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黑色的卡片，后面印著xsort。

    很眼熟，是他玩了一次俄羅斯轉(zhuǎn)盤后收到的卡，一模一樣。

    婁啟為什么會有這種卡？

    原煦心里其實很明白，但他不愿意去想。

    他默默把卡揣進兜里，也沒了看書的心情，坐在書房的轉(zhuǎn)椅上，盤著腿想事情。

    他在書房一坐就是一上午，等婁啟的電話打過來，約他出去吃午飯時，才改變坐姿，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我出去陪你吃?！痹愕?。

    餐廳已經(jīng)訂好了，司機就在外面等著。

    是一家新開的網(wǎng)紅餐廳，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婁啟自己站在門口，吸引了不少靚麗女孩的目光，可惜他不笑的時候顯得十分嚴肅甚至有幾分兇，所以大家只是遠觀，不敢上前要聯(lián)系方式。

    “阿煦，這里?！币姷皆?，婁啟的表情立刻破冰，像是冬天的冰雪上灑下一抹暖陽，兇戾冷漠之氣全部消融。

    偷看他的女孩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原煦，立刻明白他們兩人是一對。

    原來是名花有主了。

    然而，相對于婁啟來說，原煦卻顯得不那么開心。他抿著唇角，冷淡地嗯了一聲。

    “怎么了，心情不好嗎？”婁啟一怔。

    “有點。”原煦點頭，坦率地道：“你可以想想哪里惹我生氣了?！?/br>
    婁啟小心地牽住他的手：“對不起。”

    不管哪里錯了，先道歉總沒錯。

    原煦瞅了他一眼：“吃飯吧。”

    他也沒想為難婁啟，而且他覺得婁啟應(yīng)該想不到，打算吃過飯就攤開來談一談這個問題，不過婁啟顯然不是這么想的，他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看起來真的很認真的在想自己到底哪里錯了。

    等勉強填飽肚子，坐車準備送原煦回家時，原煦道：“今天下午我陪你去公司?！?/br>
    婁啟擰眉：“阿煦，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在公司有別人吧？”

    “當(dāng)然不是?！痹闫乘骸拔沂悄欠N多疑的人嗎?！?/br>
    婁啟牽住他的手：“那……”

    原煦把手抽回來，從兜里掏出那張黑色的卡片，放在他手上：“我今天去書房找書看，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個?！?/br>
    婁啟低頭看了看，瞳孔微微放大。

    他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用手指捏住那張薄薄的卡片?？ㄆ谘澏道锎е惑w溫捂得有幾分溫?zé)?，但落在婁啟手里，仍舊是冰涼的。

    “這是……埃爾頓給我的?！彼苤鼐洼p地道：“那時候他說，危險和痛苦可以讓我認識到自己仍舊活著。”

    “你也知道是危險和痛苦。”原煦瞪他：“老實交代，去了多少次？”

    “不多。”婁啟從他的反應(yīng)中認識到了他的態(tài)度，連忙搖頭：“也就是一年去一次?！?/br>
    原煦盯著他。

    婁啟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六七個月……”

    原煦依舊不說話，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壓力大的時候三個月左右去一次?！眾鋯@氣：“去這里是要預(yù)約的，每次都要排隊，所以沒辦法再頻繁了?！?/br>
    “你還挺遺憾的?！痹爿p哼一聲，又擰眉：“我也理解你那時候去這種地方的原因，而且有埃爾頓誘導(dǎo)你，這很正常，但是……”

    他停了一下，警覺地問：“你近期應(yīng)該沒去了吧？”

    “沒有?！眾鋯⑦B連搖頭。

    他這時候哪有霸總的姿態(tài)，就像一個被訓(xùn)話的小學(xué)生，乖巧的不得了。

    然而只是這種程度的乖巧，沒辦法讓原煦心軟，甚至還因為過于乖巧而開始懷疑，并且找到了合理的根據(jù)：“咱們分手之前，你去過一次米國，應(yīng)該不是真的出差，而是去了這里吧。”

    聽到分手兩字，婁啟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甚至沒聽清原煦剩下的話，便急忙忙道：“不分手，我知道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原煦：……

    他湊過去，揪了一下婁啟的耳垂：“你的耳朵里是只聽到了分手兩個字嗎？”

    婁啟看了他兩秒，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頓時放松，順手把原煦摟進懷里，開始輕車熟路的賣慘：“那次是我剛認識到自己感情，無法接受的時候預(yù)約的，其實只在里面待了一會兒，便意識到已經(jīng)不需要這種事情來刺激自己，便離開了，再也沒去過?！?/br>
    他收緊了抱著原煦的手臂：“阿煦對我的愛讓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我無時無刻都能意識到自己是活著的，是被愛著的，不再需要用痛苦來確認這個事實。”

    車里沉默了一段時間。

    原煦抿了抿唇，他其實能夠意識到婁啟有一點賣慘的嫌疑，但是也清楚地明白對方說的都是真話，這便更讓人對其產(chǎn)生憐惜。

    “既然你不需要了，那這個卡就沒收了。”原煦把卡片從他手里抽回來，揣進自己兜里，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道：“你以后也不會再需要它的?！?/br>
    婁啟一愣，繼而很明顯的眼前一亮，緊緊抱住原煦：“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了。”原煦紅著臉扭頭，又用惡狠狠的語氣警告道：“我最討厭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以前就算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別怪我不理你。”

    “絕對沒有了。”婁啟鄭重地道。

    他怎么可能舍得扔下原煦，一個人去進行那種危險的活動。

    原煦滿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