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好大的狗膽!
本來很小的一件事,現(xiàn)在卻非要搞得這般沒完沒了。李豐滿的心中有怒氣。被人給當(dāng)成是軟柿子捏了,這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全特么是陰謀,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過日子了?朱宏彥可恨,這些幫兇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李豐滿低頭看著眼前這二十幾個佃農(nóng),心里面沒有一點兒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海量心態(tài)?!胺噶隋e,就要受到該有的懲罰,現(xiàn)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薄暗谝?,賠錢,我安平候府賴好也是皇上親冊,豈容你們這些小人肆意污蔑訛詐?一人留下一百貫錢,今天這事兒就算是揭過?!币话儇??!跪在地上的佃農(nóng)全都一個哆嗦,他們要是有一百貫錢的話,誰還會這么低三下四地去舔朱家的**兒,早就自己出去單干了好不啦?他們平時給這些豪門大戶耕田種地,一年到頭都不見得能攢得下兩貫錢,李豐滿開出的一百貫,著實是要了他們的老命,給不起。“第二,成為我安平候府的佃農(nóng),免費為安平候府耕作兩年,算是以勞抵資。兩年之后,若是還想繼續(xù)留下的話,安平候府會按照行價支付薪酬?!闭f完,李豐滿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了一遍,淡聲道:“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吧。若是既拿不出錢,又不愿出力,我這里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如朱家的這三人一樣,打斷兩條腿,扔出府門!”佃農(nóng)們又是一個哆嗦,剛剛朱良三人慘狀他們可全都看在眼里,六條小腿,全都變成了面條,根本就再無恢復(fù)的可能,他們?nèi)羰且沧兂闪诉@個樣子,以后肯定只有餓死一條路好走。對他們來說,第二個選擇無疑是最好的,干兩年農(nóng)活抵資一百貫,怎么想怎么劃算,以前若是有人肯給出這樣的待遇,他們縱是擠破頭也愿意去做。“小郎君,我們也想成為貴府的佃農(nóng),可是三原朱家早就下過嚴(yán)令,不許任何人替安平候府耕作,我們怕……”“是啊是啊,給誰干活不是干,只要有口飯吃,在哪都行。但是朱家我們是真的得罪不起啊,他們背后站著的是國公爺,誰敢忤逆他們?”“……”有人開了頭兒,大家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紛紛表示愿意接受第二個條件,但是又很擔(dān)心朱家人的報復(fù),不敢答應(yīng)??傊痪湓挘h候沒有國公大,他們怕應(yīng)了安平候府的要求,安平候府卻護不住他們,最終擔(dān)驚受怕的還是他們。朱家人在三原縣的威風(fēng),那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有無數(shù)個冤案與枯骨一點點地堆砌起來的。得罪了他們,一個不小心,可是真的會死人的。李豐滿眉頭皺起,不過是與趙國公府沾上了一點親戚關(guān)系的小家族,真有如此厲害?這股子囂張勁兒,怎么感覺比皇子王爺還要牛逼?“你們放心,既然敢收留你們,本候就不怕會有人來找麻煩。一個小小的朱家,還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李豐滿瞇著眼睛,道:“你們?nèi)羰菍嵲诜判牟幌?,候府可派幾名護衛(wèi)常駐封地,看誰再敢來找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三原朱家來不來找他麻煩的問題了,而是他愿不愿意放過朱家,放過朱宏彥。聽這些佃農(nóng)剛才的意思,朱家似乎想要斷了他們安平候府招攬佃農(nóng)的根源,如果不把這個問題給解決掉,封地內(nèi)別說是常駐的佃農(nóng),可能就連臨時雇傭都很是問題。這些人對朱家的畏懼,已經(jīng)完全深入到了骨子里面,哪怕是現(xiàn)在,聽到了李豐滿的保證之后,一個個地仍是半信半疑,猶豫不決。