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jīng)不小心拿書時候碰到過一次，這件事他和棠梨說過，正因?yàn)檎f過了她還拿這個嚇唬自己。

    齊燁實(shí)在很難不生氣。

    他不想和棠梨吵架，說完這句話后便沒再繼續(xù)順著說什么了。

    “我先去打掃屋子，有什么事情你給我發(fā)微信吧，我晚點(diǎn)時候再看?！?/br>
    見少年真的生氣準(zhǔn)備掛視頻了，棠梨怕對方之后不理自己了，連忙出聲制止。

    “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才沒往別處想，而且你生氣，我，我也生氣啊?！?/br>
    齊燁被這話給弄得一怔。

    “你生氣？你生氣什么？”

    “……因?yàn)槲覜]給你看我的房間嗎？”

    “不是?！?/br>
    棠梨說完后掀了下眼皮看向?qū)Ψ?，又悶悶補(bǔ)充。

    “其實(shí)也有一點(diǎn)，但是這不是最主要的。這是我們這么多天第一次視頻，你想打掃之后給我看屋子這個我能理解?？墒俏覀冞€沒說幾句話你就想著掛視頻……還有之前明明說了想我  ，結(jié)果你除了開始主動給我打電話了之外好像對我態(tài)度還更冷淡了?！?/br>
    “齊燁，你總是這樣。最開始我沒給你肯定答復(fù)的時候你對我忽冷忽熱也就算了，現(xiàn)在我們都說開了，你怎么還這樣？”

    棠梨心里也挺難受挺委屈的，感覺每次好像都是自己巴巴湊過去，人或許沒那么想這么頻繁看到自己。

    沒準(zhǔn)還覺得天天電話什么的逼逼賴賴那么久煩了，只是不好直說罷了。

    “算了，我不繼續(xù)說了，免得你又嫌我煩?！?/br>
    她癟了癟嘴，對于自己剛才的錯事也沒有順著敷衍揭過去。

    那雙茶色的眸子直勾勾看了過來，里面清晰映照著少年的模樣。

    “還有，我雖然不是有意的，但是我剛才不該那樣嚇唬你，你說得對這一點(diǎn)都不好笑，是我太粗神經(jīng)了。我以后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了，對不起?！?/br>
    “……那你打掃完屋子后好好休息吧，我先掛了?！?/br>
    齊燁沒想到自己這段時間克制著情緒的表現(xiàn)，在少女眼里竟然是自己忽冷忽熱，對她不甚厭煩。

    他看到棠梨吸了吸鼻子準(zhǔn)備掛視頻，心下一慌。

    “不是，我沒，我什么時候覺得你煩了？你哪一次說話我沒認(rèn)真聽？包括現(xiàn)在，你這幾天什么時候打過來說了多久，說了什么我都能清楚得記得?！?/br>
    怕棠梨不相信，齊燁嘆了口氣，伸手隔著屏幕碰觸了下她的面頰。

    “我沒覺得你煩，也不可能覺得你煩。”

    對于這些話棠梨最初時候還好哄受用，如今次數(shù)多了，她也沒太大反應(yīng)。

    “是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就算是一塊石頭都能說出花來，我說不過你?！?/br>
    她這下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神情什么的敷衍又委屈。

    “我真的沒騙你?！?/br>
    “那你這幾天怎么對我愛理不理的？”

    “我沒對你愛理不理，我只是……”

    齊燁紅著耳根，額前的頭發(fā)細(xì)碎堪堪遮掩了他眸里的羞赧情緒。

    “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想克制些，怕嚇到你?！?/br>
    “之前時候我就已經(jīng)沒忍住哭過一次了，我覺得……很丟人?！?/br>
    他不大敢和少女對視，指尖微動攥著衣袖。

    “這才半個月不到，還有一個月。我一想到要這么久才能見到你，我光是聽到你的聲音我就忍不住想哭?！?/br>
    “阿棠，一個月太久了，我怕我不克制些的話撐不下來?！?/br>
    棠梨靜靜聽他說完，她說到后面聲音有些顫抖，眼尾也不自覺泛了些紅暈。

    “傻子。”

    半晌，少女輕聲開口這么道。

    “你以后想打電話就給我打，想視頻就和我視頻，想哭就哭，不用那么克制。”

    “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有什么好丟人的？”

    她很想要現(xiàn)在沖出屏幕去抱抱他，伸手將他眼角的濕潤拭去，再吻一吻他的唇。

    少年的唇又軟又涼，吻上去的時候清冽的雪杉木氣息會直往她鼻子里鉆。

    和他一樣霸道粘人，進(jìn)入她的肺腑，從里到外將她占有縈繞。

    棠梨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湊近吻了下他的眼角。

    隔著屏幕，齊燁卻也覺得燙灼熾熱。

    “而且用不了一個月那么久?！?/br>
    “你撐不住，我也等不了?！?/br>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朋友小朋友…)

    在棠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齊燁心下一動,  幾乎都不帶怎么想便意識到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沒接著往下問，等到少女掛了電話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緊張的手還緊緊扣著桌子邊緣。

