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個人的孤單

    四個人正吃著，門鈴又響起。

    “瀟瀚哥哥，你又訂了什么好吃的？”大胖興奮的盯著江瀟瀚的后背問到。

    “沒有啊?！苯瓰t瀚正要去洗手間，走到一半停下來了。

    “我去開門，看看就知道了。”葉子把手里的披薩放在桌上，吮了一下手指頭，抽了張紙擦擦，起身過去。

    “瀟瀚——你怎么還在？”

    雖然有公寓的鑰匙，但是每次進門之前唐苗苗都會先敲門，只有確定了江瀟瀚不在，她才會自己開門。

    怎么也沒想到這次開門的會是個年輕女人。

    先是錯愕了一秒，打量過女人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江瀟瀚圈子里的人，那就是打掃或是煮飯的鐘點工。不過，早就過了晚飯的時間，她就不明白，這女人怎么還在這里。

    “呃？”

    葉子被問的一愣。什么叫“還在”，之前見過？一點印象沒有啊。

    那她怎么知道在不在的？

    “讓開！”

    見眼前的女人仍舊呆愣的堵在門口，唐苗苗面無表情的出聲提醒。

    “哦哦。”葉子趕忙側(cè)開身子。

    一走到客廳，看到兩個半大男孩正圍著餐桌吃東西，都是陌生面孔。唐苗苗更加疑惑，立即停下，以為自己按錯了門鈴，掃視一圈，都是熟悉的擺設(shè)，確定沒有進錯門。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看著三人的面相，都樸素的很，唐苗苗很自然的聯(lián)想到鐘點工私自帶著家里人到雇主家偷吃來了。看到胖點的男孩穿的不倫不類，多注意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江瀟瀚的睡袍。更是氣的臉色鐵青。

    從這個長頭發(fā)美女一進來，姐弟三人就感到一股強大的“生人勿近”的氣場，現(xiàn)在又聞到了明顯的火藥味。

    大胖把漢堡拿在手里，也顧不上繼續(xù)往嘴里塞，低頭看看豆豆，豆豆又望望葉子。葉子也不明白這人是誰，也不知道該以什么方式招呼，只好微不可察的向豆豆搖了搖頭。

    “馬上出去！”唐苗苗突然指著門口，厲聲說道。

    姐弟三人同時怔住，緊接著又聽到江瀟瀚的聲音。

    “這是我家，他們都是我的朋友?！?/br>
    江瀟瀚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唐苗苗驅(qū)趕他絞盡腦汁、好不容易留住的客人，心里就蹭蹭蹭燃起火來，徑直走到唐苗苗跟前，壓低了聲音說道

    “現(xiàn)在出去，我在招待客人?！?/br>
    唐苗苗震驚的無以復(fù)加，猛的抬起頭來。

    一雙深邃的眸子，哽生生隱去心里的憤怒和不安，猶如深深的潭水一般，看不出情緒。江瀟瀚則是坦坦蕩蕩的回看著她。

    “好，我這就離開。”說完，利落的轉(zhuǎn)身，沒再看房里任何人一眼，“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公寓的門。

    轉(zhuǎn)過身來，江瀟瀚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嬉笑的神色，可大胖和豆豆卻顯出幾分拘謹(jǐn)。

    顯然是被剛才兩人的冰冷氣場給嚇到了。

    葉子也清醒過來，猜測那個兇巴巴的女孩不是江瀟瀚的家里人就是女朋友。不管是誰，被人家這么指著鼻子驅(qū)逐，心里總歸不痛快，臉上也實在過不去。

    以為江瀟瀚會解釋解釋，可他什么也沒說，只拉著大胖說教他新游戲。

    “那個，我決定還是回家去?！比~子突然說道。

    大胖推開江瀟瀚的手，也跟著說道

    “我聽大姐的?！彼幌敫瓰t瀚學(xué)玩游戲了，怕打錯了，江瀟瀚會生氣，還是會趕他們出去。

    “我也想回家?！倍苟垢胶?。

    “好吧，我送你們。”江瀟瀚清楚，唐苗苗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把這場聚會的氣氛完全破壞，再強留下去，只會讓她們姐弟三人感到不自在。

    車開到胡同口停下，因為是單行道，只能開靠近路邊的一側(cè)車門。葉子和豆豆先下。大胖屁股太肥，挪動的速度本來就慢，才挪到車門口，又發(fā)現(xiàn)一塊巧克力從褲兜里滑落到車?yán)铩?/br>
    “瀟瀚哥哥，我的東西掉了，你別著急開車哈?！闭f著去撿。

    “我不著急?！?/br>
    江瀟瀚坐在駕駛座上，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大胖吃力的往下彎腰，不禁覺著好笑。不知怎得，突然，心里就生出一種少有的感覺。

    這種感覺遙遠(yuǎn)，陌生，卻很溫暖。

    “大胖?！苯瓰t瀚道。

    “啊。拿到了。”大胖終于直起腰來，憋得臉色發(fā)紅。

    “什么事，瀟瀚哥哥？”

    “沒什么。”

    其實江瀟瀚很想跟這位大兄弟再商量商量下一次的聚會曰期和地點，看到葉子帶著豆豆走出去幾步又折返過來催促大胖，只好把打算都咽回肚里。

    直到姐弟三人完全拐進胡同，江瀟瀚才發(fā)動車子，緩緩離開。

    已經(jīng)十點多了。初冬的夜晚透出幾分阝月冷，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行人。車也很少，禿落了一半的樹枝，被風(fēng)吹得來回晃動，在昏黃的燈光下投涉出影影綽綽的枝影。

    明明清楚回家的路，也明明清楚這個點是回家的時間。

    可是卻有種迷茫，不知道家在哪里。

    江瀟瀚時而一腳油門加速，飛馳一般；時而又改踩剎車，緩緩的行駛在馬路中間，像拉個牛車在趕路。

    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首僅聽過一次的歌曲，已經(jīng)記不清第一次聽是什么時間什么場合，當(dāng)時是覺著歌詞寫的還不錯，就留意了一下?，F(xiàn)在忽然想聽，就在歌曲庫里搜索出來，打開。

    ……………………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愛情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但我也漸漸的遺忘

    當(dāng)時是怎樣有人陪伴

    我一個人吃飯

    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

    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里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

    一度以為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的冷清，可是現(xiàn)在卻有點害怕回到那個剛才有過歡聲笑語的公寓里。

    以為熬過了漫長的黑夜，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單。可是當(dāng)有一絲阝曰光不小心劃過這片黑暗，即使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帶來的光明和溫暖也足以讓黑暗中的心靈產(chǎn)生震撼和渴望。

    也會讓他重新對黑暗產(chǎn)生害怕，對孤單產(chǎn)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