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一百七十六章 更新
以下為購買比例未達到的防盜封, 將會在時間到后解除封印么么噠 大姐兒在屋里瞧見謝笙這模樣,不由一笑, 趕緊叫了李氏和周夫人過來看。 “往日里總是看小滿刻苦學(xué)習(xí), 輟筆不耕, 可從來不曾見到他這樣憂愁的時候,”大姐兒臉上滿是笑意。 大姐兒隨李氏, 對很多事情都比較敏感, 又很有幾分詩情, 偶然還能得些巧思, 從來不覺得作詩是什么難事。如今看到自己弟弟這樣愁苦, 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覺得像是吃飯喝水一樣尋常的事情,也是會把自己弟弟也難倒的。 “可惜詩才這樣的東西不能讓, 若是能讓給弟弟多好, ”大姐兒說完, 發(fā)現(xiàn)這話似乎有些歧義,便立時止住, 看向李氏, 吐了吐舌頭。 大姐兒在心中自責(zé)道, 弟弟才這么小,怎么就能斷定他不會寫詩了?說不得日后他寫得比自己還好呢,哪里需要自己來讓什么詩才。 李氏卻沒在乎大姐兒這話, 只是笑笑, 同周夫人道:“小滿這模樣, 倒是和他父親、老師沒什么兩樣?!?/br> “可不是嗎,”周老夫人眼中也盡是笑意,“當(dāng)初你姑父教小滿時,我就擔(dān)心,可別又教出第二個他來,沒想到,竟然真成了。我看以后,可不能將小滿完全放手給他了?!?/br> 平心而論,謝笙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又一向習(xí)慣了用理性來思考問題,遇到像是作詩這樣,需要用感性去認(rèn)識世界的時候,就有些抓瞎了。此時的謝笙,更能明白自己老師為什么作詩不行,駢文卻寫得精彩紛呈,因為駢文就像是作文,你可以用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或是去論證,之后再將這文字多潤色一些,最后出來的效果,就能為人稱道了。 家中女眷嘲笑自己的事情,謝笙也不是不知道,卻沒有理由去反駁,畢竟他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子,現(xiàn)在年紀(jì)小還能搪塞過去,等年紀(jì)大了,又能怎么辦呢。要知道,不管是科舉,還是平日里和人相處的時候,贈送詩文,都是一件再風(fēng)雅不過的事情,可不是說不學(xué)就能不學(xué)的。 周老爺子當(dāng)初官至尚書,不會寫詩,倒也不妨事。但在那之前,他官位低微的時候,可是被同僚當(dāng)做笑柄傳頌一時的。 “唉,”謝笙再次嘆了口氣。 長兄謝麒已經(jīng)注定了要成為太子身邊的伴讀,如果太子能夠登基,謝麒就是注定的天子近臣。要是不想一輩子出不了頭,謝笙必須要盡快成長起來。 都說是十年寒窗苦讀,可這金榜題名真正所要花費的,可不止是十年那么簡單。 謝笙上輩子學(xué)醫(yī)出身,大部頭的書不曉得背了多少。于背誦一道上頭,謝笙自信自己是練出來了的,一本幾千字的書文,真正的三歲小孩或許要花一個月去背,謝笙卻只需要最多半天就能完全掌握,之后甚至都不用特意復(fù)習(xí),這些知識就在他的腦海里落地生根。 原本謝笙還覺得自己在科舉一道上,注定是開了金手指,沒想到才開始學(xué)韻腳,就遇到了老大難。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謝笙覺得自己需要一本新華字典。 “小滿,”李氏到底是忍不住叫了謝笙到自己身邊來,“我與你姑祖母商定了,日后你學(xué)詩,不必和你老師學(xué),我和你姑祖母教你。” 謝笙眼前一亮,他是知道李氏寫詩非常不錯的,何況,光看大姐兒的寫作水平,就知道李氏到底有多會教了。周老夫人的水平謝笙不清楚,但既然李氏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定然也是不會差的。 不過很快,謝笙又有些喪氣:“是兒子領(lǐng)悟不得其間法門,卻不是老師教的不好。” “名師出高徒,難道你還不信娘?”李氏和周夫人卻是興致勃勃。 “正是這個道理,”周夫人也忙道,“你老師只知道叫你學(xué)韻腳,通基礎(chǔ),可學(xué)詩哪里是這樣學(xué)的。” 