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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沉冤昭雪之后在線閱讀 - 第85節(jié)

第85節(jié)

    相重鏡偷偷拽了顧從絮一下,在識海中傳音道:“我們?nèi)簧鷼饬税?只是一幅畫而已?!?/br>
    顧從絮還在兇狠瞪著易掌門,聞言又瞪向沒心沒肺的相重鏡:“你怎么能不在意?!”

    那畫上可是相重鏡自己,還被人掛在墻上每日每夜地看,正常人難道不該暴怒斥責(zé)嗎?

    相重鏡無辜地眨了眨眼。

    顧從絮一僵,這才意識到相重鏡是個(gè)穿女裝都會(huì)歡天喜地的人,哪里能把他和常人比?

    相重鏡安撫他:“沒事沒事,滿秋狹不也經(jīng)常畫我,我都習(xí)慣了。”

    這話一出來,顧從絮立刻將仇恨目標(biāo)轉(zhuǎn)移向剛剛到來還不知發(fā)生什么事的滿秋狹身上,眼神如刀,恨不得把他執(zhí)畫筆的爪子給啃了。

    滿秋狹:“……”

    滿秋狹懵然,這是怎么了?

    顧從絮連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剛?cè)o盡樓時(shí),滿秋狹經(jīng)常逮著相重鏡來畫畫,相重鏡似乎還樂在其中,什么姿勢都能順著滿秋狹擺。

    當(dāng)時(shí)的顧從絮根本沒覺得有一點(diǎn)排斥,還在那抱著雙臂說風(fēng)涼話看好戲。

    但現(xiàn)在只是過了一段時(shí)間,顧從絮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相重鏡下了什么奇怪的蠱毒似的,一瞧見旁人接觸相重鏡就莫名其妙地不爽,哪怕是畫也不行。

    顧從絮陰惻惻地看著滿秋狹,心里盤算著此人怎么吃才好吃。

    滿秋狹抖了抖,一時(shí)間不敢去和惡龍對視。

    相重鏡見顧從絮真想啃人了,忙拽著他讓他回識海里。

    顧從絮不滿得很,憋著氣化為龍形將自己的龍紋燈盤在中央,氣呼呼地生悶氣去了。

    相重鏡正要和他說話,易掌門已經(jīng)開始滿臉通紅地道歉了。

    相重鏡并未覺得冒犯,寒暄了幾句被易掌門請去喝茶賠罪。

    劍尊對喝茶沒什么興趣,但又不好拂了易掌門面子,只好笑著跟著去了。

    易掌門是個(gè)十分大大咧咧的性子,待人真誠沒什么壞心,還特意將自己珍藏的茶餅?zāi)贸鰜泶汀?/br>
    他應(yīng)該極其喜歡那茶,原本心疼得只掰了一點(diǎn)茶葉放在茶壺中,好一會(huì)才后知后覺這是招待劍尊的,立刻掰了一堆放進(jìn)去,動(dòng)作干凈利索,絲毫不見方才的摳摳搜搜。

    相重鏡余光掃見,詫異地挑挑眉,全然不知道為何易掌門對自己這般推崇。

    沏好了茶,易掌門一邊倒茶一邊故作鎮(zhèn)定道:“劍尊來臨江峰,可是有要事要做?”

    易郡庭在一旁插嘴道:“爹,劍尊說是來做客的呢。”

    易掌門瞥了自家蠢兒子一眼,心想劍尊去查當(dāng)年真相之事已是三門人盡皆知的“秘密”了,真相還未大白,他怎么可能會(huì)無緣無故來臨江峰?

    也只有易郡庭會(huì)相信相重鏡是來單純做客的了。

    相重鏡并不想對真心待他之人有一絲一毫的利用,笑了笑,道:“我的確是來做客的?!?/br>
    易掌門將茶杯輕輕放在相重鏡面前,煞有其事道:“看吧,劍尊說是來做客……???”