老富貴兒這時湊了過來,小聲在李豐滿跟前言道:“老爺,這點兒小事交給老奴來辦就好,您的身份尊貴,不必跟這些泥腿子嚼舌頭?!薄爸安辉敢獯罾砟莻€朱氏一族,是不想讓趙國公臉上難看。但是現(xiàn)在,朱家不知進退,竟然欺上門來,咱們?nèi)羰窃俨贿€手,以后可也就沒臉繼續(xù)呆在這長安城了。”老富貴兒冷著臉,終于不想再和什么稀泥了,他們老爺可是正經(jīng)八百的皇嫡長子,豈容這些阿貓阿狗肆意欺凌?王朝興奮地湊了過來:“如何,要不要老夫今夜帶人去走一趟,保證打得那什么小朱家滿地找牙!”老富貴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是武夫之舉,非智者所為。咱們要么不動,要動就得斬草除根,絕了一切后患!”打他們一頓有個毛用,最多也就是讓他們怕一時,待日后傷疤好了,定然還會再次反噬。王朝不滿地看了老富貴兒一眼,緊緊地握了握拳頭,早晚有一天,他定要要痛扁這老兒一頓。會不會說話,什么武夫之舉,老子的頭發(fā)都掉光了,聰明得都特么絕頂了,怎么就不智者了?“那好?!崩钬S滿點頭道:“就依你之意。不過要盡快,莫要耽誤了封地的耕作?!崩细毁F兒躬身領(lǐng)命,事實上他比李豐滿還要著急。一千四百畝地,耽誤了一季那可就是少收了近五千石的糧食,這么大的損失,光是想想老富貴兒就會心疼得厲害。安平候府現(xiàn)在并不缺錢,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不必再有親折進項了,在老富貴兒的心中,土地才是根本,封地里的收獲才是他們安平候府的根基。李豐滿不再理會,直接轉(zhuǎn)身去了后宅,逛了一上午西市,他有些累了。老富貴兒躬身目送著李豐滿輕身離開,待完全看不到李豐滿的背影之后,這才直起身形目光在已經(jīng)被縛起來的朱良九人身上掃了一眼,淡聲道:“老爺?shù)降走€是太年輕,心腸太軟,這些人怎么能就這么輕易放過?送到雍州府后,說不定咱們的人前腳剛走,人家就已經(jīng)被放出來了。”“來人啊,這九人,全都打斷雙腿雙臂,扔到門外去跟那些差役作伴,待雍州府的人來了之后,讓他們一并給拉回去!”在場的人心中皆是一凜,完全沒有想到,這位看上去和和氣氣的老管家,必起飆來竟然這般狠厲?!梆埫?!”“我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不要打斷我的腿,我不能變成殘廢……”九個人中,除了朱良三人咬著牙沒有出聲求饒,剩下的六個佃農(nóng)全都哭得連下面的褲子都濕了一片。剛剛他們還在慶幸,沒有像朱良三人一樣被人敲斷雙腿?,F(xiàn)在,他們一個個都面若死灰,驚恐無比地看著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的候府侍衛(wèi)?!斑青辏 薄斑青?!”一聲聲骨頭被擊裂的聲音,候府中的侍衛(wèi)毫不留情,直接用手中的刀背,一條條地將地上九人的雙腿雙臂全都擊斷。與朱良三人被打廢的小腿不同,侍衛(wèi)們只是打斷了他們腿與手臂處的骨頭,痛歸痛,但日后若能及時醫(yī)治的話,未必會落下殘疾。王朝忍不住向老富貴兒伸了伸大拇指,“不愧是在東宮做了近二十年的老管事,果然心狠手辣,佩服?!薄斑^獎了。”老富貴兒鄙視地看了王朝一眼,“論起心狠手辣,老夫可經(jīng)比你這個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差遠了。別告訴我,你想要晚上摸到三原朱家,只是想要簡單地揍他們一頓出出氣?!蓖醭荒槦o辜狀:“不然呢,難道我還能殺人滅口不成?老子可是良民!”我信了你的邪!老富貴兒轉(zhuǎn)過身不再理他,接下來就是剩下這些佃農(nóng)的處理了。見老富貴兒向他們看來,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起來的佃農(nóng)們更加地緊張害怕,眼前這老爺子,可要比剛才那個小郎君兇殘多了,一句話就打斷了他們六個同伴的四肢,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皠倓偽壹液驙?shù)某兄Z依然有效,”老富貴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淡聲道:“要么交錢滾蛋,要么留下為我候府效力,要么跟他們一樣,打斷四肢,扔出候府?!薄拔沂莻€急性子,等不了太久。現(xiàn)在,你們就開始選擇吧!”“我愿留下!”“我也留下!”