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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奶味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姚纓瞧著譙氏真要哭了,收起了玩笑的心情,有些無奈道:“你別擔(dān)心了,我就是晚上沒睡好,想的事情多了,過幾天就會好的?!?/br>
    春天的夢,能做不能說,畢竟在譙氏的心目中,她就是個純潔無暇的小公主,即便已經(jīng)跟男人同床共枕,那也是被逼無奈,內(nèi)心依然是美好純粹,不染纖塵的。

    譙氏反復(fù)觀察著小主子的神色,又多問了幾句,這才放下心來,抹掉眼角的那點濕意:“不是我擔(dān)心過度,而是想著姑娘得有條后路,若是太子娶不了姑娘,以姑娘的品貌,尋個殷實的好人家不難,可要是有了孩子,有了更多牽扯,就不好辦了?!?/br>
    生過孩子的女人,再找人家,長得再美都會遭人詬病,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想瞞又能瞞得了多久。

    沒想到奶娘想到這么長遠(yuǎn)的姚纓有點驚到了:“就不能不嫁人,讓我獨自美麗,清清靜靜的過,我娘留給我的嫁妝,也夠我們生活到老了吧,沒必要再另尋靠山。”

    退一萬步說,她手頭不還有張地形圖,一條條的路還有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里,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就去尋寶,她不貪心,也不圖大富大貴,算著夠她和奶媽過上不愁吃住的日子就成。

    “這都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倘若太子這邊走得通,最好不過了。”譙氏就是所嫁非人,她命不好,沒有嫁對人,但不希望小主子步自己的后塵。

    這對親如母女的主仆頭一回在未來日子如何過的話題上說開,但顯然,兩人并沒有達(dá)成共識。

    譙氏是典型守舊女人的老派思想,女人最大的仰仗就是男人,遇到靠譜的好男人,就得抓住了。而姚纓更看重自己的感受,她可以虛與委蛇,做戲做到以假亂真,但真要找個男人過一輩子,必須是她足夠喜歡,心意明確,受不得一丁點的委屈。

    一晃眼太子上山好幾日了,姚纓沒有再打發(fā)玲瓏去前院,太子不想她知道的事,她就是急得抓心撓肺也探不出零星半點,最后傷心傷身的都是自己,多不劃算。

    姚纓有意要修修自己的性子,叫玲瓏弄來幾盆冬菊和臘梅放在廊下,她在正午陽光最暖的時分坐在廊下賞賞花,看那云卷云舒,慵懶得像只被捋順了毛的貓兒,偶爾詩興大發(fā),備上紙筆寫下自己的大作,掛在寢室里自我陶醉的欣賞。

    譙氏和玲瓏一旁看著,小聲咬耳朵。

    “她得多走走?!?/br>
    “她得動起來?!?/br>
    誰去說?

    譙氏笑看著玲瓏,雙眼不如二八少女那般澄澈,但依然有神,看得玲瓏心里發(fā)慌,到底隔著年歲在,對視不了一會,玲瓏就敗下陣了。

    “主子!”

    玲瓏輕聲走到姚纓身側(cè),柔柔地喚。

    “嗯?”姚纓回得也是極為散漫隨意,突發(fā)奇想的她正彎著腰給一盆冬菊涂上嫣紅的豆蔻。

    皇后也愛花,并自詡是真愛,姚纓依稀記得,有個宮女不小心弄摔了姚瑾最愛的那盆牡丹,就被杖責(zé)了五十大板,可惜人沒能熬過去,自此芳魂隕落。

    姚纓和姚瑾不一樣,花是花,人是人,花再美,也沒有人命重要,更何況,那盆牡丹是可以救活的。

    所以,她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姚瑾那樣的人,當(dāng)然姚瑾也變不成她,指不定內(nèi)心如何羨慕嫉妒,誰讓她是唯一能夠睡在太子身邊的女人呢。

    “主子!”玲瓏再喚。

    “我耳朵很好,聽得到?!?/br>
    玲瓏試著用歡快的語調(diào)說:“村長今早送了幾只羊過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那羊可逗了,喂它吃苞米,它還咩咩叫呢?!?/br>
    是說一大早隱約聽到羊叫,原來真有羊來了,姚纓好奇心被勾上來,不禁在想,該不會是那天在草垛子邊碰到的那幾只羊吧。

    到了廚房后面臨時圍起來的木柵欄那里一看,果真是那幾只。

    姚纓對曾經(jīng)想要攻擊自己的那頭大公羊印象深刻,昂頭挺胸在柵欄里頭走著步,像個高傲的戰(zhàn)士,不過一看到姚纓,戰(zhàn)士慫了,咩叫著退到另一邊角落里,離姚纓能有多遠(yuǎn)就有多遠(yuǎn)。

    姚纓站在柵欄邊,手里抓著一把牧草,幾只羊湊過來,吃她手里肥美的草葉子,而姚纓也終于如愿摸到了小白羊。

    小羊吃得香,又被姚纓摸舒服了,親昵地在她掌心蹭了蹭,可愛到不行。

    大公羊似乎還對周祐踢的那一腳有陰影,即便踢它的男人不在,它也不敢再來惹姚纓,一只羊孤獨地躲在角落里,寧可低著頭嚼地上寡然無味的枯草,也不要向敵人屈服。

    玲瓏不知姚纓和大公羊之間的宿怨,直道那羊古怪,不識貨,好東西不吃,非要啃枯草。

    姚纓驀地一笑:“那是沒餓得!”

