝謝?！?/br>
    “江思渺，你真好?！?/br>
    他笑瞇瞇地說，“你是我遇到過最好、最好的人類?！?/br>
    江思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直到今日，他才意識到這句話的份量。

    雖然很想和江鯨辯清楚，但是解釋起來實(shí)在太麻煩，而且他居然意外地發(fā)現(xiàn)，不是在公開場合，他好像還真的沒有怎么排斥江鯨親他。

    剛才的那一下同樣猝不及防，但是和在醫(yī)院門口時(shí)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或許是因?yàn)椤肋@是他們表達(dá)友好的方式，感覺被可愛的生物貼了一下所以感覺沒關(guān)系？

    算了。

    說不定一會回到海里，江鯨就變回虎鯨了，讓一頭虎鯨強(qiáng)行改掉自己表示友好的方式?jīng)]有必要。

    江鯨抿了下唇，說，“總之你記住了，以后有其他人在都不可以這樣?！?/br>
    江鯨點(diǎn)點(diǎn)頭：“好?！?/br>
    “……現(xiàn)在先放開，我要開車了?！?/br>
    江思渺扒拉開江鯨的手，說，“系好安全帶?！?/br>
    江鯨很快將安全帶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