不從基礎(chǔ)開始學(xué),還能從哪里開始?謝笙一臉茫然的看向周夫人。 “你學(xué)《論語》都還講究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學(xué)詩怎么就不能閱覽三千了?”周夫人同謝笙道,“學(xué)詩最重要的可不是韻腳,而是會品。你年紀(jì)小,就算是寫,又能寫出些什么?連典故都只知道折柳送別的年紀(jì),非要寫什么‘推、敲’,不是堆砌造作,還能是什么?!?/br> “從今日起,你隨我和你娘學(xué),咱們一日品一首詩,年深日久,你自然也就會了?!?/br> 李氏聽了這話,忙也道:“平日里不拘平仄,只把心里的好句子寫下來,反復(fù)琢磨,一句也罷,兩句也好,只要是你得了的,就也品一品。貴精不貴多?!?/br> 謝笙被兩位女性長輩說的一愣一愣的,心底里卻也似乎被她們說動,或許真的是老師教錯了方法? “jiejiejiejie,快借我兩盞茶,我要拜師!” 李氏和周夫人聽了謝笙這話,笑得云鬢輕顫,口中不住道:“好徒兒,日后且好好學(xué)吧?!?/br> 周老爺子原本還見謝笙在院子里犯愁,心里好笑,哪知道一盞茶的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他循聲到了正廳門外,聽見兩位女眷笑聲,其間又有大姐兒同謝笙說話,便止住了腳步。不過才聽了兩句,就已經(jīng)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老臉一紅。 他自己不會寫詩,哪知道教的學(xué)生也是不會這個的,既然老妻想教,就讓她們自去吧。 自覺做出了極大的讓步,周老爺子又悄悄退了回去。他的詩才比不上老妻和侄女,倒是實話,他卻不會承認(rèn),他方才不愿意進門去的原因,是不想受她們的取笑。 周老爺子剛回了書房看謝笙今日做完了的功課,就聽見門被直接打開了,謝侯興奮地從外頭走了進來。 “姑父,南寨總算愿意和我們接觸了!” 此次出門,只是謝家人的私人行程,謝侯爺便只安排了人暗中保護,由李氏帶著大姐兒,謝侯爺抱著謝笙,雙騎并行。 謝笙坐在謝侯身前,眼里滿是好奇,這可是他第一回騎馬。 因為出門的緣故,李氏并沒穿平日里的曲裾深衣,而是換了一身輕便的騎馬裝,只是戴了面紗。大姐兒和李氏相仿,也戴了面紗,不過身上穿的是和謝笙同款的月白色衣裳。因謝笙還沒進學(xué),并不是儒衫的制式。 “平日里大姐兒和小滿還從沒穿過這樣的顏色,如今看來,也不比那些清流之家的孩子差嘛,”謝侯爺?shù)哪樕蠞M是得意,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謝笙的視線更加溫和。 李氏心知自己平日里在教導(dǎo)大姐兒和謝笙之時,并沒用侯府的教養(yǎng)方式,一直是按著李家的教法去做的。不然如今只怕大姐兒只會學(xué)些眉高眼低,經(jīng)濟算盤,哪里會擅長多少詩詞書畫呢。就連過幾日就要滿三歲的謝笙,如今也已會念三字經(jīng),知道拿筆在紙上涂抹了。 這樣的話語,李氏自己知道就罷,在謝侯面前是從不提起的:“他們小孩子家家的,做什么總穿顏色清淺的衣裳,尤其大姐兒是女孩子,合該好好打扮才是,可不能移了性情?!?/br> 謝侯爺點頭應(yīng)道:“夫人說得很是,咱們大姐兒就該身披綾羅綢緞,一生富貴榮華衣食無憂,不過若是大姐兒喜歡,夫人也不必拘束了她?!?/br> 不等李氏開口,大姐兒就道:“謝謝爹爹,不過娘平日也寵著我的。只是規(guī)矩是一定要學(xué)的,女兒不想走到人家家里去做的時候,叫人覺得女兒不知禮儀,墮了咱們侯府的聲名?!?/br> 謝笙聞言趕忙也開口道:“兒子也學(xué)了,不會出錯的?!?/br> 謝笙能夠感受到自己身后,謝侯大笑時胸腔震動的感覺,看來那封加急文書是一件大好事,讓謝侯連續(xù)這許多時日都保持著極好的心情。 謝笙便拍手道:“爹爹笑了?!?/br> 謝侯逗謝笙道:“爹爹笑了,那是好還是不好呢?!?/br> “自然是好的嗎”謝笙學(xué)著前次上街時一個童生家的小孩搖頭晃腦的模樣道,“前幾日爹爹愁眉不展,小滿和jiejie也擔(dān)心得很,這幾日爹爹笑了,肯定是好的?!?