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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的牢房是單獨的,他和江六被分開,兩人看不見也聽不見對方,江五過來,帶了飯菜。江一也不客氣,平靜的吃完,平靜的回到牢房最里面,貼墻坐下,他支起一條腿,頭部向后仰,靠到墻壁以后,他閉上眼假寐起來。 被關進來之前,落梅司把江一渾身都搜了一遍,大概是因為太忌憚他了,他們生怕江一留了后手,于是,不止給他安排了六個精英充當牢頭,還把他衣服扒光了,然后只給了他一條囚服褲子。 上衣都不給,就怕他搞什么小動作。 幸好天還不算特別冷,不然就這么凍著,江一都受不了。 江一身上全是肌rou,腹肌硬邦邦的,坐下以后肚子上一點贅rou都沒有,雖然半裸著,但他的神情太平和,哪像個囚犯,倒像是禁欲又憫人的僧佛。 江五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咬了咬下唇,他轉過頭,讓外面的人都出去,他們有點遲疑,怕自己走了,江一會越獄,其實他們想多了,江遂不在,江一就是出去也沒什么可干的。 那些人都出去以后,江五打開牢門,走進去,在距離江一兩米遠的地方停下,江一坐著,他站著,江一是階下囚,他是自由人,但不管怎么看,還是江一更有氣勢。 江五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但恕他直言,他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他小聲喚道:“首領?!?/br> 暗衛(wèi)的編號和年紀沒有關系????團隊,江五比江六小,可他排行第五,不過,江一確實是年紀最大的暗衛(wèi),他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 聽到了江五的話,江一也沒睜眼,看著他這副不合作的模樣,江五皺了皺眉。 “首領,我仍然是王爺?shù)娜??!?/br> 江一還是沒反應。 江五吸了一口氣,只能自顧自的繼續(xù)往下說,“我是王爺?shù)娜?,但我選擇和陛下合作。王爺從沒在外面生活過,他只身離開,為了不讓陛下找到,過的必然是和之前天差地別的生活,我不知道王爺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王爺為什么這么決絕,但凡事總有個商量,王爺現(xiàn)在離開的那么果斷,若他以后后悔了,怎么辦?” 江五是真不明白,他在江遂手下待了幾年,又在衛(wèi)峋手下待了幾年,沒有暗衛(wèi)像他一樣明白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到底是什么理由,讓他連這樣的感情都說扔就扔? 明明王爺很在乎陛下,可又為什么,要這樣狠狠傷陛下的心呢? 江一依舊不說話。 江五嘆了口氣,“首領,王爺是主子不錯,可王爺也是普通人,有時候他會判斷失誤,會走到死胡同里,作為王爺?shù)淖蟀蛴冶?,咱們不應該只是盲目聽從,還應該替他審時度勢,為他的方方面面精打細算?!?/br> 盯著江一始終沒有變化的神情,他抿了抿唇,又說了一句,“更何況,王爺最需要、最在乎的人從來都不是你我,而是被他拋下的陛下?!?/br> 緩緩地,江一終于半睜開了眼。 他望著與視線平行的虛空,沒有看向江五,好幾天沒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br> 江五愣了愣,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他點了點頭。 江一撩起眼皮,眼神如刀,鋒利的望向他,“不知道,就閉嘴?!?/br> 江五頓時沉下臉,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方法,江一現(xiàn)在的行為,在他看來是愚忠、是幫倒忙,神情越來越陰沉,最終,江五還是沒說什么,他甩袖便走,在他馬上就要出去前,他突然聽到身后的人問自己。 “江七怎么樣了?” 江五用同樣冷漠的語氣回了他一句,“除了吃就是睡,過的比在竹林里還好呢。” 說完,他就離開了,江一也不再說話,重新閉上眼,繼續(xù)享受他難得的休假。 …… 江五無功而返,但他還要去跟陛下匯報,一想到陛下如今的狀態(tài),他就有種過了今天沒明天的蒼涼感,哪知道來到武英殿,才發(fā)現(xiàn)衛(wèi)峋不在。 江五也沒問陛下到底去哪了,只是識趣的退下,繼續(xù)冥思苦想,到底怎么才能讓江一開口。 要不……拿他最寵的江七威脅試試? 江五在作死邊緣蹦跶的時候,衛(wèi)峋正走在長樂山的山路上。 一連兩天,自家的院子都有人造訪,瓊娘也覺得稀奇,從門縫看了一會兒,她總覺得門外的人格外眼熟,想了兩秒,她猛地睜大雙眼,表情頓時扭曲起來。 三、三皇子——?! 不對不對,三皇子早就登基了,所以,是陛、陛下親自過來了?! 瓊娘立刻捂住嘴,驚慌失措的跑回去找江迢。 瓊娘一直都是貼身伺候江迢的,在她進宮以后,也跟著進宮當了幾年宮女,新帝一登基,她就跟著自家小姐出來了,同樣七年沒再見過衛(wèi)峋,一開始她還真沒反應過來,外面那個器宇軒昂的男人就是當初瘦小又陰沉的三皇子殿下。 瓊娘嚇得花容失色,一瞬間腦子里卷過好多可怕的念頭,江迢比她淡定多了,不用想,她都知道陛下這次過來的原因。 抿了抿唇,江迢親自走出去,打開了大門。 暮色中,衛(wèi)峋的臉色稍顯蒼白,但是看到江迢以后,他還是努力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娘娘,峋兒來叨擾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最**oss不是江遂,不是衛(wèi)峋,更不是反派,而是默默無聞的江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