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再次裂開的聲音。

    他輕輕叩門。

    沒有人回應。

    再敲。

    還是一樣。

    也許有事出去了吧，或是打工還未回來。她那么忙。他轉身要走。

    可是，微弱的，他好似聽見里面有焦慮而虛弱的呻吟，透過老舊且并不密實的木門，重重敲擊著他的耳膜，疼痛難當。

    “季然！季然！”他好像忽然意識到什么猛地折回頭，握緊的拳用力拍打著門，“你快開門！”

    “開門！你不開門我撞進去了！”

    “咣”的一聲，門被撞開了。于是，男生看到眼前慘痛的景象。

    昏暗的屋內(nèi)，窗簾緊閉，沒有一絲生氣。季然正蜷縮在屋角的小床上，手指牢牢揪著床單，臉色慘白。然后，她不間斷地發(fā)出陣陣帶著痛意的呻吟，從牙縫中擠出般的，透著絕望的意味。

    “季然，怎么了！你怎么了！”女生這個樣子，令平日里總是溫和冷靜的男生也止不住地慌亂起來。然后，他看到了桌上已經(jīng)空了的安眠yào瓶。

    “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怎么搞的。沒有節(jié)制，不負責任，搞得現(xiàn)在出事了才來害怕，有什么用！”

    等在急診室門口，想要詢問病情的沈昂還沒開口，就被不了解情況的醫(yī)生訓了一通。

    “我……醫(yī)生，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那能不能請您告訴我，里面的女生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

    “大人沒事，但是孩子保不住了?！贬t(yī)生鐵青著臉，掃了一眼面前英俊卻滿面焦急的男孩子，暗自嘆了口氣，“她醒了，進去看看她吧?！?/br>
    孩子？什么孩子，他的意思是季然懷孕了？

    男生帶著混亂的思緒走進病房，望著床上的人眼神沒有焦點地望過來。然后她冷靜地開口：“醫(yī)生說什么，孩子沒了？”

    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她，只好默認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彼龗暝刈饋恚粗难凵窆殴?，聲音中透出凄涼的詭異，“我只是睡不著，一點都睡不著，所以才吃yào的。我也不想這樣。真的，我不是故意要讓孩子沒的。”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好大，充滿了霧氣的迷茫。

    “好了，我明白的?，F(xiàn)在先好好休息好嗎？”他走過去，輕輕扶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躺下身去。

    “……走開！你走開！為什么要送我來醫(yī)院，現(xiàn)在孩子也沒了，我還要怎么活下去！你告訴我，要怎么活下去?！蓖蝗唬路鹨恢皇芰藗膭游?，尖厲地叫喊出來，反抓著他的手臂不斷撕扯。然后，他看到她的眼淚，滿浸著破碎的恐懼與絕望，肆意地爬滿蒼白如花朵的面龐。

    “小然，小然你冷靜一點?！蹦猩鷫阂种闹械奶弁?，盡力握住她不斷掙扎的雙手，“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懂嗎？寶寶不會怪你的，沒有任何人會怪你。這么難受的話，就大哭一場，哭完后，所有都會過去的，好不好？”他的語氣溫柔，像在哄著最疼愛的孩子，動作里也有擔心弄疼她的小心翼翼。

    窗外偶爾有風吹過，蟬鳴的聲音仍是不絕于耳。關于夏日里所有的一切，那些在發(fā)亮的光線下蜷縮起邊角的葉子，那些于天空中不斷幻化著形狀的云彩，那些抬眼望去會晃亂人眼的jiāo錯的電線桿，那些隱藏起來散發(fā)出淡然芬芳的不知名花朵……那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拉長了在斜陽下的影子，將壓抑已久的寂寞與悲傷昭示在清晰可見的地界內(nèi)。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最后一絲余暉亦要從窗沿上流走……

    當眼里的驚恐與不安漸漸褪去的時候，從男生懷中抽身出來的女生雙手抱膝，以蜷縮的姿態(tài)窩進墻角，看不出來空洞的表情里要透露的是什么信息。但，這卻叫人越發(fā)擔心起來。

    “小然?！彼行┆q豫地輕喚了一聲。

    “……”

    “你……還好吧？”明明知道這句話有多么愚蠢，但還是急切地想要打破這樣駭人的寂靜。

    “……沈昂?！彼K于開口叫他的名字，“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累，好辛苦。你不會了解這五年來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