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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蓄意謀娶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還是他主動說話,拉林愉和好。

    “磕哪兒了?”

    林愉坐在塌上,不愿意和他挨著,也不愿意叫他看,傅承昀頭疼,開始跟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次刺殺嚇到他了。

    林愉的眼淚被他念叨半個時辰,硬生生給念叨回去了。

    “別的我也隨你鬧,要我追你我也追你,但你瞧瞧你自己不拿自己當(dāng)回事,萬一那野獸闖進(jìn)來,怎么辦?我和離再當(dāng)一回鰥夫嗎?”

    林愉垂頭,憤憤道:“你反正要做鰥夫的…”

    “你說什么?”傅承昀這下可不管她可憐不可憐,抓著她的手嚴(yán)厲道:“誰叫你詛咒自己的,快呸呸呸?!?/br>
    “你又不信神佛,管我怎么說,明明就是?!?/br>
    林愉正惱,焉會收回。傅承昀是不信神佛,可對于林愉總諸多恐慌,哪怕虛無縹緲?biāo)膊辉敢饬粝陆z毫意外。

    兩人各自惱著,最后傅承昀舍不得她餓,主動問她,“氣完了嗎?”

    “沒完。”

    “那怎樣能氣完?”他試探著我碰她,“你該上藥了,飯也該吃了。”

    “手疼,上不了藥也吃不下飯?!?/br>
    林愉甩開他,“我都知道錯了,是你甩的我,我傷沒好又被你甩傷?!彼淹笞由斐鰜?,上面果真有著一小片紅痕,疼沒多疼,但林愉心里不樂意。

    “我們都和離了,你還動不動訓(xùn)我,你不講理。”

    姑娘家委屈極了,又是他沒有追到的姑娘,傅承昀能怎么辦,只能貼過去吹吹委屈的傷口,“甩你是我不對,我認(rèn)罰?!?/br>
    “那你把地上棋子撿了,一個一個撿?!?/br>
    傅承昀沒答話,兀自蹲下風(fēng)雅的身姿,對著四散在地的棋子,認(rèn)命了。

    第五十六章 求救   相爺好像有些魔怔

    由傅輕竹發(fā)話, 遇刺一案交由薛知水負(fù)責(zé),連著好幾日上京城都在抓人。

    蘇家后院。

    天空泛白之時蘇文清才處理好事務(wù),他捶著疲憊的腰身打算在書房湊合一夜, 才要熄燈就看見一道黑色身影飛過。

    他謹(jǐn)慎慣了, 直接追了過去, 誰知竟是蘇夫人的院子。

    蘇文清憂慮更甚, 自兒子死去, 夫妻感情淡漠, 院子的人對蘇夫人也是表面恭敬實則敷衍。

    大半夜的, 蘇夫人房門竟虛掩著, 風(fēng)呼呼的往里面刮,他拾階而上,隱隱看見里面燭光昏昏, 有女子就在窗柩。

    他以為蘇夫人和往常一般思念亡子,推門進(jìn)去, 輕喘就在那一刻傳來——

    “勛郎,我叫你做是事情…你怎做壞了…”

    蘇文清頓在半面漆黑中, 常年壓抑的華發(fā)在那一刻好像諷刺的在冷風(fēng)搖晃。

    輕紗拂動,露出那個莽郎半面身姿, 竟是個頭戴獸骨的壯漢, 附身在蘇夫人脖頸,忽而狠撞上去。

    “恩…趙勛,輕些, 你要我命嗎?”

    “我怎舍得要梅兒性命,把命給你都成?!?/br>
    孟梅是蘇夫人閨名,而這個莽漢原名趙勛,兩家世交青梅竹馬, 本來成親理所當(dāng)然,誰知當(dāng)年趙家卷入貪污,一夕之間滿門盡去,孟梅也被壓著嫁給了蘇文清。

    她以為趙勛死了,沒曾想趙梅買兇,竟是落草為寇的趙勛。

    此時時過境遷,要說兩人有多深的情意并不見得,孟梅更多的是想要一把刀。

    “是嗎?”孟梅嬌媚一笑,多年矜貴之下放肆回應(yīng)他,嘴里卻說:“聽說你那兒子去刺殺被抓,你不心疼?”

