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遲沒有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 而是布魯斯打開了門站在他面前。

    挑了挑眉， 以眼神詢問他：怎么了。

    迪克告訴他是時候下去吃早飯了。

    布魯斯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本來迪克應(yīng)該就這樣下去，但他視線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移，讓他猛地用余光看到了床上一個裹緊了被子卻還是露出來了的白色腦袋。  ？？？

    還真給達(dá)米安說中了？

    真就睡一起啊？！

    他目瞪口呆地提出要和布魯斯用完早飯后在書房談?wù)劇?/br>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迪克蹙起了眉頭。

    那可是一個冷冰冰的機(jī)器人。

    “他究竟是誰？”

    布魯斯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詭異了，讓他不得不懷疑。

    他對小機(jī)器人有點好過頭了， 表現(xiàn)的甚至像個**...

    但迪克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達(dá)維徳并非只是一個簡單的機(jī)器人。

    布魯斯捏著鼻梁閉上了眼睛， 他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你知道墓園…離我父母的墳?zāi)共贿h(yuǎn)之處，還有一處我常去的墓。只不過它的位置有些隱蔽?！?/br>
    “我知道?！?/br>
    迪克點了點頭：“萊恩...布萊克？我記得好像是這個名字?！?/br>
    “是他…”

    布魯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陰郁：“他曾經(jīng)是我的朋友…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 我和阿爾弗雷德想要救他。但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他死在手術(shù)臺上，十六歲?！?/br>
    迪克沉默了半晌。

    他突然詢問道：

    “但他…不…等等。你們在一起了？？？對不起我腦子有點混亂，所以達(dá)維徳？你們是…”

    “什么？不，當(dāng)然不?！?/br>
    布魯斯匆忙擺了擺手：“這當(dāng)然不可能…我們是在很小的時候認(rèn)識的。他只是我的朋友，我這樣做，也僅僅是為了...彌補(bǔ)?！?/br>
    那雙鈷藍(lán)的眼睛沉寂了下來：“我這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幫助，僅僅能讓自己有些心理安慰。”

    “我無法忍受，親眼看到他死去?！?/br>
    “所以他…”

    “所以他終究不是那個人。只是一個仿生人，平和，安穩(wěn)地在這里生活下去。”

    …

    “那么我究竟該怎樣讓他幸福？”

    達(dá)維徳疑惑地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在長筒襪上來回畫著三角形。

    兩條又細(xì)又長的腿來回擺動著，達(dá)維徳對他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有些不滿。

    從頭到腳幾乎看不出一絲肌rou的輪廓，讓達(dá)維徳忍不住懷疑韋恩企業(yè)破產(chǎn)在即，蝙蝠俠省去了大部分材料來給他制作了這副纖細(xì)的身體。

    [...像你之前一樣？]

    杰森剛這樣說完，就馬上閉上了嘴。

    不了，還是別像之前一樣了。

    但他聳聳肩，還是勸道：[反正我對此毫無頭緒，你還是自己揣摩吧。]

    “我覺得他根本不像其他的夢魘騎士…不…”

    達(dá)維徳皺起了眉：“夢魘騎士們究竟和蝙蝠俠有哪里不同？他們更像是人類嗎？”

    [你為什么會這樣想？]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擊垮他們，讓他們成為夢魘騎士的，是強(qiáng)烈的情感?！?/br>
    他抬起手指摩挲著遮住膝蓋的長襪邊緣：“或者說，嗯，他們的理智沒有蝙蝠俠那樣強(qiáng)大。某種厄運(yùn)讓他們徹底崩潰，也讓他們徹底跌下神壇，重新?lián)碛辛巳诵??！?/br>
    [你覺得蝙蝠俠是神？]

    “不是。”

    達(dá)維徳搖了搖頭：“但他近乎擁有神性。他理智、冷酷，強(qiáng)行逼迫自己沒有感情。相反，克拉克是神，但他卻擁有著人性?！?/br>
    他想到不義蝙蝠。

    他和主世界的蝙蝠俠非常相似。

    但他并非沒有感情，他只是將自己的情感全部壓抑。

    他只是將哥譚，將世界的優(yōu)先級至于了個人情感之前。

    并且拒絕溝通，把所有的一切都藏進(jìn)心里。

    而破曉詭燈，則幾乎是情感完完全全的表露。

    “為什么像個正常人一樣，由情感支配行動，就會是…‘不正常’的蝙蝠俠呢？”

    他反倒覺得夢魘騎士們都很好。

    但現(xiàn)在他遇到了難題。

    他不知道，該怎樣讓殺戮機(jī)器幸福。

    他看起來很好，什么也不缺，什么也還沒有發(fā)生。

    達(dá)維徳覺得還是像破曉詭燈一樣，或許不做蝙蝠俠才能讓他幸福。

    他在心中盤算著，究竟該怎樣讓布魯斯不再做蝙蝠俠。

    房間門突然在這個時候被推開，布魯斯一邊穿著外套，一邊用肘部推開了門：“達(dá)維徳？”

    “yes sir.”他飛快地?fù)P起一張小臉 ，眨著漂亮的眼睛看向布魯斯：“我有乖乖坐在這里等你回來?！?/br>
    布魯斯的眸色溫和，他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不會很無聊嗎？你等我的時候，想做些什么都可以。”

    有些時候，達(dá)維徳會顯得過于像一個人類。連布魯斯也忍不住只把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孩子來看待。

    達(dá)維徳搖了搖頭，揚(yáng)起笑容：“不，等待你讓我覺得既快樂又充實。我沒有覺得無聊。”

    “等待又怎么會讓你快樂？”

    “每一秒你都像是要推門進(jìn)來，每一秒都有等待的原因，知道你會來，我就會很開心?！?/br>
    布魯斯捧住了他的臉頰，無奈地彎了彎唇角：“我可沒有在你的腦子里加入這種指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