    “這邊走!”

    “好的!”

    這聲音,姚纓倏地轉(zhuǎn)過頭,遙遙望了過去。

    路那邊的男人察覺到了什么,也轉(zhuǎn)了過來,看到那張英俊得很有男人味的臉的那一刻,姚纓就知道,是他了。

    出乎意料,猝不及防。

    對外已經(jīng)是個死人的男人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出現(xiàn)在了姚纓面前。

    沈三跟在趙無庸身邊,有意讓著趙無庸,慢慢的走,姚纓的眼神看過來,盯住了他,他也只是出于禮貌地笑笑,然而移開了目光,落到了柵欄那邊,將背在肩上的包袱改拎在了手上,似乎準(zhǔn)備掏家伙干活了。

    趙無庸領(lǐng)著男人到墻邊,那里堆著不少木板還有磚瓦。

    “不說羊棚做得多大多好,但起碼要結(jié)實,能夠遮風(fēng)擋雨,尤其刮大風(fēng)了不會垮,還有進(jìn)進(jìn)出出,清掃沖洗起來也要方便。”

    認(rèn)真聽著雇主的訴求,沈三蹲下了身子,打開包袱,將要用到的工具一一擺出來,一只手還在地面上劃著什么。

    姚纓怔怔望著,一時間走了神,過往的一幕幕畫面般閃現(xiàn)在腦海里。

    五哥和太子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太子知人善用,但也強(qiáng)權(quán)鐵腕,只要是他認(rèn)為對的就一定要做到,五哥則不一樣了,他行事溫和,待人也隨和,除了對她有著異樣的堅持,別的事上,他從來都是寬容和煦的。

    眼前的這個沈三,不像五哥,但就是他。

    姚纓的直覺如此堅定地告訴自己。

    趙無庸在這里,姚纓別說跟男人說話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要控制住。

    不想認(rèn)慫的姚纓從從容容將手里的牧草喂完,又挨個摸了摸幾只羊,接過玲瓏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就不慌不忙地離開了,路過男人身邊時,沒有再看他一眼。

    直到那抹豆綠色的背影遠(yuǎn)離了自己,沈三方才抬了頭,回身望了一眼,唇角勾出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

    真好,終于又見面了。

    十妹見到他,怕也是開心的吧。

    姚纓后面走得極快,玲瓏有些跟不上,回到了屋里,姚纓捧著杯子喝了好一會的香茶,待到心里頭翻涌的驚濤駭浪徹底平復(fù)后,她才把杯子放下,招來玲瓏壯似好奇的打聽。

    “那羊棚可不是一天就能做成的,趙總管真要留一個外男住下來?”

    她這里離廚房不遠(yuǎn),雖然隔了道門,又有下人值夜,可五哥真要做點什么,那幾人又如何能攔得住,更何況姚家人慣會用陰招,明槍易躲,暗箭就難防了。

    玲瓏聽主子一說,也愣了:“趙總管好像安排沈三住的前院,又派了下人給他打下手,說是幫忙,其實也是有意看著他,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事吧?!?/br>
    “是嗎?”姚纓扯了扯唇,笑笑,“但愿了。”

    玲瓏恍恍惚惚,有些愁,怎么辦,主子好像很瞧不上這種鄉(xiāng)野村夫,該如何打消主子對沈大哥的偏見呢?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沈大哥是個好人。

    沈三住在這里,如同隨時要炸的火.藥筒,姚纓很難真正靜下心來,即便她表面上看著與平時無異。

    譙氏比姚纓還急:“這位也是胡來,什么地方都敢闖,真就不怕死了!要不我去找他,問他是個什么意思,要是沖著那個來的,姑娘給他就是?!?/br>
    姚纓苦笑:“要是這么簡單就好了?!?/br>
    偏偏這時候,太子那邊有消息了,許游送了個做工精美的匣子過來,外頭用小巧的金鎖鎖上了。

    “殿下說鑰匙在您這里,打開有驚喜?!?/br>
    鑰匙?

