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shí)招惹下了這滅門之災(zāi)。”

    他說得極為肯定，沒有一絲猶豫，幾乎稱得上是脫口而出，要么的確光明磊落，要么就是……有所隱瞞。

    在回去的路上，云倚風(fēng)邊走邊問：“王爺怎么看？”

    “自家三兄弟都已出事，還有一個至今生死未卜，許秋平此時(shí)定然怕極了?！奔狙嗳坏?，“這種時(shí)候若還要遮遮掩掩，那這藏起來的秘密，八成不可見人到了極點(diǎn)?！?/br>
    “按照童謠，兄弟五人都是要死的?！痹埔酗L(fēng)想了想，“血流成河那個暫且不論，現(xiàn)在許秋平已經(jīng)回來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被餓死，所謂‘哇哇哭著要找糧’，會不會還有另一層意思？比如說許家最終破敗，許五爺淪為乞丐，討飯為生？”

    季燕然搖頭：“除非官府抄家，否則許秋平就算再破落，也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扇籼岬匠遥虑榫陀只氐搅宋覀兎讲庞懻摰狞c(diǎn)，這個被藏起來的秘密究竟有多yin暗，竟能讓張孤鶴無視這些年十八山莊的種種善舉，連根掀了許家？”

    云倚風(fēng)嘆氣：“頭疼?！?/br>
    “頭疼就不想了?！奔狙嗳慌呐乃澳阋策€是病人，得好好養(yǎng)著?！?/br>
    云倚風(fēng)答應(yīng)一聲，一路打著呵欠隨他回到客棧。大廳里頭坐著三三兩兩的食客，都在討論十八山莊的事，那首童謠也被翻來覆去拆開分析，尤其是許秋意那句“血流成河”與“母羊”，聽著又是情色又是驚悚，眾人紛紛猜測，怕那許四爺此時(shí)早已死在了哪個女殺手的床上。

    “馬上風(fēng)，馬上風(fēng)聽過吧？”小痞子唾沫飛濺，單腳踩在椅子上，“就是在做那檔子事時(shí)，太快活了，雙腿胡亂一蹬……”他聲音越來越小，眾人也圍得越來越近，偶爾有按捺不住激動的“白軟香滑”“又粗又硬”傳出人群，不堪入耳。

    云倚風(fēng)加快了上樓梯的速度。

    季燕然緊追兩步，在身后捂住他的耳朵。

    云倚風(fēng)：“……”

    “不聽不聽。”季燕然哄他，“這種事，jiāo給我來聽?！?/br>
    云倚風(fēng)道：“下流?！?/br>
    “這可與下不下流沒關(guān)系?！奔狙嗳恍Φ?，“喏，查案，自然得多聽多看。”

    “那你聽出什么了？”云倚風(fēng)推開房門。

    “方才人群里有人嘀咕一句，懷疑這句童謠是不是錯了，應(yīng)該在說光小妾就有十八房的許秋旺，而不是許秋意?！奔狙嗳坏?，“在百姓眼中，這位許四爺似乎并不近女色?！?/br>
    “他也的確只有一房正妻尤氏?！痹埔酗L(fēng)泡茶，“而尤氏近年一直臥床不起，風(fēng)一吹都要病，連這回山莊出事，袁氏都對她瞞了消息，擔(dān)心會受不住刺激?！?/br>
    季燕然問：“夫fu二人的關(guān)系呢？”

    “極好，相敬如賓，院中下人都在羨慕。”云倚風(fēng)道，“小丫鬟說起來的時(shí)候，眼睛都在放光，那期盼自己也能嫁個如此好郎君的架勢，可不像是演出來的?！?/br>
    季燕然依舊反跨坐著，將下巴架在椅背上：“那這母羊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云倚風(fēng)隨口答一句，站在桌邊將一對茶杯仔細(xì)燙干凈，又添了新的茶水，回頭卻見他還在發(fā)呆。斜飛劍眉微微皺著，眼底落入桌上明滅不定的燭光，有些看不清里頭的神色，鼻梁高聳挺直，側(cè)臉輪廓鋒利，原是侵略意味十足的邪氣樣貌，卻又偏偏撇著嘴，手臂吊兒郎當(dāng)搭在椅背上，撐住他自己的下巴，兩條長腿大大咧咧伸直，半天也不見挪一挪。

    云倚風(fēng)踢踢他：“收腿?！?/br>
    季燕然坐著沒動，只懶洋洋道：“云門主如癡如醉盯著本王看了大半天，眼福也享了，能不能抵掉半個羊脂玉扳指？”

    云倚風(fēng)一口拒絕：“不能?！?/br>
    “王羲之的字帖呢？”

    “也不能?！?/br>
    “……”

    “不能！”

    窗外，夜色漸深。

    不遠(yuǎn)處的山林中，也落了一場沙沙的霧和雨。

    房中點(diǎn)著火盆，驅(qū)散了些許濕冷的寒意。年輕妖媚的女子正跪在地上，賣力地伺候著面前的男人，她穿著暴露，敞出大半酥胸，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滿柔情蜜意，連那含糊不清的聲音也是練過許多回的，深知該如何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