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 接二連三(4000)
明白,自然能明白,楊審之這話說的再清楚不過。 當初萬安鏢局從京城押出去的那趟鏢,本來普普通通,并不引人注意,畢竟一年到頭,這天底下要走多少趟鏢。 又不是綠林強盜,誰會關(guān)心一趟鏢有多少值錢東西。 可有那么一小撮的人,知道些內(nèi)幕,或者是道聽途說。得知這鏢它不一般,乃是雷家借萬安鏢局幫朝廷押鏢的機會,護送他們自己的東西離開皇宮。 雷家發(fā)跡時間不長,比不得類似西嶺夏家這樣的宗族底蘊深厚,但雷家家主的女兒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也就是當今太子和三皇子的母后。 換句話說,這雷家是太子殿下的娘家啊,那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國戚。 有如此身份背景在,悄悄要求萬安鏢局帶上個無傷大雅的東西,萬安鏢局豈敢不答應。 然而,就是這無傷大雅的東西里,混雜進去了不得了的東西。 據(jù)傳是一頁秘籍,能被雷家如此鄭重的對待,必然很是了得,不是普通大路貨。 畢竟當初圣上下令焚燒秘籍的時候,三皇子太子雷家的人等就在場,那如山的秘籍,經(jīng)過多少人手,從中順手牽羊個一頁兩頁,半本的不是難事。 即使有上面的死命令在,可又有多少人能經(jīng)得住這個誘惑,倒是對其中部分重要秘籍是嚴加看管,余下的也管不了那么多。 甚至有傳言說,各大門派最是頂尖的那一撮秘籍沒能被各大高手掌門人帶走的,都被皇上珍藏在了皇宮大內(nèi)。 至于有些什么,就由得世間百姓去猜測,說什么的都有,道宗的無生神掌,劍闕山莊的破星十六劍等等,包括回峰派的鎮(zhèn)派之寶‘碧眼青狐’亦是在宮中。 其中幾分真假,便只有皇上自己清楚了。 話說回來,當時有這個便利的雷家,定然是也順走了秘籍,沒有給萬安鏢局說出實情。 本來此事極其的隱秘,除了雷家少數(shù)的幾個人,無人知曉。 可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寸,就在萬安鏢局押鏢路過晴川縣外的雞鳴山時,這鏢被截了。 若真是些皇家普通東西,截了也就罷了,可他不是啊,雷家的人自然坐不住了。 而且這雞鳴山的賊寇竟然還與鐵山派有關(guān)系,那都是識貨的,當即這趟鏢離開雞鳴山向西運往了鐵山派駐點。 雷家人一路追蹤下去,至今沒有下落,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鬧大了之后,有關(guān)這趟鏢還有秘籍的事情,便小范圍的傳了開去。 幾大幫派的殘余勢力,無不是眼紅這塊肥rou,有傳言說這運出去的鏢只是鐵山派使的障眼法,真正的那頁秘籍另有高人換路護送。 至今這頁秘籍到了哪兒,還無人知曉,但必定沒有進入鐵山派的范圍,只因其必經(jīng)之路上早有大批江湖人士候著了。 而鐵山派的地盤正在西南道,西南道如今是誰的天下,不言而喻。 勢力范圍還沒有擴張到西南道的回峰派,想要在這頁秘籍上插上一腳,求助到夏家頭上,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他可不相信夏家在這頁秘籍上沒有什么想法,極有可能,這頁秘籍已經(jīng)被夏家收入囊中,亦或是早就達成了合作。 “那你們是找錯了人啊?!毕牧崃嵛⑽⒁恍?,看著楊審之說道,還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茶水又道“應該去找鐵山派不是,或者現(xiàn)在調(diào)人去半路攔著,也不晚?!?/br> 夏小姐的態(tài)度稍稍超出了楊審之的預料,既沒有直接否決,也沒有憤怒的說出休想二字。 “審之此來是找夏小姐合作的,回峰派并沒有將其占為己有的意思,你我雙方可共同享有,相信合作之后,一定比其余勢力更有競爭力?!