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yīng)牽了個笑。

    上午的考試結(jié)束, 云初拿了手機跟寧眠一塊兒去食堂吃飯，因為月考，食堂比平常早開放半個小時, 兩個人拿了兩份餐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貼吧現(xiàn)在非常熱鬧，大概是知道第一第二最近的故事，不少人還想看看這后續(xù)劇情如何發(fā)展。

    【311樓：臥槽！我他媽好恨！我為什么考不進一考場！我好想去一考場！】

    【312樓：求一班能裝個監(jiān)控直播讓我看看學霸們之間的對決qwq】

    【313樓：話說你們猜猜這次第一會是誰？我聽我朋友說謝應(yīng)在班上也沒怎么學習，不過.......寧眠也經(jīng)常睡覺就是真的了?！?/br>
    【314樓：我壓個我眠！給mama沖！爭氣！告訴謝應(yīng)我們眠眠是最棒的！】

    【315樓：兩個人的狀態(tài)都這樣.......不如，我壓個孟祥？】

    【316樓：哥？你是冒險家？壓孟祥？】

    謝應(yīng)垂眸，隨便刷了下貼吧，給冒險家這條點了個贊。

    何星雨從食堂進門就看到了寧眠，沒多想，從窗口拿了份飯菜，何星雨走過去把餐牌放到寧眠桌子上，跟她打招呼：“小學霸？”

    寧眠抬起頭，嗯了一聲。

    “這兒是不是沒人坐？”

    寧眠往了眼后邊的謝應(yīng)，還沒說話。

    “讓我們幾個坐行不行？”何星雨轉(zhuǎn)頭看向nb跟謝應(yīng)，“應(yīng)哥，nb，這里，快來?！?/br>
    根本沒給寧眠拒絕的機會，何星雨已經(jīng)落座了。

    何星雨上次在食堂的時候他就看到跟寧眠一起的云初，本來想打招呼，就是因為發(fā)了幾個消息給耽誤了，這次是一定不會錯過。

    云初跟寧眠不是一個類型，云初一看就是那種很萌的軟妹子，身上應(yīng)該沒什么逆鱗，想跟她說什么都成，看起來非常有親和感。

    “小學霸的好朋友？”何星雨笑瞇瞇地看著她，做自我介紹，“你好，你好。我原先跟應(yīng)哥一個班，十三班的，何星雨?！?/br>
    云初乖乖地點了下頭，臉有點兒紅：“你好，我叫云初?！?/br>
    謝應(yīng)拿了份米飯，剛坐下就聽見何星雨起哄，見寧眠臉上沒什么表情，謝應(yīng)松了點兒氣，低頭拿出手機，給寧眠發(fā)消息。

    【xy：何星雨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冷戰(zhàn)。】

    寧眠感覺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下，拿出來看到了消息，抬眸，看了眼謝應(yīng)，還是不想回他。

    【xy：你是不是不高興？】

    【xy：不然我換個地方坐？別影響你吃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寧眠覺得她也不能太過分：【沒，隨便你。】

    【xy：真沒事？】

    【寧眠：嗯。】

    【xy：上午考得怎么樣？我覺得還挺簡單?！?/br>
    【寧眠：?！?/br>
    上午是她的最弱項目，語文。

    寧眠覺得語文簡直太難了，尤其是寫作文的時候，她腦袋里第一時間冒出來的話不是她背過的滿分作文選，居然是他媽謝應(yīng)的悲情檢討書。

    【xy：想什么呢？你要覺得不難也說個話，我們都多少天沒好好說話了?！?/br>
    寧眠看了眼謝應(yīng)，又垂下眸，還不知道要回復(fù)什么。

    兩個人在飯桌上都不好好吃飯就算了，期間還一致低頭看手機，屏幕都是微信的界面。

    何星雨的視線瞥了下：“你們干嘛呢？面對面溝通不行？用微信？”

    謝應(yīng)涼涼地看他一眼。

    何星雨立馬就意識到他說錯了話，趕緊偏開視線，狂塞了幾口小面，不說話了。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寧眠瞬間沒了吃飯的胃口，強壓著情緒把屏幕摁黑，沒給謝應(yīng)回復(fù)。

