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朱弦已經(jīng)收到謝家回京的消息,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早就來了自己家中拜訪。此時見了謝笙和許久不見的大姐兒，朱弦面上也帶了幾分笑模樣。

    “難怪紅玉一早就叫人在我營地外頭守著，說要我早些回來，沒想到是你們來了。這幾日謝侯爺和夫人可方便？合該我與紅玉前去請安才是?！?/br>
    謝笙和大姐兒忙站起來道：“若曉得慎之哥和紅玉姐要來, 爹娘定會十分歡喜?！?/br>
    “那我明兒一早就先叫人下帖子, 若夫人得空，我們再去?！?/br>
    朱弦和謝家兄妹兩個說話間竟然已經(jīng)定下了要去謝家拜訪的事情。

    謝麒站在一旁, 靜靜的看著柔和的和自家弟、妹打招呼的未來大舅子, 不置一詞。這未來大舅子對自己弟弟好, 對自己大meimei也好, 可惜……

    朱弦像是這會兒才瞧見了謝麒似的,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謝麒道：“是我眼拙, 先前竟沒瞧見謝世子也在此?！?/br>
    謝麒忙打起全部的精神頭：“是我站的太偏僻了些?！?/br>
    朱弦挑了挑眉，倒沒再繼續(xù)說他, 而是道：“都站著做什么，眼見著我回來了，一個個就都緊張成這樣？”

    其實朱弦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和大姐兒相見，有些于理不合，可這畢竟是在朱家的府邸里，朱氏兄妹這兩年將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 只要是他們不想傳出去的消息, 別說是朱家大門, 就連二門都出不去半步。

    大姐兒許久未見朱家兄妹, 和朱紅玉還能說上幾句玩笑話，消除隔閡，和朱弦就不行了，便安靜的坐在謝笙身邊。

    謝麒挨著大姐兒另一邊坐了，朱紅玉則是和朱弦坐在一起。

    “你倒是個膽子大的，借著放你假的時候，就直接偷跑去了蜀州，”朱弦年紀(jì)漸長，又在侍衛(wèi)營中，身上氣勢日盛，早不是當(dāng)初的文弱公子，“可惜我走不脫，否則早遲也該回蜀州去看看?！?/br>
    “我去的時間太短，沒來得及上南寨，不過紅玉姐和我哥的婚事，我爹是親自同順安伯說過了的?！?/br>
    順安伯啊，朱弦和朱紅玉兩個自打回京，就沒見過自己父親，每年也不過借著一兩封托謝家轉(zhuǎn)交的書信聯(lián)系，信里的話干巴巴的，也沒什么好提。也只李夷寫得多些，卻也隨著年紀(jì)漸長，慢慢的也少了，話語也漸漸生疏起來。顯見是對這兩個哥哥jiejie記憶沒那么深了。

    謝笙見朱家兄妹聽見父親的事情，心情低落下去，忙又問朱弦，“在我走之前，就聽說娘娘想要為你擇一貴女，如今可成了？”

    “若是能成，我也不必?fù)?dān)心了，”朱紅玉同謝笙道，“我兄長就是個犟脾氣，因為擔(dān)心未來嫂嫂在我婚事上拿捏，定要等到我出嫁了，再為他自己擇婚事，滿你說，這是什么道理。”

    “如今你們回來，眼看我婚期將近，可我那未來嫂嫂，還半點眉目都沒有，可把我急得。等我不在家了，難道還要我哥自己cao持家中上下？偏生他自己也不急?！?/br>
    “誰說我沒有人選了，”朱弦看了一眼身邊一言不發(fā)的謝麒，才對朱紅玉道，“娘娘已經(jīng)為我說好了安國侯世子之女，不過事情到底如何，還要再看一看。今年年底，安國侯世子與夫人進(jìn)京賀歲，那時候，你應(yīng)當(dāng)就能見著了。”

