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骨骼構(gòu)成，這種“倍化”實際是將精神體直接拉扯開，精神體的運動形態(tài)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饒星海的黃金蟒實際上戰(zhàn)斗力低下，非常脆弱。

    他看得出饒星海的黃金蟒害怕漂亮女同學的蛇鷲，但讓歐一野驚奇的是，即便如此，在面對自己的眼鏡王蛇釋放的殺氣和前所未見的巨大形態(tài)時，饒星海和黃金蟒并沒有退縮。

    眼前的青年并不知道自己的黃金蟒是脆弱的。這可能令他面臨巨大的危機，但也可能給他強悍的力量。

    他疊好草稿紙，還給饒星海。

    饒星海：“現(xiàn)在我可以倍化黃金蟒了嗎？”

    “你做不到?！睔W一野很快回答，“你了解蛇類的脊椎骨，但你還需要很多練習，才能知道倍化的時候應該在哪些位置增加怎樣的骨頭?！?/br>
    饒星海懊惱了：“這么麻煩？”

    歐一野：“我再給你一個作業(yè)，這是一個漫長的作業(yè)，但我希望你每一天都能夠練習?！?/br>
    饒星海點頭。

    歐一野：“你在自己的‘海域’里，養(yǎng)一條黃金蟒。你想讓自己的精神體倍化到什么程度，‘海域’里的黃金蟒就必須有多大?！?/br>
    饒星海愣住了：“養(yǎng)蛇……？”

    歐一野見他滿臉不解，轉(zhuǎn)而問了另一個問題：“我問你，精神體有骨骼嗎？”

    “……有啊?！别埿呛；卮鹬?，慢慢露出忖度之色，“不對，沒有。它是一種外化的形態(tài)，不可能存在骨頭?！?/br>
    “你可以認為它沒有，也可以認為它有?！睔W一野拿起鉛筆，在白紙上匆匆畫出了一具骨骼，為它添上外輪廓。

    饒星海：“狗？”

    “藏獒，你另外一個漂亮女同學的精神體，這是藏獒的骨骼構(gòu)成?！睔W一野畫完后，擦去外輪廓里的骨頭，把紙亮在饒星海面前，“這是我們看到的精神體外形，我們不可能看到骨骼，但是骨骼是否存在？它存在的，它存在于哨兵和向?qū)У臐撘庾R里，在我們第一次接觸精神體的時候，它就在動物的身體里。是有脊椎生物的支架，即便我們看不到骨頭，但我們知道骨頭的存在?！?/br>
    饒星海想起來了，這是通識課上“精神體”那一章說過的：“有的學者把精神體最初形成的過程，稱作‘學習’或者‘拓印’?！?/br>
    三到五歲，是哨兵和向?qū)Ь耋w形成的年紀，基本上也是孩童形成基礎(chǔ)世界觀的時期。兒童心理學家皮亞杰把3到7歲這一階段稱作前運算階段，這個年紀的小孩開始學習用符號來描述世界：房子，太陽、動物、食物、玩具……世界開始在小孩子的心里有了具體的形狀。

    他們用符號描述世界，同時用模仿和想象表達自己：模仿家人掃地的動作，模仿爺爺nǎinǎi做飯的方式，模仿戴眼鏡的父親，模仿母親化妝的動作……“過家家”就是特別明顯的模仿游戲。

    “精神體的形成，是小哨兵和小向?qū)枋鍪澜绾捅磉_自己的方式。小孩觸碰到的動物什么樣，他就會本能地還原成什么樣。”歐一野攤開雙手，先后握拳，“模仿，和想象，是所有人認識世界的必經(jīng)過程。精神體本身就是符號化的產(chǎn)物，當然，它也是孩子用模仿和想象構(gòu)筑的東西。它有骨頭嗎？它確實沒有。但骨頭存在嗎？存在，骨頭藏在精神體這個符號的內(nèi)部?！?/br>
    當這個“符號”形成的時候，小孩不會意識到骨骼的存在，也不會理解骨骼的重要xing。

    所以才需要在哨兵和向?qū)У牟煌A段，給他們不同的學習內(nèi)容：了解世界，了解自己，還有自己最忠誠的伙伴。

    “你在‘海域’里養(yǎng)蛇，你可以給它添加脊椎骨。你能創(chuàng)造多大的蛇，你就能得到多大的精神體。這個作業(yè)很重要，我不能隨時監(jiān)督你，你必須自律。”歐一野終于想到要鼓勵饒星海，“饒星海，你非常特別。并非所有的哨兵和向?qū)Ф紦碛斜痘哪芰?，這需要強烈的愿望、長期的學習、精準的設計，還有一個致命的東西?！?/br>
    饒星海目光閃動。歐一野看到了他眼底的火光。饒星海對自身充滿好奇，同時對力量充滿渴望。

    “倍化需要天賦。”歐一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