    回過神的易掌門詫然抬頭。

    相重鏡沖他一笑,道:“在三毒秘境,郡庭幫了我許多,我此番路過,自當(dāng)過來拜訪。”

    易掌門愣了愣,接著老臉一紅,為自己以己度人的小心思感到羞愧。

    易郡庭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又眼巴巴拽著相重鏡的袖子,道:“那劍尊可急著要走,能在臨江峰小住幾日嗎?”

    相重鏡想了想,道:“也好。”

    易郡庭立刻歡呼,易掌門也驚喜地看著他,對上相重鏡探究的視線忙干咳一聲,裝作莊嚴(yán)的模樣,說了幾句客套話。

    臨江峰的確是修養(yǎng)靜心的好地方,相重鏡被安排在一處懸崖邊的院落,一出遠(yuǎn)門便能瞧見無數(shù)云海仿佛潮水似的撲面而來。

    易郡庭眼睛亮晶晶:“劍尊喜歡這里嗎?!”

    相重鏡笑著撫摸他的腦袋:“喜歡,多謝。”

    易郡庭開心得不行,歡天喜地地跑了。

    相重鏡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后,才披著黑色長袍,慢條斯理地走向懸崖邊。

    云海依然在飛快涌來,穿過相重鏡身邊時(shí)帶來一股徹骨的寒冷,仿佛秋日帶著霜?dú)獾陌嘴F似的。

    相重鏡面不改色地?cái)恐聰[坐在懸崖邊,雙腳懸在峭壁上,衣擺被風(fēng)吹得胡亂掀起,垂著眸往腳下的萬丈深淵看去。

    顧從絮擰著眉頭出現(xiàn),坐在他身邊,道:“你就不怕掉下去嗎?”

    “怕什么?”相重鏡懶洋洋地晃蕩了兩下腿,偏頭笑著看他,“你不是還在嗎?”

    顧從絮對上他的視線,不知怎么突然感覺心間似乎塌陷了一塊,一股無名的感覺席卷整個(gè)腦海,讓他莫名愉悅。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道:“如果我不在呢?”

    相重鏡沒想到他會(huì)這樣回答,疑惑道:“那你去哪里?”

    云海傾瀉著從兩人身邊穿過,白霧將他們吞沒,哪怕近在咫尺也無法看清楚對方面容。

    加上方才這句話,相重鏡莫名覺得心慌,本能伸出手朝著面前的人探去,似乎想要留住他。

    下一瞬,他指尖觸碰到一個(gè)柔軟的東西。

    云海白霧飛快散去,帶起兩人披在肩上的墨發(fā)。

    相重鏡和顧從絮正伸著手指不約而同朝對方探去,五指指尖剛巧觸碰上,沒有偏離半分。

    周圍一片死寂,兩人全都愣住了。

    好一會(huì),相重鏡的手指不受控制猛地一顫才將他從呆愣中喚醒,他立刻將手縮了回來,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去看面前的云卷云舒,只是耳根紅得險(xiǎn)些要滴血。

    顧從絮終于確定相重鏡是在害羞,但他有些不理解,為什么只是碰個(gè)手他就耳朵紅成這樣,明明他們連渡龍息都渡過兩回了。

    相重鏡默不作聲,根本不知要如何開口說話。

    顧從絮見狀,便決定自己問問。

    “你剛才……”

    他才說了三個(gè)字,相重鏡突然像是被驚醒了似的,胡亂隨手一指,故意打斷顧從絮的話,道:“啊,你看,那是不是寺廟?”

    顧從絮擰眉,順著他微微發(fā)抖的手朝下面看去。

    一波云海散去后,深淵下方的場景顯露出來,那斜下方竟然真的是溯一的寺廟。

    那寺廟還挺大,從這個(gè)角度看過去能瞧見寺廟大半的場景。

    說來也巧,方才相重鏡路過寺廟時(shí)沒瞧見寺廟中有人,但在這個(gè)時(shí)候,他卻眼尖地瞧見寺廟當(dāng)中隱約有兩個(gè)人站在一片空地上。

    相重鏡瞧不太真切,也沒再繼續(xù)糾結(jié)方才那個(gè)小意外,縱身就要往下躍,打算看看能不能在半空看到里面的人是誰。

    只是他還沒跳,就被顧從絮一手扣住了腰,硬生生按在了原地。

    相重鏡:“你做什么?”