    “對了，你覺得上午的考題怎么樣？”好在云初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會難嗎？”

    何星雨開始跟云初兩個人在聊上午的題，說實話，寧眠也不知道云初是怎么跟何星雨聊下去的，更重要的是何星雨還有足夠的自信也不擔心他的答案是錯誤的，仿佛在謝應(yīng)身邊呆久了都有股與生俱來的自信使命，他的答案一定是正解。

    午飯吃完，幾個人準備回考場。

    剛出食堂，謝應(yīng)摸了下口袋，停了下：“我買個東西，等等我？”

    謝應(yīng)都開口了，何星雨自然是停下來，何星雨停下不說，云初也沒動，這一串連鎖反應(yīng)，讓寧眠也沒走一步，就這么定在原地。

    明德一中的便利店離食堂很近，轉(zhuǎn)個彎就到，寧眠站在不遠處，看著云初跟何星雨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她跟nb不太熟，也沒什么想認識的沖動，對方也是，兩個人就這么拉著大遠的距離，誰也沒跟彼此說話。

    不到五分鐘，謝應(yīng)就回來了，不過手里邊也沒拿什么東西。

    何星雨正顧著跟云初說話，也沒問謝應(yīng)買的東西在那里，幾個人又這么開始挪動回教學樓那邊兒去。

    何星雨跟云初在最前邊，nb跟在兩個人后邊，寧眠就這么慢吞吞地走在隊伍的最后，低下頭，有些迷茫，她還有點兒不適應(yīng)，平常云初都是跟她一起的。

    忽然，左手的袖口被拉了拉，寧眠抬起頭。

    謝應(yīng)的右肩微微向下垂，順著胳膊又落下，看到了他的手指輕輕勾住了她的指尖，而后，在她手里塞了什么東西，硬邦邦的，讓她握好。

    寧眠怔了下神，發(fā)現(xiàn)是一條柑橘味的軟糖。

    她剛想說話。

    “噓?！敝x應(yīng)搖了搖頭，低聲，“沒有買多?！?/br>
    寧眠的心臟猛地一跳。

    “沒他們的份。”謝應(yīng)低聲，“就給你的。”

    ........

    月考結(jié)束，高三照例休息兩天。

    寧眠從考場出來就看到了寧瞻，知道月考結(jié)束，寧瞻這是來給她提個醒，寧眠把書包背好，走到他旁邊。

    “姐，爸爸問你下周末有空嗎？”寧瞻把飲料遞給寧眠，“我們一塊兒去爺爺家?！?/br>
    寧眠把飲料拿過來，打開：“嗯，有空?！?/br>
    “那下周我跟蔣叔叔在樓下等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行，不用麻煩蔣叔叔過來了?！?/br>
    兩天的考試結(jié)束，謝應(yīng)單肩背了個書包，帶子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出來，看到寧眠跟寧瞻在一塊兒。

    上次他跟寧瞻見面的時候就沒說上話，這算是兩個人的第二次見面。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寧眠跟寧瞻兩個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寧眠在跟寧瞻說話的時候鮮少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基本上還算溫柔。

    月考結(jié)束沒有晚自習，他們可以提早回家，謝應(yīng)走到兩個人面前，順嘴問：“你弟跟我們一塊兒走嗎？”

    “你跟我姐？”寧瞻皺眉，“一塊兒去哪？”

    寧眠看了眼謝應(yīng)，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這種事雖然不是她能選擇，但畢竟不會光彩，她跟任何人都不想卸下這層防線。

    原本還不應(yīng)該到原諒對方的時間，但這會兒不說話又會暴露自己已經(jīng)搬出去住的事情，偏開頭，寧眠低聲回應(yīng)：“我還不回家，要跟我弟再說會兒話，你先走吧。”

    寧瞻盯著謝應(yīng)不放，直到人到了拐角不見，寧瞻才回過神：“姐！你上次跟我怎么保證的！你說過不早戀的！”

    “真沒早戀?！睂幟哂悬c兒無奈，“我跟他拉開距離還止不住呢?！?/br>
    寧瞻不太信：“那他說........”

