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看著秦瑤瑤消失的背影，心中驀地驚醒：自己是不是中計了？

    可惜他清醒的已經(jīng)晚了，未來三天的家務(wù)都是他的。

    林躍一臉悲慟的看著滿屋子的狼籍，無奈的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啊。不過要是再擁抱一下秦瑤瑤的話，那也值了。

    他很快又想到今天和賀常和約好的去雕刻大師常泰家家，時間就要到了，于是趕緊扒了幾口飯，連飯桌都沒收拾拿起衣服就沖出了客廳。

    林躍在約定路口等著賀常和的車，沒過多久賀常和的老爺車就開過來了，林躍坐上車之后，兩個人坐著向著常泰大師家駛?cè)ァ?/br>
    “賀老，常泰大師有沒有什么忌諱的話或者事情，我怕一不小心說錯話犯了他的忌諱?！?/br>
    路上，林躍有些擔(dān)心的向賀常和問道。

    “呵呵，他的脾氣很好，沒什么忌諱，有一點他很不喜歡年輕人夸夸其談，但是很喜歡虛心好學(xué)的年輕人，到他家之后你多提問一些東西說不定他會對你產(chǎn)生好感。”賀常和讓林躍寬心同時也提醒了他幾句。

    林躍聞言心中苦笑，自己對雕刻什么都不懂，怎么提問啊，早知道再溫習(xí)一下以前看的關(guān)于這方面的書了。

    過了十幾分鐘，兩個人就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小區(qū)中。

    林躍下車后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樹木森然，翠色濃郁，整個小區(qū)顯得很安靜，的確是一個休閑養(yǎng)老的好地方。

    林躍跟著賀常和來到了常泰門前，賀常和示意林躍表現(xiàn)好點，林躍深吸一口氣平穩(wěn)了一下心情點點頭。

    隨著賀常和敲門聲剛落，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竟然是一個二十歲左右面容絕美卻略帶寒霜、身材高挑曲線卻凹凸有致的女子。女子皮膚白皙，一雙眼睛略顯清寒卻不但辦，反而顯得很是靈動，渾身卻散發(fā)著生人莫近的寒意，似乎據(jù)人與千里之外一般。

    林躍心中暗贊一聲，好美的女子。

    但隨即他又有些疑惑，這里不是常泰大師家嗎？這個女子又是誰？和常泰大師有什么關(guān)系？常泰大師的女兒？

    “賀爺爺好，老師已經(jīng)在書房等你們了。”女子說著讓開了路，依舊沒有笑容，但如銀鈴般的聲音卻帶著一絲暖意。

    “呵呵，沒想到清夢你也在這里，大學(xué)生活還好吧？”賀常和看到眼前的女子的時候眼睛腫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也就釋然了。

    “挺好的，謝謝賀爺爺?shù)年P(guān)心。”叫清夢的女子微微躬身謝道。

    “走吧，去見見那個老小子，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賀常和說著領(lǐng)著林躍走進(jìn)了房間。

    清夢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林躍，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將目光轉(zhuǎn)移了，和沒看到一樣。

    “她叫李清夢，云南大學(xué)的學(xué)生，常泰的學(xué)生，有機(jī)會多和她接觸接觸，這個丫頭挺厲害的。”賀常和低聲對著林躍說道。

    林躍點點頭，然后緊隨著賀常和走進(jìn)了一個裝扮的古色古香的書房。

    “哈哈，常老小子，你死了沒？”賀常和剛走進(jìn)書房就大笑著問道。

    “哈哈，你沒死我怎么能死?！币粋€中氣十足的聲音。

    剛進(jìn)入書房林躍就聞到了一股松香的問道，很淡，但是很好聞，隨后看到書桌前面坐著一個紅光滿面身體依舊壯碩的六十多歲的老者。

    這個人就是常泰。

    隨即他看到書房里擺放著很多木雕石雕，還有很多翡翠雕的作品，無一不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動態(tài)十足，看的林躍心里一陣激動，大師手筆果然非同凡響。