/br> 謝侯一愣,和李氏對視一眼,單手夾著謝笙,俯身親了親謝笙的臉頰:“爹爹的好兒子,都曉得心疼爹爹了?!?/br> “前幾日那是因為爹爹給你選好的老師有事情去了別處,這幾日開懷,卻是因著小滿你的老師就快到蜀州了,”謝侯說這話時,沒有多少語氣的起伏,可他臉上飛揚的神采,是半點做不得假的。 當(dāng)時因是加急文書,謝侯直接去了書房,所以這事兒連李氏都不知道,如今乍然聽聞這么一個好消息,李氏下意識的收緊了韁繩,讓馬停了下來,才急急問道:“侯爺,這可是真的?” 見一家子都驚喜的看著自己,連著謝笙都別扭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謝侯摸了摸鼻子,直接把謝笙換成面對著他,倒坐在馬上的模樣。 “府里人多口雜,這件事不宜太多人知道內(nèi)情,我便一直瞞了下來,”謝侯說完又對李氏道,“說來此事屆時還要夫人多多費心?!?/br> 見李氏面上奇怪,謝侯看了看四周光禿禿,沒什么山石樹木可以藏人的環(huán)境,才小聲道:“京中情況越發(fā)混亂,周尚書當(dāng)年與皇上有師徒之誼,如今周尚書被太尉設(shè)計丟了官職,還判了流放,皇上便讓周尚書往蜀州來了。面上說是知道我為小滿尋一名師,特意送來,其實也是為了保全之意。” “什么!”李氏失聲驚呼,“周伯伯他竟……這怎么可能!” 謝侯點了點頭,見謝笙面上疑惑,也不把謝笙當(dāng)做小孩,只揉碎了教導(dǎo)他:“周尚書是你外祖父的同窗,素來交好,乃當(dāng)世大才。太尉大人是你祖母表兄?!?/br> 說起太尉之時,謝侯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冷淡:“皇上叫周尚書不去嶺南,而到蜀州,就是想要借著咱們與太尉的親緣,護住周尚書周全。小滿你要記著,等周爺爺來了,你定要好生尊重他?!?/br> “爹娘放心吧,我一定會對周爺爺好的!” 謝侯不過短短兩句,就已經(jīng)聽得謝笙心驚。周尚書雖不曉得是主管哪一部的事務(wù),總歸已經(jīng)是半步入閣的人物,如今就這樣說倒就倒了?尤其皇帝特意叫他流放蜀州,就是為了借謝侯復(fù)雜的身份護住他??梢姶耸虏⒎浅鲇诨实郾拘?。再加上謝侯直言太尉設(shè)計,可見這已經(jīng)是朝野上下公開的秘密,卻無人敢于出頭,就連皇帝也不敢。 “主弱臣強,可不是什么好事……”謝侯嘆息一聲,就要往前行去。 謝笙拉了拉謝侯的衣裳,臉上盡是疑惑:“爹爹,皇上與蜀州相隔這許多路程,怎么就知道爹爹要為我尋老師的事情呢?!?/br> 乍然聽來,這不過是謝笙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可就是這一句,讓謝侯如同醍醐灌頂,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此事休要再提,”謝侯爺打定主意等周尚書到了,一定要對他更加禮遇才行,“夫人,說不得,此番來的不止有周尚書一個。若是可以,不如叫大姐兒與咱們同住,將后院的吊腳樓單獨分隔出來?!?/br> 謝侯和李氏商量著周尚書,甚至可能是周尚書一家的安置,謝笙卻沒半點想聽的**。他把臉埋在謝侯懷里,大腦一刻都不停歇。 從周尚書這事兒上看,是皇帝無能為力,主弱臣強。可從皇帝遠(yuǎn)在京城,就能知道謝侯為自己尋找名師,甚至還不被謝侯發(fā)現(xiàn)的情況來看,皇帝絕對沒有表面上表現(xiàn)的這么無害和弱勢。說不得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好在皇帝因為周尚書這事兒,愿意告訴謝侯,我就是在監(jiān)視你,現(xiàn)在你可以為我所用了。這是蜜糖還是□□,還有待考究。 謝笙聽見似乎遠(yuǎn)處有人聲傳來,探出頭瞇著眼看了看:“爹,那邊是誰,怎么這時候入了棧道?” “其實蜀州也愛用向外推的大軒窗。是我來了蜀州之后,見夏日炎熱,須得緊閉門窗,才起了心思做的。那時候小滿年紀(jì)尚小,總在屋子里悶著也不像,便特意開了這朝外的小軒窗,進來的熱氣有限,偶爾有風(fēng),也不至于進不來。此后又在這窗外種了幾叢竹子,雖然多些蚊蟲,到底竹子生的快,也能討些涼爽?!?