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術(shù)教室的氣氛也是陰沉沉的，赫敏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講臺上審視學(xué)生的斯內(nèi)普，聯(lián)想到之前哈利說的話，盧平教授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狀況才需要斯內(nèi)普來代課。

    她看了一圈教室里的座位分布，把書放在了查爾斯邊上的座位上，黑發(fā)少年則一直在靜靜地自顧自看書，似乎并沒有被她的動作驚擾到，也沒有對她的到來做出任何反應(yīng)。

    赫敏剛落座，就看到緊跟著進入教室的羅恩和哈利，以及德拉科一行人。羅恩看她坐到了拉文克勞的區(qū)域，從鼻子里噴出一聲不屑的氣音，然而下一秒他就注意到講臺上站的是誰，忍不住低下頭打了個寒顫，氣焰盡消，拽著哈利往角落里走，挑了個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希望接下來的一整節(jié)課斯內(nèi)普都能盡量忽略他們的存在。

    德拉科一行人看到自己的院長來代課，上課的狀態(tài)就比盧平上課的時候好多了，一個個神采飛揚恨不得坐到離斯內(nèi)普最近的位置，方便斯內(nèi)普給斯萊特林加分。

    往常的黑魔法防御課的課堂都是喧鬧且活躍的，這次因為斯內(nèi)普的到來一下子變得無比死寂，只能聽到斯內(nèi)普打開投影，用魔杖敲擊桌面以及他自己講課的聲音。

    “把書翻到第394頁?！彼箖?nèi)普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赫敏的《黑暗力量：自衛(wèi)指南》還停留在紅帽子的那一頁，她抬頭提出疑問：“但是教授，我們才剛學(xué)到紅帽子和欣克龐克?！?/br>
    她眼見著斯內(nèi)普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但她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我們還有幾周才會學(xué)到夜行動物呢?！?/br>
    “安靜?！彼箖?nèi)普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眼神也格外冰冷。

    狼人的圖像被投影到了幕布上，斯內(nèi)普踱步從教室的最后走到了最前面：“你們當中有誰能告訴我，阿尼馬格斯和狼人的區(qū)別？”

    赫敏舉起手，斯內(nèi)普卻視若無睹：“沒有人嗎？那么……”

    “請允許我回答，教授?！焙彰舸驍嗔怂?，“阿尼馬格斯是可以選擇變成動物的巫師，但是狼人卻沒有選擇，每到月圓之夜就會變身?！?/br>
    斯內(nèi)普把幕布上的圖片換了一張，現(xiàn)在上面出現(xiàn)的是狼人追逐他人的壁畫。

    “他會忘了自己是誰，如果擋了他的路，連最好的朋友他也會殺?！焙彰舳⒅徊迹饾u皺起了眉，語氣也越來越嚴肅，“此外，狼人只回應(yīng)他的同類發(fā)出的喊聲?！?/br>
    德拉科在座位上發(fā)出了一聲狼嚎，他的跟班全都非常配合地笑了出來。

    “謝謝，馬爾福先生?！彼箖?nèi)普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德拉科，又將審視的目光落到了赫敏的身上，他放低了聲音，卻更具壓迫感，“這是你第二次擅自發(fā)言，格蘭杰小姐?！?/br>
    “你是缺乏自制力呢，還是對于做個讓人厭惡的‘萬事通’引以為榮？”斯內(nèi)普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但是眼中又實在不帶半分笑意。

    這實在是讓人非常難受的指控，赫敏聽到這種質(zhì)問差點要哭出來，但她的理智和鼻尖若有若無的檸檬清香讓她的頭腦清醒了些。也讓她可以能夠想清楚斯內(nèi)普的言論是多么荒謬，她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種根本不成立的指控難過。

    談到自制力，她比那個看到哈利騎了巴克比克就無腦往上沖的德拉科好多了，她甚至還及時施咒組織了德拉科，不然他就要為他的沖動付出受傷的代價了。德拉科還是斯萊特林的呢，斯內(nèi)普自己都管不了自己院中學(xué)生的自制力卻還來數(shù)落她？

    至于讓人厭惡的萬事通？她旁邊就坐著她的好朋友呢，她也不需要每個人都喜歡自己呢。

    赫敏抬起頭，鼓起勇氣：“我朋友喜歡我就夠了，教授?！?/br>
    “第三次擅自發(fā)言？”斯內(nèi)普挑了挑眉。

    雖然斯內(nèi)普的威壓確實讓人恐懼，赫敏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語氣平靜溫和：“如果我沒聽錯，您剛剛說的是個疑問句，教授。”

    “很好，格蘭芬多將因為你的頂撞教授扣上五分。”斯內(nèi)普挑挑眉，對赫敏的反駁既驚訝又有些惱怒，他甩過袖子轉(zhuǎn)身又朝講臺上走去，“為了懲罰你們的愚昧無知，星期一早上每人交一篇文章，兩卷羊皮紙，主題是狼人，需要重點闡述如何識別狼人?！?/br>
    本來眼見赫敏因擅自發(fā)言被斯內(nèi)普扣分的哈利決定接下來一節(jié)課保持零存在感，但是斯內(nèi)普忽然布置的論文作業(yè)影響到了他的切實利益，他忍不住出聲：“但是教授，明天有魁地奇比賽?！?/br>
    斯內(nèi)普忽然轉(zhuǎn)身湊到了哈利的跟前，他靠得很近，陰沉的壓迫感直直地朝哈利襲來。他那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哈利，聲音也十分冰冷無情：“那你就要保重了，波特先生，就算缺胳膊斷腿也要把論文交上來?！?/br>
    “我想不通你怎么還敢在斯內(nèi)普的課上發(fā)言，他只是想借機會給格蘭芬多扣分?！毕抡n以后羅恩氣沖沖地朝赫敏走來，他已經(jīng)忘記了課前他們因為攝魂怪而吵架的事情了，做一個頭腦簡單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記不住仇。

