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胡話?！焙雾殕栘?zé)備他：“你外公的壽辰，你怎能不去？”

    梁錦也知道這是孩子氣的話，奄下來附著他的耳無理取鬧：“你回去讓我親一親，我等不到晚上了！”

    傍晚又下起一陣大雪，積得沒了腳脖子還沒停，才走到屋里，華濃下去招呼丫鬟上來奉茶的時節(jié)，梁錦就將何須問猝不及防的壓在椅子上，彎著腰親他，說是親，倒不如說是啃，沒有章法的咬。

    正親的起火的功夫，突然打老夫人院子來了個丫鬟，來叫梁錦去，梁錦料也料到了，恐怕是為了外公壽辰之事。

    幸而斗篷衣服都還未解，華濃叫來個小丫鬟為他撐傘，才走到老夫人院子，傘面上已積壓上些微厚的一層雪。

    老夫人架了炭盆熏了香，因不透風(fēng)，屋子里熏得暖暖的一股香氣，梁錦從寒地里走進來，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

    “你母親跟你說了沒？你父親要帶著你一起去洛陽看望你外公和外祖母?！崩戏蛉死怂谂宰?，說的果然是這個事兒。

    “孫兒已經(jīng)知道了?！?/br>
    老夫人不舍，囑咐道：“你可年下一定要趕回來，到時候闔家好一塊兒過年的！”

    梁錦應(yīng)承著，就怕她又提起子嗣的事，可偏偏怕什么就來什么：“等開了年，你也要給我生個曾孫！”老太太癟著嘴，嗔怪著：“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還只是拖著，難道不生個孩子，你就不用長大了？”

    “……孫兒知道了?！绷哄\心不在焉的敷衍，這個態(tài)度老夫人已經(jīng)見得多了，這次硬是不依不饒：“你這孩子，有什么你就跟奶奶說，難道是不中意青瑤？”

    “她很好……”難道不好，還要另娶個妾？梁錦看老夫人這架勢，趕緊勸說：“我不是忙著學(xué)業(yè)么？等忙完了，我再去她屋里?！?/br>
    又是這句話，老夫人不知被搪塞了多少回：“若你覺得她好，怎么還不曾洞房？”

    梁錦驚楞了一下：“奶奶怎么連這個也知道？”言下之意，是責(zé)怪譚青瑤話多了，老夫人怨懟道：“你別怪青瑤，是丫鬟們告訴我的?！边@么久了，她也想不明白：“既然不是她不好，怎么又不跟她同房？若說學(xué)業(yè)為重，又怎么天天讓那個男妻住在你屋里？”

    老太太嘆著氣：“別家的小公子在外面，挽著個妖精似的男孩子胡天作地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你和你那男妻，我也是掙一眼閉一眼的，但為了個男人不親近妻妾的，我還不曾聽說過，你這樣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

    “我……”梁錦應(yīng)該說，不單是為了何須問，可話到嘴邊懸著，卻出不了口，比起被人笑話，他更怕辜負(fù)自己的心：“我知道了……”

    老夫人并不很信他的話，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心里自有計較……

    一連下了好幾日的雪，梁錦出發(fā)前一天，雪方止住，夜里梁錦摟著何須問在身上，剛做完那回事，身上汗津津的，肌膚粘著肌膚，胸口貼著胸口，何須問喘息得還厲害時，就聽梁錦說：“我走了后，你要按時辰吃飯，早上多躺會兒，橫豎奶奶也不要你日日去請安。”

    何須問蹭著他的皮膚點點頭，梁錦被他發(fā)絲sao得癢癢，呵呵笑過之后，手掩著對著他的耳廓說：“也要如同吃飯一樣，一日三餐的想我！”

    “我記住了?！焙雾殕栃α讼?，聲音沙沙的，可能是方才叫得啞了的緣故：“你在外要多照顧母親?！?/br>
    “你光記著母親，怎么不叮囑我照顧自己？”梁錦慍怒他在這樣濃情蜜意的時刻還想著其他人：“真是沒有良心！”

    第二天一大早，還蒙蒙亮，梁府正門前好些車馬隨從，梁老太師和老夫人領(lǐng)著眾人在門口送行，穿襖的穿氅的，還有花花綠綠的斗篷圍在一起，梁錦跟著梁郝聆聽老太師的叮囑，心不在焉的往最邊上瞟，何須問站在那里，也在看他。

    老太師終于交代完了，梁錦迫不及待的走過來，手想去握他，剛從袖子里伸出來，又謹(jǐn)慎的停住了，他說：“至多一個月，我就回來了！”

    這話這些時日里說了無數(shù)遍，每次提起，不像是安撫何須問，倒像是定自己的心：“你……你要保重自己?！彼终f。

    “你放心！”何須問對著他，被他這樣子牽出離愁萬千：“你別記掛我，我等你回來過年?！?/br>
    “好好的，成嗎？”梁錦還是不放心，說不上擔(dān)憂什么，只是反復(fù)叮囑。

    那邊李氏剛與老夫人說完話，也走過來告別：“須問，好孩子，你留著神?！彼褶D(zhuǎn)的叮嚀：“要是有什么事兒，打發(fā)人快馬加鞭到洛陽來報我們。”

    “對對！”梁錦被李氏說了吊起心：“若是奶奶找你茬兒，你叫人來報我！”

    這話說得沒有規(guī)矩，李氏剜他一眼：“橫豎很快就回來了，別搞得這樣生離死別似的！”

    何須問也叫她說得不好意思，撐著斗篷先和梁錦把父親母親扶上了車，又與他往他馬車那邊走，走一步，就相互悱惻纏綿的看一眼，讓人看著好笑。

    時下只走了一個人，何須問就覺得整個院子冷清了好多，丫鬟們還是來來往往的，卻少了個人在他耳根邊調(diào)笑，他也沒了許多樂趣，閑著時不是看書就去后邊替他的松柏掃雪，無所事見了去奪他手上的掃帚：“少爺去屋里暖和罷，別凍壞了手?！?/br>
    “沒事，我坐不住?！焙雾殕柍鰝€屋她們也不放心，非要他披件斗篷在身上，通紅的映著雪，耀眼奪目：“你去屋里跟華濃說話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