睏顚徶孕诺男πτ值馈岸鴦偛拧砻妗南ⅲ闶俏一胤迮傻恼\意?!?/br> 他還在做最后的試探,他要知道如今這秘籍確定還沒有落入任何勢力手中。 “我做不了夏家的主?!毕牧崃崦黠@的認真思考過后,才說出了這句話。 “但夏小姐你一定做的了大德郡的主?!睏顚徶庥兴傅狞c點頭后又道“無論是那趟鏢還是那頁秘籍,無論是走水路還是陸路,大德郡都是必經(jīng)之路?!?/br> 一番話說完,夏玲玲放下手中茶杯,心思急轉(zhuǎn)。 她不知道夏家對這頁秘籍有沒有什么想法,但她知道如果能將其拿下,必定立一大功。 利益是顯而易見的,與之而來的弊端便是和鐵山派結(jié)仇,一山不容二虎,處在西南道的夏家與鐵山派之間向來不怎么對付,這倒不是什么大問題。 甚至,知道大德郡背后是她的人可不多,完全可以把夏家摘出去,從暗中奪取利益。 身為一介女流,即使她再如何努力,此次大德郡的事情,能爭取到由她來獨當一面,已然是極限了。 家中那幾個在她眼里的廢物兄弟,卻當個寶貝疙瘩一般,她如果還想再上一步,此次是個重要機會。 “你們能出多少人?”既然下了決定,就不廢話,她夏玲玲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勢在必得。”楊審之右手握拳,只此四字便表明了態(tài)度。 而夏玲玲一邊的大德郡能的便是軍隊搜查,如果那些人真到了,第一時間知道的定然是大德郡。 其次,長燕派的人手,夏玲玲亦能調(diào)動。 “合作愉快?!毕牧崃嵴酒鹕韥砬尚︽倘唬圆璐婆c楊審之遙遙一飲。 之后將此事放到一邊,當務之急是有關(guān)鬼面的事情,楊審之細細交代一番,夏玲玲心里便有了章程。 又就那趟鏢的事情,夏玲玲提出了幾個異議,楊審之皆一一作答,但夏玲玲依舊還需要見見‘其他人’ 那刺客輕功又了得,除了全城封鎖,從茶舍順著西邊那個方向一路搜尋而去,別無他法,寧易想破了腦袋先下了三道命令。 但他也知道,要想真的抓住那人多半不可能了,如果抓不住又如何向夏家小姐交差? 正是愁的時候,突然一道令箭就飛入門中,狠狠的釘在了木框上,其上詳細的畫出了那刺客可能藏身的地方。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本是沒頭蒼蠅的亂轉(zhuǎn),如今有了方向自然要好的多。 當即叫來士兵,又追發(fā)了幾道命令出去。 待人走了之后,看著門框上的令箭和手里的信箋,不由得寧易就想起了前任守備大人的死,對夏玲玲的認識或者說畏懼又深了幾分。 蜿蜒小巷前,謝爾冬一身甲胄叉腰站在道口,雙眉緊鎖,雙眉睥睨的看著前方來來回回的一眾士兵。 他是卯足了勁兒,親自帶兵,務必要將這刺客抓住,本來他心里其實都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 自己大哥寧大人,又下了這樣幾個命令,因為那莫名其妙的女人的關(guān)系,竟是比他這個被害者還要來的重視。 都已經(jīng)做好了,事敗之后受罰的準備了,誰知道寧大人送來了確切的消息。 這可就不一樣了,本來還有的推脫的理由,如今確切的消息在手,若是再抓不著人,他謝爾冬搞不好就會被降職吶,此事無關(guān)他與寧易的關(guān)系。 說來也是可笑,抓不著刺客,反倒還是他這個受害者的不是了,更有被降職的風險。 如此,都是那個紫衣女子的緣故,心頭暗恨,可他謝爾冬拿這神秘紫衣女子沒辦法。 于是一腔怒火都放到了這刺客身上,打定主意抓住刺客之后,定要將其大卸八塊后丟進胭脂河里喂魚。 一行士兵從劉元的客棧離開之后,迅速去了隔壁街道,砰砰砰的拍打著大門,不帶絲毫客氣。 門內(nèi)都是些普通百姓,哪里見過如此陣仗,自然害怕的躲在一旁,畏畏縮縮的看著這些人進進出出,不時的還有人被帶走,嘴里大聲叫著冤屈。 管誰是不是真兇,先抓了再說,到時候就是真的抓不住刺客,也好拿些人來為他頂鍋,作為開脫的理由。 “稟大人,前后貫穿著各五巷三街都調(diào)查完畢,這是結(jié)果?!