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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養(yǎng)貓手札在線閱讀 - 第146頁

第146頁

    長孫無忌皺起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太子殿下。

    太子這話說起來極為輕便,可輕輕松松間所指向的目標(biāo)卻甚廣??!

    太子的話讓圣人沉思,久久沒有松開眉頭。

    …

    “那學(xué)子死了!”

    這消息是瞞得住,只是看著圣人的模樣,卻是沒想攔著。

    說這話的是一個粗壯的漢子,他手里捏著大碗的酒,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他穿著最樸素的衣裳,雖然相貌普通,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很有親和力,“你說的是哪個?”

    粗壯漢子啐了口,把大碗里面的酒吃完,笑著看他,“這風(fēng)聲在這下九流都傳遍了,你怎不知?還不是那日去朱雀大街爛人的那個,說是自殺的……可誰知道究竟是不是自殺的?指不定是被人捂死也說不定?!?/br>
    年輕男子抬手給粗壯漢子滿上,輕笑著說道:“那可不一定,指不定是那學(xué)子頂不住壓力,這才自殺了?!?/br>
    “呸,你們這種小年輕就愛胡咧咧地想?!贝謮褲h子罵罵咧咧地說道,“我聽說啊,圣人都親自召見他了,這肯定是有人不愿意他在圣人面前露臉,這才把他給咔嚓了?!彼直葎澲约旱牟弊樱拖袷窃谑疽庵┦裁?。

    年輕男子就一直給他滿著酒,聽著這粗壯漢子四處吹噓,等到他吃到后面醉倒在桌面上,年輕男子這才站起身來。

    等他出了這下九流的酒家后,在巷口有兩個人跟了上來。

    他視若無睹,離開了這坊后往南再走了三個坊,在大興坊內(nèi)左拐右拐,進(jìn)了一處極為偏僻的宅院。院子里的人確認(rèn)了他們的身份后,就把他們都放進(jìn)來了。

    “怎么樣?”那年輕男子淡定地接過仆人遞來的帕子,就著清水開始卸妝。

    原他現(xiàn)在的模樣,是經(jīng)過偽裝的。

    “那張如是真的死了,他此前的住宅都被人盯著。我們的人進(jìn)不去,而且后面來看,似乎是有人注意到了我們的動作,正在不著痕跡地排查著。如果不是徐良警惕,我們現(xiàn)在都要陷進(jìn)去。”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他所說的徐良是站在年輕男子邊上的瘦弱男人,看起來就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

    徐良開口,“收拾東西,現(xiàn)在就走?!?/br>
    年輕男子把手里的帕子丟在清水里,任由著另外一個人上前給他開始貼妝,稍加調(diào)整后又變作另外一個與先前只有五分像的人來。

    “現(xiàn)在?還有幾個兄弟沒回來。”之前說話的中年人有些著急。

    徐良咳嗽了兩聲,說起話來有些淡淡,“現(xiàn)在再不走,怕就是來不及了。張如是死了,不管是哪一方下手,都足以證明郎君的方案一已經(jīng)失敗了。是時候啟動方案二了?!?/br>
    院落里的人都愣住,他們都清楚這方案一和方案二到底說的是什么。

    年輕男子站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看著正注視著他的隨從們,勾唇說道:“徐良說得不錯?!?/br>
    眾人有些驚嘆。

    “半個時辰后,全部出西京。在墻上留下記號,讓回不來的人按照備用法子走?!?/br>
    “是!”

    小半時辰后,隔壁宅院里。

    何光遠(yuǎn)焦躁地同盧文賀說道:“我竟是不知道,我們這旁的院落里,竟是住了這么吵鬧的人家。”

    盧文賀正在低頭泡茶,聞言笑著說道:“你今日的情緒不對,何必賴人家吵鬧?”雖然隔壁卻是鬧了些,但是往常也不是沒有的事。

    何光遠(yuǎn)丟了手頭的書,蹙著眉的模樣看起來當(dāng)真是情緒不好,“我讀不進(jìn)去?!?/br>
    盧文賀寬慰地說道:“讀不進(jìn)去就再緩緩,總歸是有的事情?!?/br>
    何光遠(yuǎn)奇怪地看了眼盧文賀,“平日你不是比我們還要著急嗎?只我看你這幾月,反倒是越來越快活了。”

    盧文賀微頓,想了想自己近來的情緒變化,“倒不是我的緣故,是虞玓一直在開解我。他的年紀(jì)雖然小了些,但是看事反是比我看得更透徹些?!?/br>
    “虞玓?”

    何光遠(yuǎn)一提起他,就忍不住蹙眉。

    盧文賀哈哈大笑,“你若是不喜他,也不必這般模樣。你與他的接觸想來不多,何以至此?”

    何光遠(yuǎn)連吃了兩杯何光遠(yuǎn)泡的茶水,有些矜傲地說道:“他分明是普通的破落戶,卻總是裝著一副矜持冷漠的模樣,看了就讓人生氣?!?/br>
    盧文賀搖頭,“你以為虞玓那冷淡的模樣是偽裝?那倒不是這般,他從來都是這個脾性。他進(jìn)京后我倒是以為他改了……誰成想壓根就沒有?!?/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何光遠(yuǎn)聽得出來盧文賀話里有話,忍不住蹙眉。

    盧文賀索性就同他扯掰來說,“虞玓的親戚算得上是西京里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是以他們的權(quán)勢,要去做官是如何簡易的事情??伤唬褪且呖瓶?。若是你我,當(dāng)能如此?”

    何光遠(yuǎn)聞言,反而說道:“這不是在作勢嗎?若他的家世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那考試的時候名頭一呈上,那考官一知他是誰,豈不就點了他的名?”

    盧文賀道:“他可是支持糊名的?!?/br>
    何光遠(yuǎn)攤手,“知節(jié),有些事不是嘴上說說便能成行,還得看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比方虞玓這一出,他雖然支持糊名又如何,現(xiàn)下張如是已經(jīng)死了,他本就是個貧寒學(xué)子,背后還會有人替他撐腰?若是圣人當(dāng)真改變了倒也是好事,可這也是張如是用命換來的!而虞玓做了什么?張了張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