    趙勛被她夾的去了半條命,包裹之下心神蕩漾,吻著她道:“不過是玩鬧生出的小子,不配我救。”

    孟梅眉眼蕩漾出微笑,身子如一葉扁舟湊近依附,“勛郎,你玩鬧時,是否把那人當(dāng)我??!”

    趙勛不說話,只要的更狠,他當(dāng)年九死一生回去,看見的就是她十里紅妝出嫁,他是怨她的。

    孟梅也由著他的力道,雙腿從半開的羅裙抬起,環(huán)住他的腰,喘著粗氣,“沒關(guān)系,重些,你可比蘇文清有勁多了?!?/br>
    “和我做的時候,別提他?!壁w勛不滿。

    孟梅不依,“呵,你在意也沒辦法,這是事實。不過,你若報了我兒的仇,我與他和離,跟你怎樣?”

    趙勛沖撞的動作一頓,“你可知你對上的是誰?”

    “傅,承,昀。”

    “那你這是叫我送死——”

    蘇文清看著兩具搖曳的身軀,他想進(jìn)去殺了他們,可多年隱忍叫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殺一個人好做,可善后難,為這樣的人毀去蘇家百年聲譽,他不能這樣做。

    當(dāng)年挑來蓋頭初見,她哭的梨花帶雨,那樣招人疼的女子他一疼就是半生。兒子亡故,他更多憐惜,想好好待她,沒了兒子她有他…

    可孟梅似乎不需要,應(yīng)該說她從來不需要他蘇文清。

    蘇文清費了好多力氣,轉(zhuǎn)身而去。

    夜里的風(fēng)很冷,吹的他煎熬不住,然后一抬頭他就看見不遠(yuǎn)處的人。

    這人依舊一襲紅衣,“清醒了嗎?”

    蘇文清茫然片刻,他一下子明白了,“是你引我來的,為什么?”

    “因為你是蘇葉陽的父親。”

    蘇文清如鯁在喉,“她也是蘇葉陽的母親,傅承昀——你究竟要做什么?”

    傅承昀道:“不是我要做什么,是她對我夫人做了什么,若非看在蘇葉陽的面子,早在當(dāng)初她和我家老夫人串通之時,她就死了?!?/br>
    蘇文清沉默,傅承昀輕笑一聲轉(zhuǎn)身,說:“明日我來,不會手軟?!?/br>
    蘇文清這下明白了,傅承昀是來尋仇的。

    次日。

    刺殺一案大白,買兇的是蘇夫人孟梅,沒等消息傳回皇宮,傅家便把蘇家圍個水泄不通,傅承昀親自上了蘇家大門。

    出事后孟梅便在院里布了人,傅承昀讓人守在外頭,褪了外衣只身而入,一把長劍出神入化,很快和人打殺一片。

    孟梅人多,傅承昀被人奪了刀壓住,他輕笑著掙脫,轉(zhuǎn)眼飛到孟梅前頭,渾身是血的人如同鬼魅,淌著血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飛揚。

    孟梅大驚,往后叫著,身后走來的蘇文清一見,順手拿著茶盞甩過,“傅承昀,你大膽?!?/br>
    那茶盞來勢洶洶,朝著兩人而來,孟梅覺的勢頭不對往邊上一躲,傅承昀拽著她兩人挨了一下。

    “啊——”

    熱湯順著孟梅的臉流下,蘇家一片大亂。

    崔閑山莊遠(yuǎn)在城外,蘇家如何林愉風(fēng)聲未聞,她頭疼的是傅予卿不知怎么回事不吃飯,林愉怎么哄他就是扒著窗口往外撇,懨懨的。

    “卿哥,先吃飯好不好?”

