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里，向他示好的變種人孩子也一樣多——比起美國隊長，林德爾和人類割裂開來的身份，對于這些變種人的孩子們來說反倒更容易得到認同，他們都是被主流社會所排斥著的“異?！保鳛樾”娙后w抱團取暖無可厚非。

    甚至某種意義上，林德爾的身份承載著他們的理想狀態(tài)——作為“異?！钡淖约阂材軌蛟谶@樣的世界里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生活下去的美好愿望。

    查爾斯早就已經(jīng)從一線教師的團隊里退了下去，他的年齡擱在普通人里早該退休，只是因為變種人的身體素質(zhì)普遍要比普通人類好一個檔，精氣神又還算不錯，才一直繼續(xù)擔任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的名譽校長。

    埃里克的情況不遑多讓，那個用來屏蔽心靈通話的頭盔早就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式，如今擱在自己的房間里，當一個和臺燈燈罩差不多的房間擺件。

    兩位老頭子的晚年生活過得輕松快樂，兩把剪刀在庭院里上下翻飛，取代了原先園藝師的工作。等林德爾撥開灌木叢走進來以后，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一人占據(jù)了一個躺椅，膝蓋上覆蓋著一張薄毯，搖搖晃晃地坐在庭院里曬太陽。

    “·····現(xiàn)在可是夏天，這樣都不熱嗎？”

    林德爾抱怨道。

    時值苦夏，他自己的體溫調(diào)節(jié)中樞都需要額外為了降溫而消耗魔力。

    “老年人可是有很多地方都要注意的?！?/br>
    埃里克說道：“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啊?！?/br>
    “學生們都還沒放暑假呢，而且今年決定留校的孩子們也很多，等過段時間我還得給準備申請大學的學生寫推薦信?！?/br>
    查爾斯則是指了指他們兩個人的頭頂，解釋清楚了為什么還需要毯子來保溫：“有個學生幫忙給我們這里放了一團冷空氣，其實我這兒氣溫并不高?！?/br>
    林德爾聞言立刻就擠過去蹭天然空調(diào)，讓埃里克嫌棄地多看了他一眼。

    最初見面的時候，對方還是個在集中營里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的少年。而現(xiàn)在，手臂上那個集中營的烙印早已經(jīng)變得淡薄而模糊，他們也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在任何人看來都足夠跌宕起伏的一生，林德爾伸出手，輕描淡寫地撣過埃里克肩膀下淋巴結(jié)的位置，又伸手拍了拍查爾斯的膝蓋，像是當初跟在霍華德身邊那樣做了些不起眼的“小動作”：“你們沒想過去什么地方旅游嗎？”

    “以我們的身份，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會太引人注目吧，偶爾倒是想去埃里克的小島上逛一逛，不過這就是極限了。”

    查爾斯笑起來：“整段人生都過得吵鬧，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我非常滿意。”

    林德爾看了他們半響，突然感嘆：“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克勞利和亞茨拉斐爾一樣?！?/br>
    他的養(yǎng)父們也是這樣形影不離，雖然有著不同的立場和出身，但仍舊相處得相當融洽，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在地球的什么地方。

    查爾斯也從埃里克那兒聽說過這兩位在人類的世界當中不斷游歷的天使和惡魔，聞言忍俊不禁：“聽上去確實是這樣，我們兩個在大半輩子的時間里也都是立場相悖呢。”

    “只是看上去那樣而已?！?/br>
    埃里克·蘭謝爾忍不住補充：“各種各樣的理由，比如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愚蠢的人類都覺得強大的力量需要互相牽制?！?/br>
    “就連這種說話方式都很像?！?/br>
    林德爾強調(diào)。

    不遠處，史蒂夫正在和排球場上的學生們笑鬧在一起，等著在一會兒舉辦一場友誼賽，而查爾斯面前金發(fā)的妖精，看上去臉上仍舊沒有留下歲月一絲一毫的刻痕。

    “之前全世界到處都發(fā)生地震的事件多虧了你們?！?/br>
    他說：“我都已經(jīng)做好重新再啟動腦波增強儀的準備了。”

    “得了吧，一把老骨頭用那種東西都不怕得腦血栓?！?/br>
    埃里克翻了個白眼，“然后因為突發(fā)性腦溢血突然暴斃?！?/br>
    “怎么會呢，人類的血液里也含有鐵元素，就算真的得了腦血栓你也能想辦法幫忙疏浚的?！?/br>
    查爾斯挑著眉毛笑起來。

    “……就那么相信我？”

    埃里克悶聲說：“那可是腦子，稍微一不留神就能把人類的大腦攪和成一團漿糊，你得感謝我到現(xiàn)在都沒得帕金森，用變種人的能力也還算穩(wěn)妥?！?/br>
    “那可是你，埃里克，那可是你?！?/br>
    澤維爾天才少年學院的名譽校長笑得一派理所當然：“我當然會相信你，這和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一樣是顯而易見的公理?！?/br>
    “……可是物理法則也是會隨著圣槍的拔出而剝落的，復仇者聯(lián)盟上次提供的報告我看過了?！?/br>
    “那么就限定在世界毀滅之前我都會一直相信你好了。”

    查爾斯回答。

    *

    另一邊，史蒂夫被圍在了一大群的學生當中，每個人眼睛都閃閃發(fā)亮，能夠近距離接觸美國隊長的機會沒有人會放過。

    “您喜歡什么類型？”

    有大膽的女孩子開口：“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嗎？”

    史蒂夫醒著的年齡和這群高中生年齡差也沒差出多少歲，被這樣的問題問得立刻就臉紅起來，這種反應(yīng)反而大大加強了學生們的好奇心，圍著他不依不饒地問東問西。

    “沒有女朋友。”

    史蒂夫連連擺手，連耳朵尖都紅了：“這種事情，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