    “可是那位女將軍？”朱紅玉眼前一亮。

    朱紅玉這么一說，在場之人也都想了起來。本朝女將軍也不算少，如今最年輕的那位，就是安國侯世子之女。

    安國侯世子生三子一女，個個都是在軍中長大，即便是身為女兒的潘姐，也曾帶人守城，可謂是將門虎女。

    不過也正因為潘姐太過厲害，婚事上難免艱難。若說大姐兒是遠(yuǎn)在蜀州，沒怎么在京城交際圈走動，難免被人心中生疑。那潘姐就是所有人都口中佩服，心里不屑，敬而遠(yuǎn)之的那一種。

    按著一位老王妃的話說就是，潘姐年紀(jì)輕輕就造了殺孽在手，日后必定于子嗣家庭有害，且潘姐在軍中做主慣了，日后必然壓得丈夫不能翻身。

    事實上，除了潘姐，護(hù)犢子的潘家長輩，和潘姐的三位兄長也是大難題。

    朱王妃當(dāng)初之所以想到潘姐，還真是朱弦自己提出來的。

    安國侯一脈手握軍權(quán)，可是他們的軍權(quán)都用在了抵御外敵上頭，年年戰(zhàn)骨埋荒外，連著安國侯的嫡幼子都是死在戰(zhàn)場上的。這是皇帝對安國侯府放心的原因，也是朱王妃從來沒想過要和安國侯建立良好聯(lián)系的原因。

    對于朱家來說，和謝家關(guān)系好就夠了，再和有實權(quán)的潘家有關(guān)系，就難免有些不大合適。

    不過在前年安國侯世子帶著妻女進(jìn)京之時，朱弦曾見過這位潘姐，并且有了些許來往，在朱王妃催得緊的時候，朱弦就說了潘姐出來。

    朱王妃先前也是不肯，后來見朱弦態(tài)度堅定，便和皇帝說了，而后才給安國侯府去了信，一來二往的，竟然有幾分成了的架勢。

    朱弦先前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在關(guān)鍵時刻，扔下了這樣一件重要的大事。

    “正是她，”朱弦點了點頭，又對朱紅玉道，“這回你不擔(dān)心了吧。”

    “擔(dān)心，怎么不擔(dān)心，”朱紅玉上下打量了一眼朱弦，“我擔(dān)心人家瞧不上你呢?！?/br>
    “慎之兄英俊聰敏，紅玉你該對慎之兄多些信心，”謝麒忍不住捧了一句。

    這話朱紅玉聽著順耳，朱弦卻對謝麒口中自然稱呼的紅玉而有些不大爽快。偏偏朱紅玉和謝麒已經(jīng)是定了親的，不日就要定下婚期，他此時也不好攔著兩人親近，只能眼不見心不煩，當(dāng)做自己沒聽到。

    朱弦看向大姐兒：“夫人才回京，對有些事情也未必清楚，到時候讓紅玉和你們一起出去，也叫紅玉再跟著夫人多學(xué)一學(xué)?！?/br>
    其實朱弦說得委婉，他之所以說讓朱紅玉跟著出去，不過是因為擔(dān)心李氏和大姐兒才回來，受人欺負(fù)罷了。

    朱紅玉作為未來的世子夫人，又是朱王妃的親侄女，現(xiàn)在走在外頭，還是好些人都不敢招惹的。

    若是朱紅玉表達(dá)出了自己和李氏的親近，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李氏在府中的掌控程度。雖然朱紅玉這么早就上趕著跟在李氏身邊，難免有些不好，可是這有些時候，得了實惠才是真的。

    朱紅玉也清楚兄長的意思，不過她也喜歡和李氏、大姐兒相處，忙道：“正是正是，難得等到你們來了，可不能扔下我自個兒在家。”

    大姐兒如何不曉得他們的好意，忙又起身道謝，謝笙也鄭重的又謝了兩人一回，方才罷了。

    謝麒原本還想著說家中還有二姐兒在，可又想著二姐兒原先做過的糊涂事，又有朱紅玉自始至終和二姐兒平淡的相處方式，識趣的沒提。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二姐兒到底會怎么做。

