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并不好。

    饒星海抬了抬手，當(dāng)作打招呼。

    沈春瀾果然嚇了一跳：“你在這里干什么？”

    緊接著，他立刻明白了。

    “饒星海，你們宿舍早就知道屈舞在這里做兼職是嗎？”沈春瀾很惱怒，“你自己也勤工儉學(xué)，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不允許的！”

    沈春瀾湊得很近，聲音壓得很低，眼睛盯著兩個學(xué)生，全是慍怒。

    饒星海不知道他的怒氣是不是從狼人辦公室里帶出來的：“我錯了。”

    對他敷衍的道歉，沈春瀾沒有接受。“屈舞，做完今天，立刻辭職。”沈春瀾命令，“這里給你一天多少錢？”

    屈舞：“一小時180。”

    沈春瀾：“……什么？！”

    他原本已經(jīng)攢好了下一句話——“你想想這么點錢值不值得你用違紀(jì)來冒險”——但現(xiàn)在張口結(jié)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時薪一百八！無論是在新希望讀本科，還是在北師大讀研究生，他從沒聽過在咖啡館的打工的兼職學(xué)生能拿這么高的時薪。

    沈春瀾在這瞬間覺得這工作愈發(fā)不妙：“你平時都做什么？”

    “除了咖啡，什么都碰?！?/br>
    沈春瀾：“他不讓你碰咖啡，還給你這么高工資？”

    屈舞：“薄老板不許別人碰咖啡的，其他人最多拉拉花，做做冷萃，像炒豆研磨這種事情他總是自己做?！?/br>
    沈春瀾：“……”

    他越聽越覺得這店可疑。

    “做完今天，不許再做?！彼院喴赓W下達(dá)命令，“否則我就跟學(xué)院報告。”

    他完全沒給屈舞辯解的機(jī)會，轉(zhuǎn)身便走出了咖啡館。

    饒星海戴好圍巾緊追著他出去，沈春瀾瞥了他一眼，很是不滿：“你怎么在這里？復(fù)習(xí)完了嗎？”

    饒星海心中一陣郁悶，怎么每個人都只關(guān)心這個問題？

    “沒有?！别埿呛＠蠈嵒卮?，“屈舞說你來咖啡館找狼人，我……我……我過來看看?！?/br>
    沈春瀾：“你可真閑。”

    饒星海岔開了話題：“狼人很兇?！?/br>
    沈春瀾心想，并沒有。

    他接觸過的狼人并不多，有長相兇悍的，也有跟危機(jī)辦刑偵科那位青年狼人一樣，一張臉繃得很緊，卻會給姑娘遞糖果的。

    薄晚更明顯的，是另外一種。

    他長相和傳統(tǒng)認(rèn)知中的狼人完全不一樣，更俊美，更清秀。但當(dāng)沈春瀾與他開始談話時，沈春瀾明顯感覺到，眼前的青年在xing格與脾氣上，幾乎有著狼人的共xing：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十分固執(zhí)。

    沈春瀾告訴薄晚的，是和宋祁相關(guān)的事情。

    宋祁來自何處，他如何進(jìn)入遠(yuǎn)星社，又是如何在失蹤許久之后，重新被變異的喪尸病du影響，最后死在二六七醫(yī)院里。

    在講述的過程中，薄晚一聲不吭，只死死盯著沈春瀾。

    沈春瀾的心沉了下來：薄晚的表現(xiàn)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對這些事情，并非完全一無所知。

    在兩人的相互介紹中，狼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沈春瀾依循禮貌原則，多問了一句名字的含義，狼人很快回答：我出生在傍晚，這是我父親取的。

    于是沈春瀾又聊起了遠(yuǎn)星社和薄云天。

    他完全依靠著沈春鴻的轉(zhuǎn)述，并不期待這些不夠詳盡的信息能引起薄晚的興趣。但薄晚的神情變了。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他問，“你真的只是一個老師？”

    沈春瀾：“我知道這不是一個老師應(yīng)該做的。我來這里，只是想提醒你，分裂出去的遠(yuǎn)星社可能正在做非法的事情。宋祁……算是我一個從未謀面的摯友，我不希望他的死亡是毫無意義的?！?/br>
    薄晚坐在辦公椅上，仰望著天花板。這個房間非常狹窄，彌漫著nongnong的咖啡香氣，一半已經(jīng)當(dāng)做倉庫，放滿了各種包裝的咖啡豆。

    “沈老師，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毫無意義的。”他冷冷地笑了，“包括我父親的。你說的所有事情都與我無關(guān)。遠(yuǎn)星社是我父親薄云天從別人手里接過來的，他死了，遠(yuǎn)星社消失了，這是很自然的事情。至于之后會有誰打著遠(yuǎn)星社的旗號做事情，那不是我應(yīng)該管的?！?/br>
    沈春瀾：“那你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