    賀常和示意略顯拘謹(jǐn)?shù)牧周S坐下，然后隨意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上面。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沒什么好事，說吧，這次又是什么事？還想讓我給你雕刻一件作品去參加斗寶大賽？這次我們可說好，你要是找不到比上次好的翡翠我是不會出手的，而且我最近缺錢了，你要請我需要花大價錢?！背Ｌ┖唾R常和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兩個人的父輩也是至交，要不然賀常和的名字里也不會有個“?！弊帧?/br>
    “你會缺錢？”賀常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著常泰。

    常泰被他盯的老臉一紅，隨即大聲道：“我不能缺錢嗎？這年頭的學(xué)生都不行了，沒錢他們根本就不跟你學(xué)，以前是師傅是老子，現(xiàn)在學(xué)生是老子，快氣死我了！可是沒辦法啊，現(xiàn)在斷層這么嚴(yán)重，所以只能用金錢刺激他們了，也算是為國家做點貢獻(xiàn)嘛。”

    說著，常泰一臉的失望，顯然對于現(xiàn)在的年輕人已經(jīng)失望透頂。

    幾句話讓林躍感覺到眼前的常泰是一個極富有責(zé)任感的大師，為了讓雕刻發(fā)揚下去竟然要用自己的錢去刺激自己的學(xué)生，真是煞費苦心。他不知道該為常泰的學(xué)生感到高興，還是為他們感到悲哀。一個如此好的老師在那里，竟然不學(xué)。

    聽到常泰的話，賀常和猛地拍了一下書桌，勃然大怒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在太不像話了，那樣的學(xué)生你還教他干什么，直接做你自己的不就完了！”

    “你說的輕松，賭石的人成千上萬，收藏的人也遍地都是，你自然不擔(dān)心你自己，而學(xué)雕刻的有多少？有那幾個就不錯了，瘸子里面找將軍吧，沒辦法的事情。”說著，常泰重重的嘆了口氣。

    林躍聽著兩個人老人的話頓時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熱，作為年輕人真是丟人??！

    賀常和非常理解老友的心，一腔怒火很快被他壓制了下去，安慰道：“你也別擔(dān)心了，可定會有人跟你學(xué)的，我看清夢這丫頭就不錯，知道尊重老人，還很好學(xué)，你是不是考慮收她做徒弟?！?/br>
    提到李清夢，常泰的臉上露出了了一絲笑意，看來他對她很是滿意。常泰端起書桌上的茶杯老神自在的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這個還用你說，我已經(jīng)收她為記名弟子了，但是學(xué)雕刻不是一日之功，她馬上就要畢業(yè)了，跟著我要是沒什么收入的話肯定會給她很多心理壓力的，所以我想讓她跟著我干，以后我雕刻的作品先讓她雕刻成一個粗坯，剩下的我來，一方面鍛煉她，另外一方面也讓她心安理得的得到一份可觀的報酬。”

    “恩，這個想法不錯?！辟R常和點點頭道，隨即笑道：“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壓力的話可以安排到我那里，我一定給她一份好工作?！?/br>
    “滾蛋！竟然挖墻腳挖到我這里來了！我再窮養(yǎng)活一個徒弟也不成問題?！背：蜎]好氣的狠狠的白了賀常和一眼。

    “說吧，這回來我這里究竟干什么來了？”

    聽到問到正題上了，林躍心中不免一陣緊張。常泰的師德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林躍也很想跟著這樣一位老師學(xué)習(xí)，就怕對方不收自己。

    “這回不是找你雕刻，這回我是帶著他來的，這個小子不錯，對雕刻很感興趣，所以我?guī)е屗銓W(xué)習(xí)學(xué)習(xí)，讓他知道什么叫大師風(fēng)范?！辟R常和指著林躍道。

