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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守護者(4) 而與此同時,載著兩位斯塔克先生的車內(nèi)。 鋼鐵俠靠在后座,他看著冬日戰(zhàn)士,或者說名為詹姆斯·巴恩斯的前戰(zhàn)爭英雄的側(cè)臉。他的不自覺的豎起了兩根手指扶住了自己的側(cè)臉,鐵人有些不解,同時也微妙的有點兒心情復雜。 他最初并沒能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冬兵,畢竟那時他正被超人攻擊,同時還很擔心托尼。然而等一切歸于平靜,他驚愕的發(fā)現(xiàn)那個小法爾科內(nèi)的兩個‘跟班’竟都是九頭蛇后……鋼鐵俠情不自禁的產(chǎn)生了懷疑。 他對盧卡斯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他懷疑盧卡斯也是一名穿越者。 ……他實在不愧是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英雄,更完全擔得起‘天才’二字。有幾次斯塔克都想主動開口和巴恩斯搭話。 他已不再是那個會被仇恨沖暈頭腦的年輕人了,他不再憎恨巴恩斯,不再憎恨這身不由己的人造兵器。斯塔克甚至很想幫助對方,更準確的說,他很想掌握更多關(guān)于盧卡斯的情報。 但鐵人還是沒有主動開口。他很清楚處于被洗腦狀態(tài)下的巴恩斯中尉基本等于一個只會執(zhí)行主人命令的機器人,而唯一能讓對方變回人類的也就只有隊長而已。 于是他沒有說話,只仔細觀察著目不斜視開車的冬兵。 ………但很明顯,車上的另一個人可并不希望被他無視。 更年輕也并沒成為英雄的托尼·斯塔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對自己身旁就坐著自己的父母仇人一事一無所知。年輕的斯塔克就只糾結(jié)一件事,也就只為一件事而憤怒不安。 托尼實在想不明白。復雜而混亂的感情已填滿了他的大腦。差點兒便被洛基控制著自殘的他至今都沒從那種冰冷的、充滿壓迫與迷之牽引的可怕感覺中徹底走出。但比起很快就被救出險境的自己,他更不滿于另一個自己對這一切的態(tài)度。 ———那無所謂的、仿佛這很正常,這都是……家常便飯的自己。 “是你沒告訴我你也獲得了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還是你剛剛真的在找死?” 托尼忍耐了許久。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被寂靜包圍的人,不然他也不會那樣迷戀宴會與夜場。他猶豫了一下以后還是主動出聲,他的語氣聽上去真的很像是在抱怨,于是托尼因此而更火大了。 “我搞不懂你為什么要這樣發(fā)瘋———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這個世界是存在超人的,這些問題,這一切的一切——本該由那個家伙處理!事到如今你除了身負重傷還做成什么了嗎?你失敗了?!?/br> 這幾句話說的簡直刻薄。那句‘你失敗了!’幾乎就成功點燃了鐵人的怒火。但不知怎么,在斯塔克加重呼吸的那個瞬間,他的傷口突兀的疼了起來。 ……那是種悶悶的、并不非常劇烈,但很有存在感的疼痛。這讓斯塔克感覺身體一冷,他的臉色也跟著白了一下。 但轉(zhuǎn)瞬,他就把這股痛楚與自己的火氣一起壓了下去。就如他過去告訴自己的那樣——他無疑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如果他都猜不出托尼是在為什么而失態(tài),那反而出了問題。 “……我并不這樣認為啊,年輕人?!?/br> 鋼鐵俠靠的更深了些,盡可能的以此放松自己因疼痛而繃緊的肌rou。其實他過去受過遠比這更可怕的傷,但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另一個完好的自己就在眼前吧,他的忍耐力似乎也變低了。 “和你說的完全相反,我反而認為今天很有收獲。哦,但還是感謝你的提醒,我知道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超人的職責——準確點兒說,這都是英雄的職責?!?/br> “雖然我也知道跨世界執(zhí)法并不好,但遺憾的是我恐怕沒法輕易放棄我的英雄身份啊,年輕人。我是托尼·斯塔克沒錯,但我也是鋼鐵俠啊?!?/br> 斯塔克盡可能將這段話講得輕松十足。他甚至還對朝他看來的托尼露出了一個微笑。但遺憾的是這番話卻并沒能減輕托尼心中的焦慮,恰恰相反,托尼感覺自己的情緒變得更為暴躁了。 ‘英雄’ 英雄、英雄、英雄——沒什么比這更令他驚愕,沒什么比這更難以了解了——直到現(xiàn)在托尼都沒有哪怕一絲的真實感,他怎么可能成為一名英雄? ……他最近經(jīng)常懷疑自己其實是在做夢。但由于這一切實在太過荒誕,以至于他甚至清楚如果是夢,他都不會在夢里希望自己成為一名英雄。 托尼太了解自己了。他太清楚自己是個怎么樣的人……天才、多金、英俊,這一切都不過是他覆蓋自己卑微與孤獨的表皮。托尼太清楚自己是個什么人了。 他是個沒有心的家伙。 他是個只能以這種毫不在乎、仿若人生贏家般的姿態(tài)偽裝自己,除了自己誰都不愛的人。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的痛苦。托尼·斯塔克自霍華德與瑪利亞死后便只能‘愛’自己了。因為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的人生都無法被他掌控。失去帶來的疼痛已令他學乖——不付出也就不會有疼痛,這便是斯塔克先生得出的結(jié)論。 他為此錯過了很多人,很多值得被他珍惜、被他重視的人。然而哪怕明知道自己正在做蠢事,托尼也還是拒絕停下來。 他無法停下來。無法回頭看。 ……他要如何面對被他造就的戰(zhàn)爭與傷亡?他要如何面對言不由衷的親朋好友?他要如何面對佩珀小姐那幾番欲言又止后復雜的神情?他要如何面對他父親最后留下的、對他那失望而不滿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