    “那是宿蠶聲和……”顧從絮皺眉想了好一會(huì),才不悅道,“那條沒用的小毒蛇,你現(xiàn)在下去做什么,那禁制又打不開。”

    相重鏡詫異:“晉楚齡也在?”

    顧從絮:“嗯?!?/br>
    見相重鏡深思,顧從絮立刻如臨大敵:“你……你不會(huì)要去見他吧?”

    相重鏡聞言古怪地看著他,道:“在你心中,我是善人?”

    顧從絮:“……”

    他竟然不知如何反駁。

    “我只是在想,或許我們都猜錯(cuò)了,劫走宿蠶聲的并非是溯一,而是深諳法陣的晉楚齡。”相重鏡瞇著眼睛看著下方仿佛螞蟻似的兩個(gè)小人,“這寺廟的禁制應(yīng)該也是晉楚齡下的。嘖,溯一倒是好手段,將他們兩個(gè)全都搜羅到一起去了?!?/br>
    顧從絮還記得晉楚齡就是那個(gè)將相重鏡封印在定魂棺六十年的罪魁禍?zhǔn)?,神色陰沉道:“我吃條蛇加個(gè)餐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相重鏡笑吟吟地說:“不行哦。”

    顧從絮知曉晉楚齡是相重鏡之前的未婚道侶,根本見不得相重鏡維護(hù)他,一聽這話立刻氣咻咻地用腳后跟踢了一下峭壁,差點(diǎn)把自己給震到深淵底下去。

    顧從絮坐穩(wěn)后,悶悶道:“為什么不行?”

    “我之前不和他計(jì)較是還未確定當(dāng)年他是否和算計(jì)我的幕后之人有勾結(jié)?!毕嘀冂R笑了起來,眸底卻一片冰冷,“而現(xiàn)在他救了宿蠶聲,并出現(xiàn)在溯一的地盤,答案便已確定了。”

    顧從絮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萬一他們和曲危弦一樣是被人利用的呢?”

    見惡龍還在記恨曲危弦,相重鏡哭笑不得,道:“他們沒那么蠢,再說了,就算當(dāng)年是被利用的,這六十年足夠他們反省過來了,但知曉我是冤枉的,他們依然在幫溯一做事,這已經(jīng)足夠說明立場了?!?/br>
    顧從絮這才稍稍高興了些,他道:“那你剛才為何說不行?”

    相重鏡撐著下頜,懶散地道:“直接吃了多沒意思啊?!?/br>
    顧從絮皺眉。

    在惡龍看來,最惡毒的懲罰方式就是吞下腹,讓他尸骨無存了,但見相重鏡這副好像在算計(jì)什么的樣子,似乎并不打算讓他們輕松死了?

    看出來相重鏡沒打算諒解,顧從絮松了一口氣。

    相重鏡輕輕吸了一口氣,終于忍不住,偏過頭神色古怪地看著顧從絮:“惡龍。”

    惡龍迷茫:“嗯?”

    相重鏡幽幽道:“事都說完了,你打算什么時(shí)候把爪子從我腰上松開?”

    顧從絮:“……”

    第67章 陣法陣眼

    顧從絮爪子還是沒松,無辜道:“之前我也抓過。”

    相重鏡臉一綠,掐住顧從絮的手腕往旁邊一甩,從懸崖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惡龍,淡淡道:“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你若是再這樣動(dòng)手動(dòng)腳,當(dāng)心我……”

    相重鏡本來想像威脅其他人一樣用“一劍削了你”來震懾,但話到嘴邊卻根本說不出來,他噎了一下,才甩下一句:“……當(dāng)心我再不理你。”

    相重鏡自己說完都驚覺這句話怎么那么像道侶之間發(fā)小脾氣,他臉更綠了,沒臉繼續(xù)待,匆匆離開。

    顧從絮孤身坐在懸崖邊,有些奇怪地按住自己狂跳的心,一時(shí)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心跳得好像要跳出來。

    他吹了一會(huì)冷風(fēng),看著空蕩蕩的旁邊,莫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