    姚纓懵了,哪里有?她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點開評論區(qū)暖心到爆,有點想哭,原諒作者情緒波動大,偶爾感性起來自己都怕。這文之前斷更過一段時間,作者那時正在做心理疏導(dǎo),老師建議把喜歡的事堅持做完,興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今年尤其艱難,尤其作者這種孑然一身在武漢打拼的社畜,線上線下都是一塌糊涂,也不多想了,渣作者努力寫完,不管結(jié)果怎么樣,至少問心無愧了。感謝,感恩!紅包隨后送上!愛你們!

    第33章 夜襲

    匣子不大, 有點長,姚纓比劃了一下,比她指尖到手肘窩還要長一點, 不會是扇子吧?

    要真是,除非純金純銀做的, 否則姚纓都想鄙視太子了, 擺著棺材臉要她猜猜猜也就罷, 送個禮還這么沒新意,真把她當(dāng)三歲小娃娃敷衍了。

    不過,姚纓兩手捧起匣子掂了掂, 匣子本身就有點重, 但里頭的東西, 絕對到不了純金純銀的分量。

    只有她拇指大小的金鎖也像是特制,姚纓尋了個會撬鎖的下人都沒辦法弄開。

    不如直接砸了?念頭一閃現(xiàn), 就被姚纓瞬間否決了。

    匣子好看,鎖也漂亮, 里頭不裝任何東西, 都能賣出個好價錢, 砸了太可惜, 會過日子的聰明女人做不出這事。

    平白又多了一樁心事。

    姚纓斜靠在榻上, 暗道太子好心機(jī), 人不在她跟前,都能引得她去想他, 揣測他,大半個白日,她什么都沒做,就盯著矮幾上的匣子, 想那壞心眼的冤家去了。

    姚纓太過入神,玲瓏進(jìn)來換湯婆子,她都未曾察覺。

    玲瓏把換上熱水的湯婆子遞給主子,聞到一股陌生的淡香味,余光一掃,瞧見那匣子,脫口就說道:“這匣子里的東西一定很貴重?!?/br>
    姚纓回神看了看玲瓏:“你又知道了?”

    玲瓏在宮里浸yin久了,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指著匣子外殼上的精貴裝飾:“用香料熏制的特等木料做成,還有美玉,寶石點綴,打磨光滑,包漿圓潤,就是用這空匣子換一棟宅子,識貨的人肯定愿意,還會覺得自己占便宜了?!?/br>
    “所以呢?”姚纓用眼神鼓勵玲瓏說下去。

    玲瓏遲疑了下,含蓄道:“若只是用這匣子裝尋常物件,未免太,太大材小用了?!?/br>
    匣子是太子命人送來的,玲瓏又懼怕太子,自然不敢說大實話,姚纓就沒那么顧忌了,她撫摸匣子上嵌著的龍眼大的珍珠,直言不諱:“何止是大材小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br>
    玲瓏當(dāng)自己沒聽到,匆匆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她又折了回來,面上略施薄粉,口脂也是粉粉的潤,瞧起來有點嬌不勝羞的意味。

    將香茶和零嘴端上矮幾,玲瓏問主子還有沒有別的事要吩咐,沒的話,她就出去干活了。

    姚纓目不轉(zhuǎn)睛望著玲瓏窈窕背影消失在門口,美人無論男人,她都愛看,養(yǎng)眼的同時,心情也好,只是玲瓏最近舉止實在有些反常,她不得不多想。

    姚纓是夢里思春,人前不顯,玲瓏這張臉走出去,任誰都能看出天要下雨,大姑娘要嫁人了。

    姚纓想到譙氏昨晚提的一嘴。

    那人住進(jìn)來后,玲瓏跑廚房更勤了,茶水比平時煮得多,點心也比平時做得多,不見屋里頭誰多喝多吃了,那么,多出來的那些怕是祭了外來人的五臟廟。

    姚纓留了個心眼,把譙氏叫進(jìn)來,讓她看看玲瓏這時候在做什么。

    譙氏才把手頭的鞋墊子做好,就趕急趕忙跟過去了。

    玲瓏果然是在廚房后頭的羊圈那邊。

    體格精壯的漢子搭著□□在墻頭敲敲打打,玲瓏就在一旁仰頭看著,手里提了一個銅漆小茶壺,杯子也有,特別的齊全周到。

    那人只要累了,渴了,隨時都能享用到驅(qū)寒提神的香茶。

    遠(yuǎn)遠(yuǎn)瞧著的譙氏搖了搖頭,并沒有走近,扭身回去告知姚纓。

    姚纓聽后沉默片刻,腦子里把玲瓏和沈三拼湊在一起,年齡差不大,容貌上瞧著,居然還有點搭。

    不過,五哥已經(jīng)不是高高在上的藩王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身份,興許還有牢獄之災(zāi)。從這方面考量,姚纓突然又覺得她這個曾經(jīng)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哥哥有點可憐,不能以真面目見于世人也就罷,早到了說親的年紀(jì),居然連個小宮女都難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