    “常老師您好，我叫林躍。”林躍急忙站起身來做自我介紹。

    常泰深深的看了一眼賀常和，這么多年的交情，他怎么會不明白賀常和的意思，說是讓自己教導(dǎo)教導(dǎo)對方，實際上是給自己找來一個徒弟，讓自己看看。隨后，他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林躍身上，上下打量了林躍一番。

    “你對雕刻很感興趣？”常泰問道。

    第十九章 約定

    林躍點點頭道：“我以前學(xué)的是藝術(shù)設(shè)計，對于富有美感和靈性的東西很感興趣，我覺得雕刻很神奇，在雕刻師手中任何東西都能變成變成世上無比美麗的東西，尤其是當(dāng)它被人們靈性的時候，更是動人。我覺得一件東西如木頭、翡翠、于是、石材在自己手中一點點變成富有美感的人或物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br>
    常泰聞言點點頭，有興趣才是學(xué)習(xí)的動力，只是他不知道這份興趣能維持多久。很多人都是一時的興趣，當(dāng)知道里面有著無比枯燥過程后就會打退堂鼓，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

    賀常和在一旁聽著一老一少的談話，不知道如何插話，對方選徒弟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事情，收不收是對方的事情，他只能起到穿針引線的作用。

    “恩?？磥砟銓Φ窨踢€挺感興趣的，你以前學(xué)過雕刻嗎？”常泰又問道。

    林躍臉上略帶遺憾的搖搖頭道：“沒有，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想學(xué)可是沒人教，后來我進(jìn)了一個翡翠加工坊，里面做翡翠飾品不是人工雕刻的而是用機(jī)器，當(dāng)時感覺很別扭，翡翠原本是靈性的東西可被他們弄成了死物?！?/br>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加工坊里的解石工人，現(xiàn)在在賀老的榮樂軒工作。”

    這個時候賀常和適當(dāng)?shù)牟辶司湓挘骸傲周S雖然年輕卻是我們廠里解石技術(shù)最好的?！?/br>
    “哦？這么說來你的眼里和對鋸片的掌握度很好嘍？”這個時候常泰的眼里終于帶了一點感興趣的神色。

    “還可以，賀老說我和真正的解石高人還有很大的差距?！绷周S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可不敢在兩個大師級的人面前說什么大話。

    常泰聞言點了點頭，對林躍謙虛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然后道：“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手？”林躍一愣，一時間沒明白常泰的意思，但還是站起身來走到了常泰的面前，深處自己的雙手。

    林躍的雙手很是修長，而且無比的白皙，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男人該擁有的雙手，他這一雙手不知羨煞了多少女生。不少女生看到他正一雙手后大聲感嘆“這雙手生錯了人啊”，弄得林躍很是尷尬。

    常泰看到林躍一雙修長的手后，眼中忍不住閃過一抹亮色。隨后活動了一下林躍的手指，然后微笑著示意林躍坐回去。

    之后，常泰決口不提雕刻的事情，一直和賀常和還有林躍嘮家常，三個人一直聊到上午，然后再常泰家一起吃了頓午飯，李清夢在一旁作陪，雖然有兩個長輩在，但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笑意，只是偶爾眼中閃過一抹暖色，如同千年不畫的冰雕一樣只不過是帶了點人類的情緒。

    常泰如同一位平凡而又慈祥的老人一樣，和賀常和一起把酒言歡，時不時告訴林躍和李清夢一些自己做人和生活上的經(jīng)驗，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但是林躍的心理卻很苦。

    常泰這樣的態(tài)度讓林躍的心情很是低落，難道自己的一雙手不適合雕刻嗎？為什么自從看到自己的一雙手后就絕口不提雕刻的事情？

    一直到下午兩點他們要告辭的時候，林躍心里才泛起一點希望來，因為他被常泰單獨叫到了書房里。

    常泰沒有廢話，開口便道：“學(xué)習(xí)雕刻絕非一日之功，你能忍受這份痛苦嗎？”