    朱弦統(tǒng)共就和大姐兒說了這么一句，就又重新把話題轉(zhuǎn)到謝笙身上。

    “我聽說你今日就進(jìn)宮了，可是明日一早就要進(jìn)宮繼續(xù)進(jìn)學(xué)？”

    “這可說不準(zhǔn)，”謝笙道，“我今日雖進(jìn)了宮，卻沒銷假?！?/br>
    “那你先回去問問謝侯爺，左右你也不急于一時，再考鄉(xiāng)試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朱弦有心說叫謝笙趁此機(jī)會去國子監(jiān)讀書，可想著朱王妃肯定不會放人，又有二郎的老師，其實也還不錯，便也沒說，“李翰林和周老爺子年紀(jì)也大了，你若有空，多去向他們請教?！?/br>
    朱弦對謝笙一向沒得挑剔，在一旁坐著的謝麒不管將這樣的場景看過了多少次，也還是覺得有些嫉妒。不過有時候細(xì)細(xì)想來，作為嫡親的兄長，自己對于謝笙的了解程度還比不上朱弦，也是叫人汗顏得很。

    朱弦回來得本就不早，很快就有下人上來提醒，時辰已經(jīng)差不多了，若是再晚，就要到了用晚飯的時候了，謝家?guī)讉€這才告辭離開。

    等謝笙他們出了門，朱紅玉才得了機(jī)會來好好問朱弦：“哥，你到底是什么時候遇見過潘姐的？我可不信姑姑好端端的會幫你說安國侯府的親?！?/br>
    “你可記得前年咱們在城外遇著一位馬車壞了的姐，她還和你同車而回？”朱弦道，“那位就是潘姐?！?/br>
    “原來是她啊，”朱紅玉高興起來，問朱弦，“是不是哥你從那會兒就看上她了？”

    朱弦搖了搖頭：“我只是見你和她相處得開心，就留意了幾分。又聽說她也是婚事艱難，過了十九還無人問詢，便在姑姑問我之時，提了一句。不過后來我也曾送信去安國侯府，說明此事，若她不愿，姑姑也不會有什么動作的?！?/br>
    朱紅玉一點就透，既然朱弦曾先給安國侯府去過信，那邊還是同意了和朱王妃接觸，又說今年要來相看，這事兒便差不離，只是走個過場。

    對于外人擔(dān)心的，潘姐手里有外敵人命，煞氣重，還有什么會壓得丈夫翻不得身的事情，在朱紅玉看來，都是無稽之談。

    倘若果真對后嗣有礙也無妨，南寨還有李夷在呢，大不了叫順安伯再生一個。潘姐若能管束朱弦，拿住了他的心，朱紅玉只會對她更加真心敬重。

    只要潘姐進(jìn)門之后，心里裝著朱家和朱弦，朱紅玉就沒多大要求了。畢竟從那少少的回憶看，潘姐是個能頂門立戶的女子。如今的朱家最需要的不是菟絲花一樣的嬌姐，而是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拿主意的夫人。

    朱紅玉最擔(dān)心的就是，自己以后出了門子，朱弦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承受著所有的壓力，沒個人能幫他分擔(dān)，實在太累。

    “祖宗保佑，”朱紅玉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兒大石頭。

    謝家?guī)兹俗嚦隽碎T，不多時候，就回到了自己家中。三人進(jìn)門之時，正趕上二姐兒也往謝侯和李氏所在的主院走。

    昨兒謝侯等人回來，二姐兒和大姐兒也就是打了個照面，并沒說什么話，如今只有幾個的，二姐兒便直直對上了大姐兒的目光。

    二姐兒慢慢悠悠的和幾人打了招呼才道：“早聽說大jiejie在蜀州時就和朱姐交好，如今才回來第一日，就趕忙去了朱家，看來傳言果然非虛?！?/br>
    “畢竟是一起朝夕相處了幾年的，比親姊妹也差不離，如今住的又近，便想著先去瞧瞧，倒是我心急了些，”大姐兒沒有理會二姐兒所說的什么傳言，只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伸手不打笑臉人，你想挑釁我，我不搭理你，你又能如何？

