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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西楚]霸王無獨在線閱讀 - 第200頁

第200頁

    在結(jié)結(jié)實實地啃上這塊硬骨頭后,他面上不顯,心里卻極為沉重。

    若碰上的是那由素以驍勇善戰(zhàn)著稱的項羽親領(lǐng)的精銳騎兵,他們豈非……不是對手?

    這一念頭甫一冒出,冒頓本能地生了退意。

    匈奴人雖好中原沃土,根卻始終于游牧之上,絕無可能于南地扎根久留。

    與其為一塊絕不會去長久據(jù)有的地,就同這瘋子一般勢頭鋒銳的楚軍一決高下,落得兩敗俱傷,反讓才剛攻克的月氏與東湖等地出了岔子,那才是得不償失。

    在這日之前,冒頓雖不曾于楚軍真正有過交鋒,但他祖輩卻對中原軍隊的特點頗為了解。

    知曉這楚兵看似兇悍,卻多是南人出身,難耐大漠那千變?nèi)f化的氣候,又不曉那錯綜復(fù)雜的地形,每需深入時,必將猶豫。

    他大可命左右賢王來此替戰(zhàn),自己領(lǐng)一支部曲朝大漠以北轉(zhuǎn)移,既可保全實力,又可試著誘敵深入,攻其疲敝。

    然而這一計劃才剛定下,竟就于二日后破滅了。

    由非他親信的樓煩王、白羊王處陸續(xù)傳來求援的軍報,冒頓且是半信半疑,姑且置之不理。

    然接下來送來求援信號,因倉促下應(yīng)對楚軍進攻而無比狼狽的,竟是他寄以重望的左賢王!

    原來韓信與龍且一路急行軍,雖不及章邯等人迎面撞上送上門來的冒頓軍的運氣,卻極為順遂。

    匈奴兵早習(xí)慣了自北南下,襲擊邊陲城縣,燒殺劫掠,再帶著俘來的百姓做奴隸、牛羊糧食揚長而去的快活滋味。

    而左賢王的王庭,距邊塞處足有六七百里之遙,又哪兒是只曉得分兵把口、一心防守的楚軍能抵達的!

    因此當韓信與龍且所率領(lǐng)的三十萬關(guān)中軍,乘著夜『色』抵達他位于大漠身處的王庭,團團圍住后,再發(fā)起強勢攻擊時,睡夢中被驚醒的左賢王不禁大驚失『色』。

    極劇驚懼中,他被這聲勢浩大、粗略看去,根本數(shù)不清有多少人的楚軍所嚇住,竟是趁著包圍圈子還不嚴密前,帶著最為忠心耿耿的數(shù)百壯騎,強行突圍南逃去了。

    而在逃亡途中,他顧不得自己還驚魂未定,趕忙忍著羞恥,將他處發(fā)生的驟變告予單于知曉。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得知左賢王竟因貪生怕死,輕而易舉地丟下王庭,舍了那數(shù)萬精銳將士后,冒頓幾恨不得生啖其rou。

    然木已成舟,他再氣怒也無用,唯有指望右賢王不似左賢王般昏庸無能,可派上些許用場。

    就在冒頓眼睜睜地看著部曲每日與這糾纏不休的前鎮(zhèn)北軍的交戰(zhàn),損耗甚巨,一時半會卻脫身不得,最為煩心時,他慣來最為寵愛的閼氏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也不安地尋上來了。

    “楚家疆土雖肥饒,單于卻無心據(jù)有;倒是月氏、東胡之地,多有虎視眈眈之輩,不可一直放置不理;在此緊要關(guān)頭,單于何必與楚軍苦戰(zhàn)不休?”

    閼氏所言,何嘗不是冒頓所想?

    冒頓煩躁道:“眼下豈是本汗挑起的事端?分明是那楚家小兒磨刀霍霍,率先北犯!”

    閼氏勸道:“項藉為江東出身,又據(jù)那秀麗江山,按理說已是心滿意足,豈會惦記大漠以北之地?他必是知大汗神勇威悍,方會如此忌諱大汗,恐大汗為邊關(guān)大患,才不得不先行出兵討伐!既如此,大汗何不派說客往楚營,主動表達并無侵犯楚地之意,令兩邊收起兵戈,也好平息此次事端?”

    冒頓眸光暗沉,沉『吟』片刻道:“你所說這話,倒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那項藉此次發(fā)兵近百萬之眾,豈會因三言兩語即肯回撤?”

    閼氏莞爾道:“大汗心懷大業(yè),自不知些『婦』人事,我卻略有耳聞。那楚帝自登基以來,后宮至今是既無皇后,亦無嬪妃。既如此,大汗何不由膝下?lián)褚痪哟?,再貼上一筆豐厚嫁妝?項藉必將滿意?!?/br>
    冒頓心念微動:“接著說?!?/br>
    閼氏早恨極冒頓身邊一狐媚子,有意將其膝下唯一那一女兒送去楚地受苦。

    這會兒聞聽冒頓意動,自是費盡唇舌,非將此計圓轉(zhuǎn)過去。

    呂布哪里知道,自己尚未娶的這兇神惡煞的婆娘,竟轉(zhuǎn)瞬就叫匈奴人給盯上,想收來做便宜女婿了。

    這小半個月來,他與項羽及麾下這十萬軍士,可片刻未得休息,一直拼命馳騁于大漠之上。

    然而他們氣勢洶洶殺去大漠深處的單于王庭,卻硬生生地撲了個空。

    僅用半日功夫?qū)⑹貍淇仗摰耐跬ステ坪螅麄兯@的,卻只是一干單于冒頓的妻妾與崽子。

    哪怕將此地翻了個底朝天,也根本不見二人最為心心念念的冒頓單于!

    期許落空的項羽怒火中燒,面『色』暗沉,當場就要下令命這群哭泣求饒的單于崽子一釜燉完。

    但呂布下手,卻更干脆利落。

    對白跑這一趟的氣惱,他只比項羽更來得厲害。

    他黑著臉手起刀落,將一顆顆腦袋剁下,留著恫嚇冒頓。

    對這些個還未長成,就已慣將中原百姓當牛馬畜牲看待,肆意殺虐而毫無憐憫之心的狼崽子,呂布哪兒會認為他們無辜,下手又豈會手軟?

    他們身上所穿的綾羅綢緞,無不是邊境百姓的血淚所化,骨rou所織。

    如此血海深仇,怎會因其此時軟弱無備,就可輕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