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暝淵湊到他的頸側(cè)，深呼吸一口氣，眸中傾瀉出溫柔的光。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huì)將你當(dāng)做仇敵?！彼吐暤?，似乎發(fā)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你是我此生摯愛，臨川?！?/br>
    聞言，姬臨川掙扎的動(dòng)作一頓。他面色冷凝，感知到魔尊身上的氣息愈發(fā)紊亂，忽而開口道：“所以，你的心魔，是我？”

    顧暝淵在他修長而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上蹭了蹭，呼吸漸漸沉重起來，道：“嗯……一直都是。”

    “……堂堂魔尊，被人利用心魔設(shè)計(jì)，卻渾然無知……”姬臨川盯著他，冷聲道，“被區(qū)區(qū)情愛蒙蔽雙眼，實(shí)在愚不可及。”

    顧暝淵只當(dāng)聽不到他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緩緩道：“你不懂。”

    他對姬臨川的種種愛戀，于他心中，如山之高，如海之深，千萬年亦無法抹消；然而落到姬臨川心里，卻抵不過深秋時(shí)一片枯葉，寒冬時(shí)一抹飛雪，倏忽之間，便可消弭。

    愛本就不是對等的，他早已明白這一點(diǎn)。

    姬臨川的確不懂，也不需要懂。他的生命之中，并不需要太過復(fù)雜的東西；他只有一個(gè)純粹的目標(biāo)，也只需為此前行。

    因而，他不欲與魔尊繼續(xù)糾纏下去，再度開口道：“放我走?！?/br>
    他掙動(dòng)了一下身體。

    兩人此時(shí)的姿勢可算是親密非常，身體緊緊相貼，僅有衣物相隔。

    顧暝淵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溫度在流失，流失入身下這人的軀體之中，卻完全無法將其溫暖絲毫。

    他的眼神黝黯，忽而低頭在姬臨川的額頭落下一個(gè)輕柔的吻，輕聲道：“抱歉?！?/br>
    他身上的欲望早已在這般親密的接觸中被點(diǎn)燃，只是靠著所剩無多的理智在克制。

    腦海中那喋喋不休的話語一直在催促，催促著他將眼前這個(gè)人徹底占有。

    想將眼前之人揉碎擁入懷中，想要兩人的身體徹底契合，想與其神魂交融，登至極樂巔峰……

    既然他已注定求而不得，為何不用別的方式占有？至少這個(gè)人，是自己的了。

    顧暝淵深深地看著身下之人，炙熱的呼吸愈發(fā)粗重，額角隱隱有汗?jié)B出。

    姬臨川漠然地看著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厭惡之色。

    衣物漸漸散亂開來，顧暝淵的吻連綿而輕柔，似乎傾注了他本人所有的耐心和柔情。皮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之中，引起一陣陣顫栗，卻又被細(xì)致的親吻安撫。

    姬臨川薄唇緊抿，眉目之間的厭倦之色愈發(fā)濃郁。

    顧暝淵忽然發(fā)出一聲低低的笑聲。

    下一瞬，姬臨川的眼眸陡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俯首在他身下的男人。

    ……

    姬臨川嘴邊溢出一聲壓抑的喘息，蒼白的雙頰浮現(xiàn)出動(dòng)人的紅暈，雙目空茫地看著上方，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余韻中回過神來。

    顧暝淵抬起頭，指尖抹去嘴邊殘留的液體，微微笑了笑，身體前傾，便吻上了姬臨川的唇，苦澀膻腥的滋味在兩人口中傳遞，姬臨川被吻得喘不過氣來，眼中籠上一層薄霧，便連狹長的眼尾都染上了一絲紅暈。

    兩人分開，姬臨川啞聲道：“你……”

    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下句話來。

    他身為離淵之時(shí)，這種事情并非沒有做過，每每滋味難言，只知魔尊羞辱之意；而如今魔尊拋卻尊嚴(yán)，為他做此等骯臟之事，為的又是什么？

    這就是其所謂的愛么？……呵，愛……

    見姬臨川眼神茫然，顯然還未回過神來，顧暝淵忍不住又偏頭蹭了蹭他的脖頸，動(dòng)作之間透出一絲親昵之意。

    盡管身體的欲望仍舊膨脹難耐，但是心靈深處卻傳來饜足的滋味。

    “其實(shí)你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是嗎？”他輕聲道。

    姬臨川面上閃過一絲怒色，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平淡，厲聲道：“滾！”

    顧暝淵沉默片刻，將他的衣物整理妥帖，再度在他頰邊落下一吻，道：“好，我滾，你別生氣。”

    眼中灰色氣流纏繞，愈發(fā)濃郁，顧暝淵咬破舌尖，勉強(qiáng)維持著一絲清醒。

    再不走，他真的無法再克制住自己，將眼前之人徹底占有，將其徹底拖入深淵之中，拉著其一齊墮落，一同沉淪。

    匆匆離去之時(shí)，顧暝淵隱在衣物之下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姬臨川坐在床上，看著魔尊消失在視線之中，面上的怒氣慢慢隱沒，恢復(fù)成面無表情的模樣。

    他的手腕上多了一副精致的黑色鐐銬，并不影響行動(dòng)，但只一眼他就知道，帶著這副鐐銬，他無法踏出魔宮大門一步。

    即便他能夠?qū)⑦@副鐐銬解開，也會(huì)第一時(shí)間被魔尊得知。

    他垂眸，看著指尖突然出現(xiàn)的一絲搖曳火苗。

    他已經(jīng)可以肯定，魔尊突然出現(xiàn)將他擄回魔宮，背后肯定少不了上界之人cao控的影子。他只是不知道，在心魔之中，魔尊的理智究竟還剩下幾分。

    如若魔尊不肯，僅憑他自己的實(shí)力，并沒有辦法用混沌神炎幫其驅(qū)除心魔。

    而他將被繼續(xù)受困于此。但如今天地大劫在即，他的時(shí)間已不剩多少，一分一毫皆不可浪費(fèi)。

    莫非真的要?jiǎng)跓熥鹆嗣础?/br>
    只是師尊一旦離開上玄仙宗，仙宗就有被上界之人插手的機(jī)會(huì)，到時(shí)候若是再度演變會(huì)十萬年前那般，絕非他所想要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