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

    嚴(yán)主事等人聞風(fēng)也走了出來。

    方拭非到葉書良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說道：“葉郎中, 方拭非今日在此一問。此事，是我方拭非的過錯嗎？”

    嚴(yán)主事道：“方拭非你休得寸進(jìn)尺。你已被戶部除名，還敢以下犯上。趕你離開是給你體面, 你別不識好歹。”

    葉書良抬手, 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對著方拭非道：“方拭非，你先回家去等候消息, 我自會給你個解釋?！?/br>
    說罷又對嚴(yán)主事等人道：“他尚未從吏部除名, 那今日此時, 就還是尚書省的人, 他的東西留在戶部, 誰都不要動?！?/br>
    嚴(yán)主事皺眉。

    這聽著, 還是要給方拭非出頭的意思？怎可能？

    方拭非得了答復(fù), 見葉郎中不是要推脫的模樣, 心中也很是奇怪, 摸不準(zhǔn)這人的立場xing格。朝他抱拳道：“多謝葉郎中?！?/br>
    葉書良：“去吧。”

    方拭非轉(zhuǎn)身, 同林行遠(yuǎn)一起退下。

    嚴(yán)主事偏過頭看林行遠(yuǎn)，困惑地“嗯？”了一聲。

    他對這自由散漫的雜役早就上心了, 聽說是王尚書親自帶人來的, 還囑托過不要管他。才注意到，怎么原來跟方拭非是一路的？

    ·

    方拭非回到家里, 在后院翻土播種。林行遠(yuǎn)又去外面采了竹子搭籬笆，勢血前恥。

    二人在家里擺弄田地，做著做著，反而將今日戶部的氣給忘了。

    傍晚時分，戶部差人來方拭非家中傳話。

    那人笑道：“好了，有驚無險(xiǎn)，方主事，您沒事了。葉郎中讓您明日記得按時點(diǎn)卯。”

    方拭非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說陛下開口要整治我嗎？”

    來著回道：“陛下哪是真的要懲治您，不過是擋人口實(shí)罷了？顧侍郎親自入宮替您求的情。陛下說了，七日之內(nèi)命戶部查明真相，將稅款補(bǔ)齊，此事即可作罷。若賬面還是虧空，再將您罷職查辦?！?/br>
    方拭非來了戶部，這么多天了，一直在金部的地方打轉(zhuǎn)，還未親自見過戶部兩位侍郎。思忖片刻，問道：“那我是否該去向顧侍郎當(dāng)面致謝?！?/br>
    “別，千萬別！就讓此事過去了吧。今后好好做事便可?！蹦侨思泵φf道，“您可千萬不要惹他。這是一位狂人。”

    方拭非莫名道：“我不是要惹他，我是要跟他道謝。”

    那人苦笑搖頭：“多的是人都不知道怎么惹上他呢。金部另兩位主事今日都被找到錯處革職了。”

    方拭非這下是真的驚了：“什么？！”

    都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可這也轉(zhuǎn)得太快了吧？

    倒不難理解。嚴(yán)主事跟金主事……如果她沒猜錯，應(yīng)當(dāng)就是泄漏了金部賬冊的事情，還傳到陛下耳中，惹得顧侍郎不快。所以如今自己回來了，他倆就被一刀切了。

    方拭非若有所思地點(diǎn)頭：“哦……”

    該。

    那人說：“葉郎中抽不出空，所以，讓您明日早點(diǎn)去，同員外郎與新主事一起，將二人手中的賬務(wù)接過來?！?/br>
    方拭非：“明白了?！?/br>
    來人笑道：“如此一來，您就是金部主事中資歷最老的一人了?！?/br>
    方拭非哭笑不得道：“是……太老了?！?/br>
    請他喝杯茶，再將人送走。林行遠(yuǎn)問：“開心了吧？”

    “開心。”方拭非笑嘻嘻道，“雖然葉郎中手上可能有點(diǎn)不干凈，但大體還是公正的。嗯……我明日應(yīng)該給他帶些什么呢？要不要給兩位主事也帶一點(diǎn)？”

    林行遠(yuǎn)嘁聲：“看看你這嘴臉，真是小人得志。”

    ·

    方拭非迫不及待地想去戶部看看。翌日大早便過去。

    金、嚴(yán)二人正在整理他們的東西。分類成堆，以便到時清點(diǎn)。

    他們在戶部任職多年，手上的東西不是一時可以jiāo接完畢的。主事一職，雖不說多大，卻牽連甚廣。像他們這樣的資歷，一般不會輕易調(diào)換。

    做夢都沒想到啊，再過幾年就可以乞老，一夜間竟然就被罷免了！還如此迅速如此輕巧！

    但凡被罷職，幾個能有好名聲？二人覺得滿腹委屈，心里恨du了顧琰這人，連帶著又遷怒起方拭非。

    可大局已定，還能怎樣？

    方拭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