    傅予卿哼唧一聲,不張嘴也不吃飯。

    他生來乖巧,對林愉更是聽話的不行,這樣忽然鬧脾氣林愉也不知道怎么了,正要細(xì)問就聽外頭一聲馬叫,有一男子急跑而來。

    林愉扭頭去看,沒有注意到懷里傅予卿一下子亮起來的眼睛,嘿嘿笑道:“爹爹——”

    “傅夫人呢?救命了,你家相爺發(fā)瘋了,他要殺人?!?/br>
    薛知水一路狂奔,頭上官帽歪斜,人沒進(jìn)來就扯著嗓子大喊大叫,“好些血,夫人快去救命??!”

    林愉也嚇了一跳,甚至忘記捂傅予卿的耳朵,傅予卿看見來人睜著無辜的眼睛,等“傅承昀”三字出來忙的看向林愉。

    “薛大人,怎么回事兒?”林愉把孩子交代給人,自己穿了鞋子走到院子里面,“您說清楚些?!?/br>
    “傅夫人,”薛知水差點一腳跌出去,被管家扶著過來,“您先跟我去城內(nèi),來不及了,路上說!”

    他拽著林愉就往外跑,頗為頭痛。

    “您慢些…”

    薛知水一大把年紀(jì),被一個小輩無語的看著,面子有些掛不住,但又不是自家小輩,他不好教,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就是遇刺的事,其實是…是蘇夫人叫人嚇唬你的,相爺知道就打殺上門,好多血…相爺好像有些魔怔,要殺蘇夫人…”

    林愉直接打斷他,“勸不住?是你沒有說真話吧!”

    傅承昀雖殺人多些,但也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們做了什么別的事情,叫傅承昀這邊惱火?”

    薛知水沒想到林愉一個閨閣女子這般心細(xì)如發(fā),一時有些張不開嘴,蘇文清和他多年好友,他是想隱瞞一二的。

    “你不說,就別拉我下水,”林愉作勢要走,面上薄怒。

    若是簡單的嚇唬傅承昀自不會魔怔,薛知水覷著林愉的臉色,只好實話實說,“其實是…是刺客帶的刀劍個個淬毒。”

    林愉臉色一變,想起那天的驚心動魄,手腳有些冰涼,如若不是傅承昀派人相隨,刺客坐著的就是她的尸體。

    她自問從未對人以惡,世間險惡卻從未放過她一人,傅予卿…那是一個孩子?。?/br>
    林愉臉色不好看了,可以說是難看至極。

    薛知水見林愉也是固執(zhí)的性子,怕的狠也眼神詢問,只好接著道:“那天也不只夫人遇刺,府上南閣也遭襲擊,傅侯撐著護(hù)住了南閣,至今昏迷未醒?!?/br>
    傅長洲曾一代英才,即便久居一隅也有保命之法,此次為護(hù)姜氏挨了一掌,昏迷不醒。這也是多日沒消息傳出的原因,因為南閣亂成一團(tuán)。

    傅家接連出事,傅承昀這才下了狠心,他是一定要蘇夫人性命的。

    “停車,叫我下去。”林愉瞪著薛知水大喊。

    誰要死就死,宰了他們才好。

    薛知水焉能讓她下去,直接擋在馬車門口哀求,“縱使蘇夫人該死,蘇家滿門十幾口無辜,夫人忍心看血流成河,傅相戕害蘇家老幼入獄?”

    蘇夫人為兒魔怔,蘇文清卻是賢臣,若真鬧大了,傅承昀也得不到好,單憑薛知水跑來崔閑山莊就可看出有人要保蘇家。

    能在傅輕竹口諭和傅承昀刀劍之下保人,此人還能是誰?

    臣子榮衰,僅憑圣人一言。天家縱傅家出氣,卻不會為傅家損失能臣,就像當(dāng)初傅輕竹一國之母,仍舊在諫言之下出宮祈福。

    情意之上,永遠(yuǎn)是不可逾越的皇權(quán)。

    想通了,再睜開眼,林愉看著不斷倒退的景物,攢著手指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