币恍”鏌o表情的走上前來,將夾在腋下的紙張遞到了謝爾冬的手中。 “恩?!睆谋亲永锖吆咭宦?,謝爾冬揮了揮手,認真看了起來。 紙張上并不是簡單的記載著全無異常等寥寥幾個字,而是將凡是有些可疑的人物,都記在了上面。 更是將這些可疑人物的可疑之處詳細寫下,例如東街陳仁,身形酷肖刺客,西巷坊李定義,家中有染血的黑衣等等。 還分了一二三個等級,一級為最。在層層高壓之下,謝爾冬手底下的人也是使出了真本事,如果他謝爾冬被降職,這些兵也沒好果子吃。 紙上便包括徐明那間小客棧,客棧內(nèi)四個人,徐明是大德郡本地人,在大德郡待了多年,老實巴交普通老百姓一個,排除嫌疑,其子年幼,排除嫌疑。 余下劉元與裴姓姑娘,兩人皆是外地而來,雖然對答沒什么問題,但依舊各標注了一個三級可疑。 可能劉元怎么也沒想到,為了抓一個假鬼面,大德郡的人將他這個真鬼面也給盯上了。 幾張薄薄的紙看完,謝爾冬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七七八八的全都是人名,看的他頭疼不已。 先收起來,待此間的事情忙完,去杜府問問吧,那為杜大人掌管城中刑獄已久比他經(jīng)驗豐富。 想罷便將幾張紙對折一下就要揣進懷里,突然動作又停住了,眼神閃爍,嘴里喃喃自語“要是連這些不過三級嫌疑的人也拿去問那杜如疑,他會不會心底小瞧了我?”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今城中守備大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壓了一頭,但保不齊之后又會被這幫子文官壓過來。 不行,不能示了弱,心頭暗道,謝爾冬將那些記著三級嫌疑的人又看了一遍后抓揉成了一團,順手塞進了左臂甲胄內(nèi)的縫隙里。 后邊陸陸續(xù)續(xù)的又有消息送來,謝爾冬也依舊如此,將三級的塞進甲胄縫里。 待寧守備吩咐他的這片區(qū)域盡數(shù)搜尋完畢后,謝爾冬命令人手照舊將這一片把守起來,自己帶著那一小疊紙朝著杜府跑去。 腳步極快,不敢多有耽擱,當謝爾冬跑到杜府門前的時候,正巧撞見出門的杜季。 “杜公子?!?/br> “謝將軍?!倍偶咀炖锏膶④姴贿^是尊稱,畢竟整個大魏朝才多少將軍。 “杜大人可在府中?我有要事?!敝x爾冬直接問道。 “家父正在府中?!倍偶疚⑽⑶飞睃c頭應道,剛直起腰來想要再說些什么,誰知道謝爾冬已經(jīng)一溜煙的跑進了府中。 火燒屁股了嗎,這么急?也不知找爹他是啥急事,小聲嘀咕了一句,杜季搖搖頭朝外走去。 心里還念著那母老虎交給他的事情,如今他爹都斗不過那兇女人,就憑他還不是只要老實聽話的份兒。 好在那母老虎交給他的事情也不難,說是要找到當初在三禾樓賣刀的那個莽夫或者那個買刀的男人,就算找不到這兩人,能找到那把刀也行。 “嘖,真真是怪事,當初小爺我正想討好你的時候,說了要把這刀搶了來送你,你不要,如今反倒是又要我?guī)兔み@刀了?!倍偶臼掷锇淹嬷粔K潤玉,嘴里念念有詞,吊兒郎當?shù)某粋€方向走去。 遠遠的還聽得他又感嘆一句“女人吶” 鼠有鼠路,貓有貓道,這種事情,自然是找城中那些潑皮混混最是方便,夏玲玲就是知道杜季適合干這類事情,才找上了他。 那刀是好,但君子不奪人所愛。 雖是女兒身,夏玲玲卻向來把自己當男兒對待,刀既被別人買了也就算了,本來她也不是用刀的人,只是起了收藏的心思。 再說,等劍闕山莊重開莊門的那一日,她夏家還怕求不到一把好刀? 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她無意之間,從長燕派那兒得到了一個在別人看來沒絲毫用處的消息。 便是當夜花燈會時,‘鬼面’于金雀樓上當空一刀劈下時,藏在水下的長燕派弟子看清了那刀的大致模樣。 此刀獨特,事情過去又不久,夏玲玲一瞬間便想到了三禾樓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