    “能！”林躍非常肯定的點點頭，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期待。

    “話別說這么滿，這其中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只有經(jīng)歷過才知道。既然你想學(xué)習(xí)雕刻說明你喜歡這個，你要知道一點雕刻首先是一門藝術(shù)，其次才是你謀生的手段，如果你本末倒置你即使進(jìn)了雕刻的門，也無法真正的登堂入室?！背Ｌ┱f到后面語氣已經(jīng)變得很嚴(yán)厲。

    林躍鄭重的點點頭，他絕不會讓銅臭讓咱然這門藝術(shù)的，反正他以后靠異能賭石，有的是錢，根本不需要用雕刻來賺錢。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交給一個辦法，回到家后晚上在你的房間里豎著一根點著的普通香，你拿一把刀，不管是什么刀，不要開燈，在完全漆黑只有香點著的情況下你用刀劈那根香，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十刀中必須至少六刀劈中那根香，否則我們倆也算是有緣無分，一個月后的今天你來我家我檢驗?zāi)愕某晒??！?/br>
    晚上全黑的情況下用刀劈普通的香？

    十下必須有至少六下劈中？

    給一個月的時間？

    林躍不可置信的看著常泰，這就是給他的考驗，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

    一個月之內(nèi)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林躍突然覺得自己的夢想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了，難道自己學(xué)習(xí)雕刻就這么難嗎？

    不過很快，林躍便從重重的沮喪中恢復(fù)過來，大不了一拼吧，既然對方這么說肯定有人能在一個月之內(nèi)練成，否則這就意味著對方根本就不想收自己為徒。既然不想為何又要繞這么大的彎子，所以第二種可能不成立，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既然有人能成功，林躍自信自己也能成功。

    他沖著常泰重重的點點頭道：“好的，一個月后我會再來?！?/br>
    常泰有些詫異的看了林躍一眼，為林躍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感到疑惑，隨即淡淡的說道：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賀常和那個死老頭子，如果他知道了你一點機(jī)會都沒有！”

    聽常泰說的嚴(yán)重，林躍點點頭。

    很快，林躍就隨賀常和離開了常泰的家。

    路上，賀常和看到林躍神情隱隱有些沮喪，便問道：“那個死老頭子在書房里是不是給你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只是隨便聊聊?！绷周S清楚的記得他和常泰的約定。

    “只是隨便聊聊？”賀常和滿含深意的看了林躍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就不再問了。

    等賀常和和林躍走后，常泰一人在書房里看書，這個時候，李清夢端著一杯茶從外面走進(jìn)來。

    “老師，您喝點水吧。”

    李清夢將茶放到書桌的一邊，正準(zhǔn)備退去，卻聽到常泰問道：“清夢，你知道賀老頭和那個年輕人來干什么嗎？”

    李清夢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呵呵，來拜師的，不過我收不收他還要看一個月后他的表現(xiàn)?！?/br>
    常泰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妄想窗外的眼神中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旁邊的李清夢仍然顯得古井不波，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一路上林躍總在想著常泰的話，將一根燃燒的香置于黑暗中拿著刀劈，十刀至少劈中六刀，自己真的能做到嗎？又該如何做呢？

    林躍來回的在腦子中演練著用刀劈香，他越想劈中卻偏偏劈不中，這讓他的如同狂風(fēng)中的蠟燭一樣的希望隨時面臨著熄滅的邊緣。

    林躍重重的嘆了口氣，算了，大不了一個月后去常泰家說明情況，不過在這之前他要盡力，盡自己十二分的力。

    很快就到了林躍上車的路口，林躍慢慢的走了車，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和賀常和道別的時候，賀常和卻搖下了車上的玻璃。他意味深長的對著林躍說道：“不管什么事盡心盡力就好，如果你和老常真的沒緣分的話也說明不了什么，大不了再換一個師傅，中華能者萬千，總有一個適合教你的師傅。還有一點，師傅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再好的老師不靠你自己鉆研學(xué)習(xí)也是不行的，學(xué)些雕刻最重要的不在老常而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