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何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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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讓郝雨涵回房休息,和魏顥一起進(jìn)了岑勛的專屬房。 魏顥看著房間里布置的還不錯,問道:“師父,為什么這個飯館是你的名字命名?” “這個飯館算是我和這個掌柜的合資所開,這個掌柜的是我的兄弟。”李白坐在黃花梨木做的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道,“而且這家飯館的菜譜都是我寫的,我也是才知道這個岑勛竟然飯館名字竟然用著我的名字。” “師父你還會做飯?”魏顥驚訝地問道。 “嗯。”李白點點頭。 魏顥看著李白的眼神更熱切了,道:“師父教我廚藝吧!” “我不是你師父。”李白覺得魏顥的眼神有些瘆人,這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寶貝不成? “再說你到底想學(xué)什么?” “我什么都想學(xué)?!蔽侯椀?,“只要師父肯教,無論什么,我就肯學(xué)?!?/br> “你真的想學(xué)?”李白問道。 “嗯嗯!”魏顥重重地點點頭。 “那你想想學(xué)什么,記住了,想好了啊?!崩畎椎溃拔抑唤棠阋粯?。” 魏顥苦著臉,心里想著,師父會的這么多,我該學(xué)什么呢。作詩?劍術(shù)?廚藝?醫(yī)術(shù)?卜算?魏顥什么都想學(xué)。 李白看著苦苦思索的魏顥,揚起嘴角,真是貪心。 李白就讓魏顥干想著,一杯一杯地喝著熱茶。 過了一陣子,岑勛打開房門,笑道:“久等了?!?/br> 李白站起身,他看見岑勛身后還跟著一人,向岑勛投去詢問之色。 岑勛介紹道:“這位是宋之悌宋將軍,宋將軍,這就是我說的李太白了?!?/br> 李白行禮道:“原來是三宋之一的宋將軍,太白見過將軍。” 宋之悌行禮道:“我是個粗人,李公子不必多禮。我早就在蜀中擔(dān)任節(jié)度使時,就聽過你的名聲,今日一見,李公子果然是飄逸不凡?!?/br> 李白笑道:“宋將軍謬贊了,人人都知宋家三子個個不凡,令尊宋令文生有三子,長子宋之問詩情無雙,開辟律體詩;二子宋之悌,武藝無雙,驍勇過人;三子宋之遜,精于草隸,為書法大家。三子各得父一絕,成為美談?!?/br> 宋之悌搖搖頭,道:“都是虛名而已,而且我不太想談起我大哥?!?/br> 李白知道,宋之問被玄宗賜死,而且恃寵而驕,為人狹隘,雖有詩才但好奢靡,倒是和這宋之悌的為人相差甚遠(yuǎn)。 “是太白唐突了。”李白道歉道。 “太白言重了?!彼沃┑?,“只是我那個兄長所作所為實在令人難以啟齒,為家族蒙羞?!?/br> “好了,大家就不要站著說話了?!贬瘎椎?,“都坐下,我去催催下人送上酒菜來,我們幾人好好喝上幾杯。” 幾人點點頭,看著岑勛出去。 李白和宋之悌坐下,宋之悌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在下魏顥,見過宋將軍?!蔽侯椘鹕硇卸Y道。 “原來是你?!彼沃┬Φ?,“那個考中探花卻拒不接受,反而去王屋山隱居的怪才?!?/br> “我只是覺得還太年輕,不適合做官而已。”魏顥臉紅地笑笑。 李白搖搖頭,這個家伙還真是有個性。 “那你怎么跟著太白了?”宋之悌問道。 “我要拜太白先生為師?!蔽侯椀?。 “是嗎?”宋之悌笑道,“那你可是找了個好師父?!?/br> 李白搖搖頭笑道:“我還沒打算收你呢?!?/br> “師父你不是說我想好了學(xué)什么就教我嗎?”魏顥著急地問道。 “你想好學(xué)什么了嗎?”李白問道,“可別著急做決定啊,先不說我這些微末本領(lǐng)本身就有若有強,而且還關(guān)系著你的將來?!崩畎卓粗侯棾敛蛔?,就要胡說,提前攔住他。 “嗯,年輕人,這種事還是要想好了?!彼沃┑馈?/br> “將軍怎么會在江陵?”李白問道。 “原來的裴將軍發(fā)配邊境戍衛(wèi),我就被調(diào)到這里了。”宋之悌道,“我早就聽說了江陵肆虐的烏神教,竟然舉起造反的地步,可是太白你一手解決的。你把江陵百姓從懸崖邊緣拉回來,這些百姓都很感激你呢!” “并不是我一人所為?!崩畎讚u搖頭道,“還有夏子禪,司馬承禎,還有我故去的摯友?!?/br> “我知曉此事。”宋之悌道,“你那位摯友舍己救人,令人敬佩。” “師父,你能不能說說你是怎么平烏神教的?”魏顥好奇地問。 “早先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也想聽聽當(dāng)事人所述。”宋之悌道。 “我其實不愿意提起此事。”李白嘆道,“每提起此事難以避免想起我那位摯友?!?/br> “我?guī)湍阏f就是?!贬瘎妆е粔谱吡诉M(jìn)來,身后跟著阿福端著菜。 岑勛放下酒壇,“我來說也無妨,太白跟我講過此事,太白你在一旁查缺補漏就是?!?/br> “把菜都上完你就下去照顧其他人吧。”岑勛對阿福道。 “是。” “當(dāng)年太白和我們的故友吳指南一起來到江陵,打算去看云夢澤……”岑勛講述著李白說的往事,李白在一旁默默地喝著酒。 當(dāng)岑勛講到吳指南病重,整個江陵城無人愿意售藥時,魏顥一拍桌子怒道:“這群無知愚昧的人,救他們做什么!” “魏顥!”李白喝止他道,“那你就也成了他們,千萬不要做這么愚昧的人,假如你真的成了我的弟子,我就唯一希望的是你不要是這樣的人?!?/br> 魏顥一屁股坐會凳子上,摁住頭道:“都是這樣的人我們還救他們干什么???” 李白伸出手,猶豫了下拍拍他肩膀,道:“正因如此才要救他們,救的不只是一條人命,還有人心?!?/br> 宋之悌長嘆道:“當(dāng)年我在安西和突厥人作戰(zhàn),天寒地凍,將士們都沒有一件厚的衣裳,也沒有足夠的糧草。那時候我的偏將問我,我們在這里打生打死,那些人在后方花天酒地,取暖作樂,這是為了什么啊!” 李白等人聽著宋之悌顫抖的聲音,都喝了一大杯酒,似乎想要用著烈酒澆滅心中的怒火,咽下堵在胸口的那塊石頭。 “我告訴他,我們不是為了他們戰(zhàn)斗,而是為了我們的朋友家人,我們家人的家人,朋友的朋友。我告訴他們那些人只是少數(shù),我們保護的是無辜的百姓?!彼沃┑?,“魏顥,你要知道,這些百姓有太多是無辜的?!?/br> 魏顥眼睛紅通通的,道:“可我們的朋友家人,也很無辜啊?!?/br> “魏顥,千萬不要自私?!崩畎椎溃疤热暨@個世上所有人都只為自己,就沒有人去照顧你朋友家人的無辜。我們做的正是照顧別人的無辜,這樣才能有更多的人被我們喚醒,去照顧我們的無辜?!?/br> “說的好。”宋之悌和岑勛齊聲道。 “干杯!” 魏顥喝了酒道:“悠悠亂世,何人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