    因?yàn)榱馓?，骨?jié)位置泛著淺淡的白。

    她剛才說等不了是那個意思吧？他應(yīng)該沒有幻聽。

    她是要為了他提前回南城嗎？

    提前多少,  又什么時候回來？

    齊燁聽著手機(jī)里“嘟嘟”的盲音半晌,  這才將其放到了桌面上。

    他的思緒有些恍惚,  完全忘記了剛才順著多問一句。

    這個時候要是再打過去好像又有些不好,  像是自己在催著她趕緊過來似的。

    她到時候萬一又多想了怎么辦？

    齊燁薄唇抿著,  眉眼宛若一樹柳條垂了下來,  睫羽似柳葉將他眸子里的情緒全然遮掩。

    都快過年了，就算她要過來也要很久之后了。

    而且要回也是回南城，到時候她要是回大院了應(yīng)該也會給他說的。

    到時候他再看著時間給秦婉他們說一聲回去一趟,  這樣看來提前知不知道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

    這么想著,  原本因?yàn)樯倥崆盎貋矶鸱欢ǖ那榫w也慢慢平復(fù)了下來。

    齊燁深吸了一口氣,  將墻面上的獎狀一張一張撕下來疊放在一起放到了抽屜里。

    書架上的獎杯什么的也很多，他看著沒辦法，只得拿了些放到隔壁的柜子。

    因?yàn)榛貋淼臅r候已經(jīng)快年三十了,  這之后的幾天齊燁和棠梨都很忙。

    除了日常發(fā)點(diǎn)消息之外，也只在年初一零點(diǎn)的時候通了次電話。

    初三的時候街上一直關(guān)著的店鋪什么的大多都開門了，一般只要齊燁在家都是他在做飯。

    這幾天家里來了好些親戚，人多,  調(diào)味品什么的用得也快。

    少年剛圍了圍裙準(zhǔn)備做午飯的時候，手順手拿起了生抽瓶子,  里面已經(jīng)見了底。

    不僅如此，味精什么的也沒剩下多少了。

    秦婉和孫雪芬正在院子那邊烤著火聊天，齊明在外公那邊,  老人昨天去山上鋸了一根木頭。

    前幾天過年時候他見姑姑家的一個孩子拿著個陀螺放地上甩著鞭子玩，他當(dāng)時想要上前問問對方可以給他玩一下嗎。

    那小孩很是寶貝他的陀螺,  齊明沒要到，只得在旁邊蹲著眼巴巴地看著對方玩。

    老人瞧見了心疼得厲害，抱著小少年說這東西沒什么好稀奇的，等過幾天他給他也做一個。

    小少年原本被老人的胡茬扎得有些疼，聽到他這么說了后眼睛一亮，抱著他的脖子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親得老人心都化了，一口一個乖孫。

    一旁的齊燁看到了有些哭笑不得。不自覺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小時候老人也對自己這般疼愛。再加上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對待他的時候老人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抱著手里怕摔了，寶貝得不行。

    等到慢慢長大了有些羞恥心了，齊燁就不喜歡被這樣對待了。

    老人也傲嬌，見齊燁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和自己親近，也對他開始板著一張臉。

    但是他知道，對方只是面冷心熱而已。

    齊燁想起這些唇角便不自覺彎起，而后將剛圍在腰間的圍裙給解開掛在了一旁。

    大家都沒空，看來只有他親自去街上跑一趟了。

    南城冬天雖然不下雪，可是因?yàn)闈窭?，也沒多暖和。

    齊燁出門的時候比在家里時候多穿了一件，可鼻尖和露出發(fā)絲之間的耳根還是被凍得有些紅。

    他長長的睫羽顫了下，上面似乎凝了些白霜，一抖動便有什么東西窸窸窣窣落了下來。

    中午時候街上還沒什么人，這是齊燁回來到現(xiàn)在頭一次出來。

    他離開這里不過一年不到，街上大致上的店面什么的都沒變化，可齊燁卻莫名覺得有些陌生。

    這一條路是齊燁從小學(xué)到去年時候，每一次放學(xué)回家都會經(jīng)過的地方。

    他就讀的學(xué)校小學(xué)和中學(xué)都是一起的，小學(xué)畢業(yè)了便直接升到初中，然后再到高中。

    懷河是個小城鎮(zhèn)，這里教育條件有限，齊燁就讀的那所學(xué)校已經(jīng)是懷河師資最好的了。

    而且還可以靠獎學(xué)金來抵消學(xué)費(fèi)。

    他知道秦婉一個人帶著他們兩個很不容易，之前工作的地方距離孫雪芬他們家也遠(yuǎn)，再加上當(dāng)時她剛離了婚，她怕討債的人找到孫雪芬他們那里去。她這才不得不選擇帶著他們出去租房住。

    因此哪怕齊燁從小學(xué)到高一周圍都是那些不怎么惹人喜歡的同學(xué)，他也能夠忍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