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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一起死吧。 偵探們見過無數(shù)個溫溫柔柔的女人,面不改色地謀殺了劈腿的男友,也見過無數(shù)謙和有禮的君子,背地里如何計算著自己的女友。 盡管見慣不怪,但他們依然感到無法理解。為什么好端端的一個普通人,會突然鋌而走險,成為了殺人犯? 留給他們的,只剩下唏噓,與無盡的沉默。 當(dāng)然,比以前,柯南心情更復(fù)雜一些。 平次嘆了口氣,說:“你不會仍然覺得是我們偵探把他們逼上絕路的吧?至少,這一次,他們……” 是罪有應(yīng)得的吧? 日本現(xiàn)有的法律下,很少有出現(xiàn)判死刑的例子,除非實在作惡多端,才可能出現(xiàn)一兩次意外。因此,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將罪犯們送入監(jiān)獄,而非……地獄。 “可是什么樣的才算作惡多端呢?” 平次一愣,回頭看去,松雪從陰影中走出來,被探照燈的光照打在臉上,明暗交錯。 “這一艘船,有一千多名船員,五百多的乘客,其中有五十人,還是全國各個領(lǐng)域的精英分子。如果稍有閃失,今晚我們都會跟著兩個殺人犯一起陪葬……” 她說到這里,緩緩?fù)铝艘豢跉狻?/br> “如果說,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們不是也盡力去做了嗎?預(yù)判到可能會出現(xiàn)的爆炸,我們秘密搜索了嫌疑犯的房間,取出了危險物品,還通知了船上的工作人員進(jìn)行炸彈排查。該做的我們都已經(jīng)做了,兇手自尋死路,那就沒什么好自責(zé)的。 “每個人企圖謀害他人生命的時候,都應(yīng)該有覺悟,自己會受到相應(yīng)的懲罰。” 小少年抬起頭,靜靜地望著她,一雙藍(lán)眼睛涌動著說不明的情緒。 “我只是不想看見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受,真的很……”他低聲說。 平次按住了他的肩膀,寬慰地拍了拍。 松雪朝他伸出手,微微一笑:“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下次,我們一起去阻止。” “……嗯。” 柯南緩緩地點頭,似乎想到了什么,剎那間眼睛明亮起來,握住了她的手。 他突然小聲說:“如果能借用松雪jiejie的能力,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我也是這么想的?!彼卮稹?/br> “不過事實證明,光靠我一個人努力,還是很難的。今晚的結(jié)果確實不盡人意,要不是有人替我們解決了麻生真紀(jì)——” 麻煩就大了。 松雪走到了麻生的尸體旁,白馬正蹲在那兒檢查?!笆谴┩感詷寕??!彼牭剿哪_步聲,很快抬起了頭,眉毛微蹙著,“子彈從肺葉穿過,離開了身體?!?/br> “一擊斃命?!彼裳c了點頭。 “奇怪的是,”白馬繼續(xù)說,“這傷口……” 松雪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落在不遠(yuǎn)處臺階上的一顆子彈。她取出手帕,將子彈撿起,走回來拿到光線下看。 沾了血跡的流線型彈頭銀光閃閃,她不由吸了口冷氣。 “銀色子彈?!睅讉€聲音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同一個名字。 他們又互相看了看。 平次托腮,喃喃自語:“這該不會是……” “我知道了。”快斗無意打岔,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容,“如果說,松雪小姐是預(yù)言家的話,那剛才動手的那個人肯定就是——” 在傳說中,具有驅(qū)魔效果的銀色子彈就是為狼人準(zhǔn)備的。 “是獵人啊?!笨履陷p輕地舒了口氣,好像輕松了不少。 至少,不是敵人。 這船還籠罩在爆炸后的陰影中,黑暗中危機(jī)四伏。他們沒有忘記,這只是這趟旅程的開始……僅僅是,啟程的頭一個夜晚而已。 另外兩人還不清楚詳情,疑惑地看向松雪。 她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問他們:“不介意我收起來吧?” 當(dāng)然,在這么做之前,她還是把手帕攤開,拿到了他們面前,以便每個人都能觀察到。 “沒有彈道痕跡?”白馬十分驚訝,小心翼翼地拿起子彈,指腹透過一層手套,沒有感受到任何溫度殘留。 但確實是子彈的手感,他又仔細(xì)轉(zhuǎn)了一圈。 “真的很奇怪,和這個穿透傷一樣,根本不像是正常的槍傷,倒像是——有人將一顆沒用過的子彈丟在這里一樣。” 可子彈又分明沾滿了麻生小姐的血跡,鐵銹味十分濃郁。 “你們剛才說的預(yù)言家和獵人,是怎么回事?”白馬一邊將子彈還給松雪,一邊問。 “聽起來,好像是……狼人殺?”平次說到這里,愣住了。 松雪開口前,聽到身后跡部一聲輕咳,她便說:“這個等會再跟你們解釋,這里人多眼雜?!?/br> 少年們點頭表示理解。 消失一段時間的伊藤跟著船長重新回到甲板上,神情凝重,找到白馬,匆匆交代了些事情。 白馬一聽,也皺起了眉頭。 方才的爆炸點基本都在船身上部分,都是乘客活動的區(qū)域,如今船員們正在安排緊急避難,核查、統(tǒng)計傷員。 而下方的工作艙室也受到了波及,盡管沒有嚴(yán)重到沉船,需要棄船撤離,但重要的動力系統(tǒng)出了故障。 “難怪感覺船停了下來,是推進(jìn)系統(tǒng)被爆炸損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