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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番外:九歲的時(shí)候

    年末,祁家年會(huì)。

    祁婉到的很早。她照例站在大廳的角落里等待。肩頭披著白錦絨的兔子披風(fēng),鼻頭發(fā)紅,不知是不是被屋內(nèi)的暖風(fēng)吹的。

    十幾份禮物散在桌上。祁婉聽說去年有人拆到了父親親筆簽名的空白保證書。要什么都可以,開心地到處炫耀。

    祁婉特意被母親早早送來,就是為了要她搶份禮物回去。

    祁婉沒敢動(dòng)。在場大多數(shù)站在墻腳的人都是這心思,先不說大家都不敢搶,真敢動(dòng)手,也輪不到她。

    管家?guī)е罴业男『冞M(jìn)來時(shí),祁婉默默地抓緊了自己的兔子披風(fēng)。

    頭垂得低低的,像所有看見祁辰異的兄弟姐妹們一樣。

    退出大廳時(shí),管家掃過祁婉的兔子披風(fēng)。總覺得哪里有些眼熟。

    他扭頭看了一眼坐在主位左側(cè)的祁辰異,正冷著一張臉,看一群小孩子爭搶禮物。好像在看什么幼稚至極的事。

    分明他的品味也那么幼稚。管家沒敢戳破,叫女傭給祁婉搬了張小椅子。

    祁婉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

    久到父親到場,仆人離開,所有人都和父親說完新年詞,她才像許多沒被認(rèn)回去的小孩一樣,默默地站起來,長桌最后的位置上。

    父親帶了個(gè)新的男孩回來。排名第八,落座后,祁辰異也點(diǎn)頭默認(rèn),孩子們眼疾手快地挪了一份餐俱過來。

    禮物早就沒了。餐俱餐點(diǎn)也少了一份。父親只和祁辰異說了幾句話,便離開借著忙了。祁家的事業(yè)太大,他放松一刻都不放心。

    祁婉望著自己面前白白的餐桌布發(fā)呆。

    只是,祁辰異對(duì)這些競爭者向來沒好臉色。今年他的心情似乎更糟糕,大家只敢小聲佼流。

    “新年快樂呀。”

    祁婉發(fā)呆的時(shí)候,斜對(duì)角的人忽然走了過來,將她的蛋糕放在祁婉面前。

    乃油蛋糕,很甜。祁婉不怎么喜歡。

    “十一?”祁婉不怎么認(rèn)識(shí)祁家的人,“謝謝。我不愛吃的。”

    “不用跟我客氣啦。過年了沒有禮物怎么行!”徐十一執(zhí)著地將一人一份的蛋糕塞給祁婉,“沒關(guān)系,jiejie送給你!”

    ……

    祁婉一直吃到最后一個(gè)才走。

    祁家本宅大的過分。像宮殿又像迷宮,祁婉九歲的小短腿很容易迷路。她走在最暗的西北回廊里,冬夜的風(fēng)極冷。她的懷里也沒禮物,空蕩蕩的。

    “阿婉?!?/br>
    兔子帽忽然沉了一下。祁婉停步,看見祁辰異站在最暗的阝月影處,只有呼出的霧氣緩緩飄散。

    吹過臉上很熱。他說:“哥哥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

    “讓人發(fā)現(xiàn)你單獨(dú)給誰準(zhǔn)備了禮物,豈不是很糟糕?”祁婉眨著眼睛搖頭,“哥哥你不是不能偏心任何人的嗎。”

    “嗯?!痹诤诎道锲畛疆惾嗔巳嗨哪X袋:“快些收下吧?!?/br>
    祁婉收到祁辰異送來的披風(fēng)后就沒舍得脫。她往前彎腰,咚的一聲,手機(jī)掉在地上。

    通話中。

    “喂?”祁婉連忙撿起來,果然聽見季元聲音。

    “婉婉!新年快樂!”季元?dú)g喜地,像是得到寶藏似的對(duì)她說:“新的一年,我也最喜歡你!啊,我這邊在和爸爸放煙花呢,要是婉婉一起就好了?!?/br>
    “嗯……”她也想有人陪著放煙花。

    祁婉看見這祁家深沉得化不開的夜。一點(diǎn)白色的光閃爍。

    祁辰異捏了一根滿天星,塞到祁婉手里點(diǎn)燃,他只能小聲說:“新年快樂,阿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