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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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先前只?是猜測,李承霖這句話徹底肯定了她的想法。 這么說來,當(dāng)年師父揭了皇榜,遞上去的藥方實(shí)際上是娘親研制的?可娘親都沒見?過李承霖,怎么就知道她犯的是什么病?尚未望聞問切,又?是如何對癥下藥的呢?這怪病來得突然,太醫(yī)院群英薈萃都無計(jì)可施,為何娘親卻有解決之?法? 除非在李承霖之?前,就有人?出現(xiàn)過與李承霖一模一樣的病狀,而娘親恰好醫(yī)治了這個?病人?,從那?張信紙涂畫的痕跡來看,定是斟酌了許久。 而且,既然娘親能自己研制好藥方,為什么要讓她師兄去揭皇榜領(lǐng)這個?功勞呢?難道娘親當(dāng)真淡泊名利?又?或者是皇宮里有她不想見?到的人?? 娘親已逝,過往亦不可查。江辭忽地想起在閻羅殿看到的場景:戰(zhàn)火連連,遍地死尸,卻還有不少人?陷入昏迷,氣若游絲,倒跟章太醫(yī)描述的長公主的病狀有些相像。她不禁感到害怕。 既然長公主和呂淑妃都得過這種怪病,難保不會有第三個?受害者,若百姓大面積地染上此病,北溟玄珠難得,位高權(quán)重者尚還有一線生機(jī),窮苦者豈不是只?能等死了嗎?江辭眼光長遠(yuǎn),覺得現(xiàn)今還是把?此病源頭找出來,也好防患于?未然。 忖量完畢,她慎重地道:“殿下,其實(shí)那?紙藥方是娘親所?研制,而娘親和師父師出同門,巫醫(yī)之?術(shù)不相上下,師父又?將畢生所?學(xué)傾囊傳授與臣,自是不在話下。巫醫(yī)之?術(shù)與正統(tǒng)的醫(yī)術(shù)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的,娘親作為巫醫(yī),既然給?出了藥方,說明殿下當(dāng)年的怪病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病’,極有可能是中毒所?致。師父常說萬物相生相克,因此‘世?間百毒,五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殿下和呂淑妃的怪病都必須用北溟玄珠才能醫(yī)治,那?么,導(dǎo)致殿下中毒患病的罪魁禍?zhǔn)紫氡鼐驮诒变楦浇??!?/br> 她暫息了一會兒,又?補(bǔ)充道:“當(dāng)然,以上僅是臣的猜測,信與不信,全在于?殿下?!?/br> 李承霖神色黯了黯,斟酌良久,輕聲道:“若我說信呢?” 江辭當(dāng)即起身,朝她叩頭:“既如此,還請殿下出手,派人?前往北溟徹查此事?,也好將此病扼殺于?搖籃之?中,若東越百姓大面積染上此病,只?怕國將不國了!” 李承霖眉心?蹙起,明顯在考慮,修長瑩白的手指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已經(jīng)發(fā)?涼的君山毛尖,再放回石桌上,朝她伸出手:“依你所?言?!?/br> “多謝殿下?!?/br> 江辭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李承霖已將手伸到她的眼前,大抵是扶她起來的意?思,她便沒有推辭,將手搭在她的掌心?里,只?用指尖輕觸她的溫度,李承霖卻更進(jìn)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拽了起來,半晌不曾放開。 手掌被溫暖包裹,江辭掌心?微微發(fā)?汗,不由得有些燥熱,慌忙找了借口抽手,行禮道:“殿下,臣上個?月在京郊外購置了一處宅子,想來還是向您稟告一聲。” “哦?”李承霖波瀾不驚,似乎是早就知曉此事?,“購置宅子?可有什么用處?說來聽聽?!?/br> 江辭答:“臣前往嘉州賑災(zāi)時,在路上遇到一個?逃難的小姑娘,她與她家人?走失,孤苦一人?甚是可憐,臣便將她救下,帶在身邊,想著若有機(jī)會便替她尋找她的家人?。此番回京,若把?她帶回宮中也是不妥,索性就在京郊外購置了宅子,她住在宮外,也方便些。” “也好。”李承霖笑道,“今日還早,我便隨你一同去瞧瞧京郊外的宅子,順便看看那?個?逃難的小姑娘?!?/br> 江辭訥訥抬頭:“殿下要前往京郊?” “我剛才沒有說清楚嗎?” “臣并非是這個?意?思。”江辭慌忙解釋,“此時已近日中,京郊路遠(yuǎn),等回來時只?怕城門和宮門都鎖上了?!?/br> 李承霖不動聲色,微微抬起下巴,斜視著右側(cè)的一朵并蒂荷,目光中帶著些許睥睨:“我身為長公主,難道連讓守門士兵開門的權(quán)力都沒有嗎?” “臣也并非是這個?意?思。”江辭百口莫辯,欲言又?止,面色難看得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那?是何意??” 江辭努了努嘴,最?終還是娓娓道來:“殿下,東越律法嚴(yán)格,京城更是其中之?最?,酉時六刻宮門鎖鑰,戌時一刻城門鎖鑰,同時宵禁開始,不許任何人?在大街上游蕩。殿下若在城門鎖鑰之?后回京,便就是打破三層寶塔,闖城門、破宵禁、闖宮門,于?情于?理都不該如此?!?/br> “那?又?如何?從來都沒有人?攔過我。” “誠然,殿下身為長公主,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攔。然而卻足以讓執(zhí)法者為難,上位者立下的規(guī)定卻不遵守,倘若執(zhí)法者不處罰,那?他以后還怎么約束別人??再者其他的民眾會怎么想?殿下不遵守,一旦開了這個?口,就很難合上了?!?/br> 李承霖眸中微光閃過,只?一瞬,她便笑出了聲,像是驚訝,又?像是單純地覺得好笑:“你是在怪我?” “臣不敢。臣只?是覺得,當(dāng)初是為了便于?治安管理才設(shè)置宵禁,雖然秩序井然,但堂堂國都,卻蕭瑟至此,難揚(yáng)我東越風(fēng)范。依臣之?見?,不如就取消了這宵禁,同其他州郡一般,開設(shè)坊市,分明一些,也不會吵著休息之?人?,百姓們也有更多的生財之?道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