    二姐兒還真不能怎樣。

    二姐兒和京中貴女交往慣了，一句話里十八繞。先前是謝笙不接她的話茬，如今大姐兒只解釋了一句，并不和她相爭，倒叫她覺得自己有些憋屈。

    眼見著謝麒謝笙兄弟兩個都在，二姐兒也不好再說話，便只得含笑道：“原來如此。”

    大姐兒看了一眼二姐兒身后的秦嬤嬤，才道：“二meimei也是要去爹娘那里？正好我們遇上，便一起過去吧。”

    二姐兒柔聲應(yīng)下，瞧著低眉順目的。

    若只論儀態(tài)和智商，二姐兒是比曾經(jīng)的她高上幾倍不止。至少這會兒她是知道，要看時間和場景說話了。

    原本謝笙一路上還和大姐兒說話，謝麒不時也問上一兩句，此時添了二姐兒，氣氛有些尷尬，幾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大哥哥今日送的大jiejie去了朱家？可瞧見了朱姐？”二姐兒識趣的沒問謝笙，而是從謝麒下手。

    “是啊，我送了大meimei去了朱家，不過只在花廳坐了一日，后來便去了朱世子的書房，卻沒見著……”謝麒的話中帶著幾分遺憾，“不過后頭朱世子回來，我們倒是說了幾句才回來，便有些遲了?！?/br>
    謝笙和大姐兒都知道，謝麒這是在說謊。不過兩人都暗暗叫好。

    也不是一定要瞞著二姐兒，只是未婚夫妻見面，還是在沒有長輩的情況下見面，這樣的話說出去，難道好聽嗎？二姐兒把自己當(dāng)做謝麒的知心meimei，卻沒料想謝麒已經(jīng)被朱紅玉耳提命面的說了許多次，早把她的話記在了心里。

    二姐兒從不懷疑謝麒的話，故而有些不滿的看了大姐兒一眼。只覺得大姐兒讓謝麒幫著送了她去朱家，卻連面都沒叫謝麒和朱紅玉見上，實在太不懂事。

    若換了她……

    二姐兒咬了咬下唇，可惜不管她怎么討好，朱紅玉對她總是有些淡淡的。叫二姐兒實在擔(dān)心。

    二姐兒如何想，幾人都不如何在意，左右如今李氏回來了，除了給大姐兒說親之外，也要給二姐兒尋一門不錯的親事。

    其實謝笙有些不能理解二姐兒，分明之前老夫人為二姐兒尋的那幾個，都是不錯的了。什么同等人家的庶子，和五品官的嫡幼子的。偏偏二姐兒一個都看不上。

    二姐兒回復(fù)老夫人的話，也從來只有一句，那就是大jiejie還沒有說親呢，自己怎么能越過了她去。直把老夫人起了個倒仰，幾次之后，再也不理會她的親事，偏她還暗自慶幸。

    若不是知道她和高祺真的沒什么聯(lián)系，只怕謝笙都要懷疑她和高祺又暗地里勾搭上了。

    不過謝笙強(qiáng)烈懷疑是高祺去年已經(jīng)成了親，二姐兒不樂意給高祺做妾的緣故，才徹底放棄了高祺。

    等幾人見了謝侯和李氏，李氏又問了幾句朱家兄妹的近況，聽說兩人明兒就要下帖子，便高興起來，叫人千萬記得提醒自己，要好生準(zhǔn)備著。

    老夫人這兩年精神不濟(jì)，夜里休息得早，大家便默契的都在早上去請安，一旦過了酉時，便再不去打擾。謝侯沒回來的時候，晚飯都是各自在屋里用，如今謝侯和李氏回來，才聚在了主院。

    等都用完飯散了，謝笙沒和謝麒一道走，而是拉著謝侯去了書房。

    “怎么，莫非是你今日進(jìn)宮時聽見了什么？”