    “他在附近排練，你都想什么呢你?！?/br>
    兩個人在學校門口散開，寧眠松了口氣，打開寧瞻給她的飲料，剛準備喝一口，余光看到了靠在學校墻邊兒的謝應(yīng)，他還沒有走。

    今天不排練，謝應(yīng)沒那么著急回去，再說他今天的檢討書還沒交。

    “我還以為你要跟你弟一塊兒坐車回去?！敝x應(yīng)瞥了眼已經(jīng)走遠的車流，“怎么還分開走了？家里人又不知道你離家出走？”

    寧眠把瓶蓋蓋上，林菀倒不是不知道她離家出走了，期間還給她發(fā)過好些條微信，不過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約她一塊兒去國外度假，當時謝應(yīng)他們還不在樓下，寧眠已經(jīng)在外邊兒住了幾天，再加上林菀不清楚什么時候又回去，回家時帶的男朋友還是不是同一個人，寧眠干脆沒搬回去。

    “算是知道吧?！睂幟邲]回答他第一個問題，岔開話題，“我不是說還有事兒讓你先走嗎？樂隊不著急排練？”

    謝應(yīng)把書包扯過來一點兒，拉開拉鏈，從里邊的小兜找到粉紅色的信封，笑了笑：“這不是還沒把檢討書交給你，我良心有點兒說不過去？等等你，我們可以一起走?！?/br>
    寧眠從他手里接過檢討書：“我收下了?！?/br>
    “還跟我生氣嗎？道歉都快道了一個星期了，我這詞翻來覆去都不知道能編出點兒什么新花樣了?！敝x應(yīng)跟她并肩走，“不然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寫？我從那會兒找找原因。”

    寧眠嘆了口氣。

    確實，其實到了后期，寧眠基本上都忘了因為什么原因生謝應(yīng)的氣，再加上他寫檢討書的態(tài)度確實真誠，連月考都抽時間寫兩頁的信紙。而這背后的原因也極其誠懇，不過是因為覺得兩個人是因為相互送奶茶的時候關(guān)系才會貼近一點兒，他初到一個班級想要盡快融入班集體生活。

    雖然他偶爾的囂張是讓寧眠有點兒不太爽，但這段時間，謝應(yīng)還真的沒做過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剩下的一天冷戰(zhàn)她就暫且當作對冰涼貼的回報好了。

    寧眠抬起眸，搖搖頭：“沒生氣了，檢討書你寫不出來就不用寫了?！?/br>
    謝應(yīng)的眼睛發(fā)亮：“真的？真不生氣了？”

    “嗯?！?/br>
    “……”

    兩個人在公交車站等車，她的生活費大部分都是寧鴻德出的，因為獨立生活到處都需要開支，寧眠回家從來都是坐公交。雖然說謝應(yīng)也經(jīng)常去清水苑，但到底是小少爺，除了少年宮那次，寧眠還沒見過謝應(yīng)坐公交。

    寧眠幫謝應(yīng)投了個幣，找到個兩人的空位：“nb他們不一塊兒來嗎？”

    “不來?！敝x應(yīng)坐到寧眠旁邊，說，“nb要去找小起?！?/br>
    寧眠點頭。

    月考結(jié)束，寧眠的戰(zhàn)役還沒結(jié)束，這會兒班級的微信群出了答案。

    在此之前，寧眠是從來不對答案的，但因為謝應(yīng)，寧眠現(xiàn)在對分數(shù)充滿了無盡的好奇。

    謝應(yīng)側(cè)頭看了眼寧眠的屏幕，她正打開界面一道一道地想問題的答案：“這個選b，你每次考完試都對答案嗎？”

    寧眠咳嗽了一聲，下意識地就把手機的屏幕摁滅，不太好意思。

    這趟公交的人很少，再加上月考的時間比平常人流的高峰期早一個小時，車上沒什么人。

    謝應(yīng)看到寧眠的動作顯然是愣了下：“對完了嗎？”

    “沒有，我就沒對。”寧眠板了個臉，努力想要保持跟謝應(yīng)一樣淡定，這點兒成績對她來說好像就像毛毛細雨，她根本不在意，“手機一直震動，我隨便看了下消息，無意間就點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