“我也留……”老富貴兒話音一落,跪在地上的佃農(nóng)們便爭先恐后的做出了選擇,無一例外,他們?nèi)歼x擇了留下。朱家的麻煩再嚴(yán)重,那也是日后,眼下他們還是先要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才最為緊要?!昂芎茫髦堑倪x擇。”老富貴兒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么以后的五年內(nèi),你們就都是我安平候府的佃農(nóng)了。候府會給你們吃喝,但是薪酬什么的,就不要去想了,一百貫,買你們五年,你們應(yīng)該感到知足?!崩细毁F兒一句話,直接就把李豐滿剛才提到的兩年時限又往上提了三年??墒沁@些佃農(nóng)卻沒有一人敢提出異議。只要能填飽肚子,哪怕是沒有薪酬,他們也認了。他們這些人每天拼死拼活地在地里刨食,所圖的不就是一口飽飯么?“寧遠,你這就帶他們下去,落字為契,日后誰要是敢反悔,直接打斷雙手雙腳!”寧遠應(yīng)了一聲,從后面分開人群來到一群佃農(nóng)的身前,高聲道:“都起來吧,隨我到偏房來。”直到這時,佃農(nóng)們才如逢大赦,紛紛站起身來,小心地跟在寧遠的身后,緩緩離開了院子。這時,安平候府的門前,整齊地擺放了二十三人,朱家三人,佃農(nóng)六人,剩下的皆是雍州府的差役。除了三個佃農(nóng)痛得死去活來,一個勁兒地慘叫,剩下的全都昏迷不醒,猶如死尸。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鬧大了,不過,不管是老富貴兒還是王朝,全都一臉輕松,毫不在乎。匯通邸店,朱宏彥悠哉游哉地坐在他的小閣樓內(nèi),喝著茶水,吃著點心,哼著小曲兒,心情很是愉悅。今天邸店的生意不錯,他私底下又收了十幾貫的好處,心里美滋滋。到了他這個程度,十幾貫錢其實他已經(jīng)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別人對他的尊敬與巴結(jié)。這種高高在上,時刻被人吹捧著的感覺,美。透過窗戶,他看到自家府上的小廝遠遠地從前面白虎大街的方向匆匆跑來,頭上全是汗,累得氣喘吁吁。朱宏彥不由輕搖了搖頭,府里的下人還是有些欠管教啊,這么急哧巴巴地慌個甚,出門在外,他們代表的可是三原朱家,同時也是趙國公府的體面,這么著急忙慌,一點兒也不顯穩(wěn)重?!班猓 薄班?!”“噔!”隔閡樓梯處有急促地上樓聲傳來,朱宏彥的眉頭再次皺起,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回頭就把這個小廝給趕出府門,沒有一點兒靈性,留他何用?“家主!”“家主!不好了!”人還沒有進來,小廝就開始大呼小叫,神情驚慌,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伴]嘴!”朱宏彥終于忍不住出聲喝斥,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被這小廝給破壞殆盡?!案阏f過多少次,這里沒有什么家主,只有朱掌柜!”小廝瞬時閉嘴,這才想到,在這匯通邸店之中,朱宏彥最忌有人叫他家主,這里畢竟是趙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需要避諱。“小子失言,朱掌柜恕罪!”朱宏彥長吸了口氣,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淡聲向小廝問道:“說吧,到底出什么事了?”“回朱掌柜,朱良管事還有朱聰、朱明二人,在安平候府被人給打了,不但被打斷了四肢,還被安平候府的侍衛(wèi)給扔到了安平候府門前,直到現(xiàn)在都還昏迷不醒!”朱宏彥一驚,“雍州府的人呢,難道他們并沒有如約趕到?”他明明都已經(jīng)安排好的戲碼,怎么會出意外?小廝道:“雍州府的人差役也一樣,全都被安平候府的侍衛(wèi)給撂倒了,與朱良管事一樣,皆被扔放在安平候府門前。安平候放出話來,說是要讓雍州牧親自去領(lǐng)人!”“啪!”朱宏彥猛地一拍桌子:“好大的狗膽!他以為他是誰,竟然敢公然挑釁雍州府衙,眼中還有王法嗎?!”之后,朱宏彥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面色突變,切聲向小廝交待道:“你這就去通知孫長史,讓他速速帶人趕往安平候府,此事,千萬不能傳到江夏王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