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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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曜只感覺腦袋疼,沒好氣道“不好意思哥們兒,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姓張?!?/br> 說完朝著屋內(nèi)走去,同福號的伙計早已迎了過來,站在旁邊點頭哈腰道“不知客人想要些什么?小店有珠花步搖項鏈?zhǔn)罪?,還有寶石翡翠,夫人可以選擇心儀的款式,也可以讓師傅打造自己喜歡的。”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種的地方,張曜卻是知道,外面擺的這些不過都是些普通貨色,好東西藏在內(nèi)室不會輕易示人,掃了一圈后道“小二,還有沒有更好的?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客人請稍等,我這就去請大師傅過來?!?/br> 同福號的伙計基本分為三種,一種就是雜役,端茶送水擦桌掃地,多以丫鬟為主;第二種就是小二,開門迎客能說會道,眼光要毒心思要活,能分得出那些是大主顧,那些是普通人家,一般機(jī)靈些七八年就能勝任;第三種則是大伙計,這種人負(fù)責(zé)高端人士,就好比現(xiàn)在的經(jīng)理一樣,至于掌柜的和大師傅,卻不在這范圍之內(nèi)。 人靠衣裝馬靠鞍,小二不認(rèn)識張曜,卻能認(rèn)出他穿的錦衫,布料光滑細(xì)膩還帶著絲絲微黃,分明是上好的錦緞,還有剛進(jìn)門時,那位打招呼的可是李瑜李公子,姑蘇李氏的子弟,這位客人竟也不假辭色,絲毫不給面子,以上種種,由不得小二不認(rèn)真對待。 “張兄,你剛才真是”想了想,李瑜苦笑道“我還真以為自己認(rèn)錯人了。” 大師傅沒見到,那個神經(jīng)病李瑜又冒了出來,只是這次他并非一人,身后還跟著兩位姑娘,一位廣袖曲裙全身暗紅;一位鵝黃袖衣,看到李瑜如此姿態(tài),兩人心中詫異,不動聲色的瞄了眼張曜,暗暗猜測他的身份。 “我說大哥,你有完沒完啊?糾纏了半天,我是男人,我不搞基!” 張曜說的順口,李瑜聽了卻是一頭霧水“張兄,你剛才說什么?什么雞?” 你看,這就是代溝,你明明回答了,他卻聽不懂,轉(zhuǎn)而纏著一直問你是什么雞,張曜現(xiàn)在不止是無奈,還有些蛋疼,也不知道這神經(jīng)病到底看上了哪一點,我改還不行么? 一個中年男子從樓上下來,看到李瑜稍稍一愣,連忙笑著迎上來“李公子,見諒見諒,下面人不懂事,竟然沒認(rèn)出李公子!”說完對著旁邊小二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李公子都不認(rèn)識?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平白無故被人罵了一頓,小二有苦說不出,只是他也懂得分寸,自是不會反駁大師傅的話,陪著笑臉道“是我不對,沒想到這位公子和李公子是朋友,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二位公子海涵?!?/br> 心中一動,大師傅聽懂了小二的意思,連忙朝著張曜看去,這一眼竟不知不覺落在了趙琪身上,再三確定后,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小二會意,轉(zhuǎn)身朝著內(nèi)堂走去。 “二位公子,想必這一樓的物件太過普通,入不了二位公子的眼,樓上備有香茗,還請兩位公子跟我來!” 同福號李瑜來過不少回,自是熟悉無比,只是這次有所不同,原本要和好友去醉星樓喝上幾杯,不想路上遇到了熟人,正是身邊這位子怡姑娘,聽聞她想買些首飾送人,便陪同一起來到這里,至于那些損友,開玩笑,那些混蛋那有子怡姑娘來的重要。 碰到張曜是意外之喜,說不上為什么,李瑜怎么看對方都覺得很順眼,男人就是這樣,遇上了只需一個眼神,就能確定這個人可不可以做朋友,有人說這是錯覺,他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管著這叫男人的直覺。 “張兄,請!” 懶得再搭理這個家伙,張曜帶著人上樓,等到走遠(yuǎn)后,李瑜旁邊的女子抿嘴輕笑道“瑜哥兒,剛才那人就是你不斷提起的張公子?” “子怡知道了?” 女子尚未開口,旁邊丫鬟笑嘻嘻道“當(dāng)然看出來啦,三公子的眼睛可是直愣愣的盯著人家看個不停呢,好奇怪的樣子,一個男人這樣看另外一個男人” “蘭兒,住嘴!”