    “雖然斯內(nèi)普扣了分，但我還是想說，干得漂亮?！惫持鴷呱锨埃麑彰裟亲詈蟮膸拙浞瘩g感到十分爽快，仿佛頂撞斯內(nèi)普的不是赫敏而是自己。

    “其實斯內(nèi)普也沒那么可怕的?！焙彰袈柭柤?，“他雖然偏心，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你看他雖然不喜歡我發(fā)言，卻不會打斷我，甚至在我說話的時候還非常配合地換了幻燈片。”

    赫敏挑挑眉，將桌上的書放進包里：“當然，他想給格蘭芬多扣分，但他的理由只能是我頂撞老師，而不是我回答錯誤。從這一方面來看，他在治學(xué)上還是很嚴謹?shù)??！?/br>
    赫敏又想到了之前在赫歇爾教授辦公室看到斯內(nèi)普討論魔藥時的模樣，一個對于魔法研究充滿熱忱的人，單純的偏心并不能導(dǎo)致他對什么事物真的產(chǎn)生實在的惡意。

    一聲輕笑從赫敏身后傳來，長發(fā)及腰的黑發(fā)女生抱著書走上前來，哈利聞到了一陣茉莉花香，他看清了來人，臉突然紅了紅。

    “格蘭杰小姐的話讓我想起了家鄉(xiāng)的一句俚語。”秋張優(yōu)雅地捋了捋頭發(fā)，聲音溫溫柔柔的，完全讓人看不出來魁地奇球場上的她迅捷如風(fēng)，“‘咬人的狗兒不露齒?！@句話的意思是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叫的最厲害的那些狗是不會咬人的?！?/br>
    她的口音有些奇怪，并不是特別純正的英音，但是并不難聽。哈利心想。

    “很恰當?shù)谋扔??！焙彰酎c點頭，她輕松地笑了笑，“斯內(nèi)普雖然外表上看上去可怕，但他的威脅是一眼就能看清的?！?/br>
    “但是他這點‘微不足道的’威脅足夠阻止我們得學(xué)院杯了?！绷_恩并不是十分認同赫敏的看法，他把微不足道那個詞念得很重，似乎還在怪罪赫敏今天讓格蘭芬多被扣了五分。

    “好了好了，我今天也不是故意讓我們學(xué)院扣分的，如果不是因為他今天的舉動讓我覺得有些反常，我才不會在他的課上搶答呢。”赫敏把收拾好的書包背在肩上，站了起來。查爾斯還在位置上看書，但是赫敏注意到他已經(jīng)停留在他手上那本書的當前頁很久了。

    “什么反常的地方？”哈利感到很奇怪，他收回在秋張身上停留的目光，轉(zhuǎn)而緊緊盯著赫敏，“他不是一直這么刻薄嗎？”

    赫敏的余光瞟到還站著聽他們講話的秋張，以及還停留在教室里看書沒有離去的其他人，她對自己的猜測是將近十成把握，但她也知道有些話不適合擺在明面上說，尤其是她對于這個猜測以外的現(xiàn)狀估測缺乏更全面的認知。

    她朝哈利笑了笑：“我還沒想好，下次等我理清了再和你們講的?！?/br>
    被赫敏吊住胃口卻得不到解答的哈利心事重重地拉著羅恩走了，秋張也被她的女伴催走了。

    查爾斯終于放下了他手里做擺設(shè)的書。

    “我要去廚房找家養(yǎng)小精靈，你呢？”赫敏看向查爾斯。

    查爾斯整理好東西，看向她：“我也去。”

    赫敏撐在桌子上，驚喜地看著他：“你為什么……”

    “我不是已經(jīng)入會了嗎？”查爾斯挑了挑眉。

    “什么入會了……”赫敏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查爾斯收走的徽章，她強忍住笑意，“等等，你是指s.p.e.w.嗎？原來你要徽章是這個意思?！?/br>
    “不過你了解麻瓜們的歷史嗎？我是指關(guān)于無產(chǎn)階級革命和奴隸主階級那一塊的歷史……”赫敏給查爾斯讓了個道，方便他從座位里面走出來。

    教室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赫敏理了理自己的長袍，和查爾斯并肩走出門，從她的視角看去，正好可以看到查爾斯低垂的眉眼，和他同樣垂下的長長的鴉青色睫毛。

    “你可以……”查爾斯頓了頓，他垂下的睫毛親吻著他白皙的皮膚，似乎眼前這個黑發(fā)少年正在含蓄而內(nèi)斂地思考措辭，而后一雙煙灰色的雙眸緩緩抬起，落在赫敏的臉上，清澈的嗓音響起，“在去廚房的這段路上給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