    謝笙直接道：“今日我去尋二郎，反倒先見著了太子，不過后頭太子走了，二郎卻同我說，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有心想爭一爭大姐?！?/br>
    謝侯聽了這話，氣得直接拍了桌子。

    其實真細(xì)說起來，謝侯在外頭做了那么多年的蜀州刺史，如今回來也不過是兵部侍郎，日后有兵部尚書之位以待，卻也還是以后的事情，做不得準(zhǔn)。為什么大姐兒就受到眾多皇子追捧，對于二姐兒卻不聞不問？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除了謝家，還有李氏的娘家。

    一個大姐兒身后連著謝家、李家、周家甚至更多的清流之家，對于出身勛貴的高家和淑妃等人來說，是非常需要補(bǔ)充的勢力。而二姐兒如今在京中才名再好，到底比不過大姐兒背后的外家助力強(qiáng)盛。

    朱王妃不介意二姐兒嫁給誰，卻也不愿意太子和三、四幾個皇子得利。所以才有了這件事里，二郎如此靈通的消息。對于朱王妃而言，只要謝笙是站在二郎身邊的，到時候她再努力恢復(fù)自己應(yīng)有的尊位與榮耀，仗著嫡子之貴，難道還怕清流們會支持其他人嗎？

    “最關(guān)鍵是，”謝笙頓了頓，“聽說被磨得皇上有些意動。

    謝侯這會兒倒是冷靜了不少，沒有掀桌子：“還有什么沒有？”

    “我原是準(zhǔn)備先和爹你說的，不過方才見了大jiejie，我便私下同她說了，大jiejie問我五皇子的脾氣秉性，”謝笙見謝侯若有所思，繼續(xù)道，“我在出晉江宮前，皇上曾說叫你早些進(jìn)宮?！?/br>
    “你大jiejie問了五皇子的脾性？”謝侯沒有為謝笙告訴大姐兒這事兒生氣，反而注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大姐兒問五皇子的脾氣秉性，為什么呢……

    謝笙才點了頭，還沒把大姐兒的話說出來，謝侯就笑了起來。

    “妙?！?/br>
    謝侯有些遺憾道：“可惜你jiejie是個女兒身，若她是個兒子，成就必然不會低了你去?！?/br>
    “我jiejie自然聰明，”謝笙回來的路上也琢磨過大姐兒的解釋，還真被大姐兒說服了。至少從目前來說，五皇子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日后一個閑王是肯定少不了的。自己與五皇子交好，若日后事業(yè)有成，總能多看顧jiejie幾分。

    最關(guān)鍵是五皇子日后開府，jiejie上頭沒有婆婆，進(jìn)門就是女主人。就算以后皇帝死了，作為太嬪，那位也是不能出宮的。只要jiejie日后自己立得住，基本上就能在五皇子的后院橫著走。

    至于五皇子和大姐的關(guān)系好不好，謝笙是半點不擔(dān)心的。大姐是個聰明人。開局拿三炸帶順子，想要打一手爛牌也是很難的。

    “這事兒你不必告訴你娘，咱們自己知道便是，也沒必要再叫她擔(dān)心，”謝侯囑咐了一句又道，“我明日進(jìn)宮，若皇上沒提這事兒，你我就把這些想法都爛在肚子里，你娘繼續(xù)給你大姐相看，若皇上提了……”

    謝侯笑笑：“也沒說我非得立時便應(yīng)了不是？”

    皇帝想要娶我家的女兒做兒媳婦，那也要看我肯不肯啊。再說了，誰家女孩子不是千嬌百貴，受盡寵愛的?？蓮膩頉]有人家想求娶，我就得立刻答應(yīng)的道理。

    你想娶，行啊，我拿拿喬，再挑揀一下吧。

    只要不過了底線，謝侯想要稍微任性一些，自是無妨。何況若真到了那個地步，選了五皇子，反而與各家都不相干，也是最好不過。

    謝笙點了點頭，心里卻琢磨著找個機(jī)會探探五皇子的底。那什么心上人白月光的，一定要事先打探清楚了，半點不能疏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