女子連忙開口打斷,狠狠瞪了眼多嘴的丫鬟,扭過頭歉意道“瑜哥兒,蘭兒只是孩子心性,說了些不知輕重的話,瑜哥兒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子怡無需在意,”擺了擺手,李瑜渾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想了想蘭兒說的那些話,又覺得怪怪的,遲疑道“剛才,我的樣子真有蘭兒說的那么夸張?” “這個倒是有那么一些,”子怡說的含蓄,這李公子以往對她多有照顧,平日相處也是客客氣氣安分守己,時間久了,姑娘家難免會生出一絲情愫,只是她出身不好,也沒敢奢求太多,兩人能做個朋友,他不低眼看人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太祖皇帝立國三百余載,時光斗轉(zhuǎn)傳到現(xiàn)在,如今圣天子繼位二十余年,河清海晏國富民安,盛世光景熏人醉,民間富裕溫飽不愁,自是對生活有了新的追求。 只是這社會決定了可追求的東西不多,有夢想的求一個詩書傳家,眼下文壇興盛,北有新學(xué)王德川,東有竹老徐思燕,兩人皆是當(dāng)代大儒,又無敝帚自珍之念,若當(dāng)真是可造之材,拜上門庭便可成為記名弟子,至于最后能學(xué)到多少,看個人天資而定。 除此之外,這世間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些俗人,他們未必會懂得多少大道理,卻也曉得享受生活,正所謂飽暖思,楚館秦樓應(yīng)運(yùn)而生。自古以來,這皮rou生意從未真正意義上消失過,說來也是奇怪,越是盛世太平青樓數(shù)量也就越多,各家層次不同,面向的人群當(dāng)然也就大大不同。 在蘇州府,最出名的當(dāng)屬‘一閣三樓’,所謂一閣指的是大名鼎鼎的望月閣,三樓為萬花樓、春香樓和金燕樓,這四家雖說也是做皮rou生意,卻早已跟同行拉開不小的距離,捧出來的頭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知書達(dá)理堪比大家閨秀,若是客人想要一親芳澤,光有錢是不行的,這地位文采缺一不可,只有哄得美人開心,才有機(jī)會做那入幕之賓。 子怡就是萬花樓的姑娘,今年二十有五,現(xiàn)在人看來正是嬌艷如花的年齡,可放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是老女人,去年的這個時候同青樓的mama商量過,倒也沒有多加阻攔,同意她脫籍,她自是感恩戴德,在青樓待了這么多年,那些悲傷的悲慘的事情見多了,也知道m(xù)ama從中出了不少力,心中是暗暗感激。 脫籍雖是不易,更難的是離開青樓后如何生活下去,她兩眼一摸黑,為此苦惱了許久,按照以前姐妹們的經(jīng)驗,最好的就是嫁入富裕人家做妾,這樣衣食不愁,只是有一點,若是家中大婦善妒,雖說不像話本寫的那樣埋入枯井中,但等到年老色衰時,恐怕會被趕出府外,以后不會善終。 次一等的就是尋個老實人,這些年倒也攢了些錢,除去贖身要用的還能剩余一些,此外還有些首飾珠寶,若是遇到急事,也可以拿出去典當(dāng)一二。只是這老實人難覓,世上大部分都是好色忘義之徒,有錢時花言巧語哄著你,若是發(fā)現(xiàn)沒錢,立刻翻臉變得冷酷無情,平日打罵不休,遇到某些狠心絕情之人,還會逼迫重入賤籍,做那最下等的娼妓。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兩個選擇,大致相似,一個是這輩子不嫁,做些針線活努力養(yǎng)活自己,另外就是找個廟庵遁入空門,以后青燈古佛了卻一生,這些說起來倒是簡單,可是有哪個女子甘心這樣凄凄慘慘的過一輩子,冷冷清清的連個貼己人都沒有,到了寒冬臘月,興許連被窩都暖不熱。 今日到同福號來,是想買根簪子送給mama,若是不出意外,下個月就可以離開萬花樓,或許大家以后再也沒有見面的機(jī)會,別看mama平日嘴上罵的厲害,其實她人很好,在這人心薄涼的青樓里面,能碰到這樣的mama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事,臨走前送個物件感謝下,那也是應(yīng)該的。 “對了,子怡下個月就能脫離苦海,我卻一直沒有送你件像樣的東西,走吧,到樓上看看,若是見到喜歡的,直接拿下就是了。” 說完朝著樓上走去,卻不知子怡姑娘心中凄苦,她要的不是金銀首飾,這些東西不能吃又不能喝,拿了又有什么用?瑜哥兒分明是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這人好狠的心呀,為何到現(xiàn)在連句真心話都不敢說?哪怕不愿意,說出來也好讓我斷了念想,免得像現(xiàn)在一樣不上不下患得患失。 想到以后種種,子怡越發(fā)感到凄涼,那青樓不是安身之地,這青樓外的世界何嘗不是如此?一個個表面看起來知書達(dá)理,背地里卻都是些男盜女娼之輩,人心險惡,罷了,我還是尋一個廟庵了卻余生吧,只求佛祖能夠開恩,來世莫讓我再投胎成人,在那陰曹地府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知足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