/br> 李氏又回到周夫人身邊坐下,挨著周夫人,親親蜜蜜的拉著手,“我在蜀州事事順心,竟比在侯府還自在。唯有不能見家人一條,讓我心里難安,愧對父母。好在姑姑你來,才解了我的相思。姑姑你可要應(yīng)我,只安心在我家住著,可別去那勞什子的書院里?!?/br> 見李氏難得撒嬌,又總算是說出心里話來,周夫人一時歡喜得緊,忙摟了她道:“都是做娘的人了,還這么愛撒嬌,前日收到信時你姑父就同我說了,他喜歡小滿和大姐兒得緊,再不會去那什么書院的。何況那些人也不過就是看重你姑父曾是尚書的身份,又是被太尉陷害。日后皇上奪回權(quán)柄,必要再度起復(fù)你姑父。一個個的都想在這時候給你姑父施恩,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全當(dāng)你姑父是個傻子呢。” 李氏娘家,甚至是娘家相關(guān)的人家,都是堅定的保皇黨,唯有婆婆定邊侯老夫人是堅定不移的站在太尉身邊。打從嫁進侯府,李氏就擔(dān)心著日后娘家和夫家不在同一立場上要怎么辦,故此日日夜夜不敢和娘家姻親故舊來往過于頻繁,即便有老夫人壓著,也從不將當(dāng)初的手帕交牽扯到這些事情里頭來。 之后時日長了,李氏看出謝侯不親太尉,才漸漸明白了些。直到此次周氏夫婦前來,定邊侯正式表明立場,李氏才徹底放下了心中大石。 “果真?”李氏笑了起來,一時又促狹道,“卻不曉得姑父和小滿他們?nèi)绾瘟?,我倒想瞧瞧那些大儒看見小滿時的模樣。誰叫他們當(dāng)初連見也沒見過小滿,就一口否決,如今叫他們也后悔一回?!?/br> 謝笙和李氏不同,他對那些拒絕了自己的大儒沒多少好奇,只對這個在外頭給謝侯潑臟水的余大儒很有些不滿。如今這人站在自己面前,還想著要在自己面前抖威風(fēng),謝笙難道還要忍他不成? 謝笙說從沒聽說過這話也不算錯,可那余大儒和趙青云卻是一副你沒長見識的模樣看著謝笙。 那兩人同時驕傲的抬起了頭,那余大儒更是恨不得能拿鼻孔看謝笙。 趙青云臉上帶著得意:“你才三歲,能知道這世間的所有事情?我老師的名聲,可是連我們蜀州刺史定邊侯都聽說過的,三個月前,他還聽說我老師的名聲,特特為了府上二公子進學(xué)的事情,來求我老師收徒呢?!?/br> “哦,是嗎,”謝笙極為配合的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 “那可不,”趙青云說得越發(fā)起勁,“其實就算謝府二公子是個傻的,我老師也不是不能收下,偏偏自來勛貴與文人之間差距有如鴻溝,若是我老師收下了他,便有如文人之間攀附權(quán)貴的小人??上Я?,謝侯爺自任了蜀州刺史之后,不少百姓都愛戴他得很?!?/br> 沈平安聽著趙青云說的這些話,忍不住扭頭不去看他們,因為他已經(jīng)注意到謝笙臉上饒有興致的表情。沈平安雖然做事情莽撞了些,卻也從小被耳提命面,不能傳上位者話,不管好壞,入了耳便不能出口。 若說在見到謝笙之前,沈平安還擔(dān)心,謝侯是不是真的曾被余大儒在外傳的謊言所欺騙,可在知道謝笙的身份、看到鄭山長等人如此尊敬謝笙的老師之后,沈平安以后都只會信那一句,謠言止于智者。 想想之前滿書院都信了這個傳言,以為余大儒真是什么隱士學(xué)士,沈平安就覺得丟臉得緊。如今想想,也正是他授課之時暴露出來的真實水平被察覺到,才會被勒令停課的吧。其實也不怪鄭山長等人沒有仔細(xì)探查,只聽鄉(xiāng)間傳言就請了這個余大儒回來,實在是蜀州多名士,但真正的名士卻甚少出山,他們寧愿單獨帶弟子,再彼此之間切磋交流。 說白了就是,書院太多人,限制太大。不符合我想做什么做什么的風(fēng)范,所以你別拉我入坑,我也不帶你玩。 當(dāng)初蜀州書院就以為,余大儒正是這樣的一位名士,畢竟他的外表實在是唬人得很。 “是了,我家里也說謝刺史是一位好官呢,”謝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夸贊著自己父親,轉(zhuǎn)眼謝笙又帶著疑惑和催促,“聽說謝家二公子也和我一般大小,只是你們又沒見過他,怎么知道他是個傻的呢。” “你這小孩,問這許多做什么,”那余大儒此時開了口,“我沒見過,自然是有人見過的?!?/br> “正是,”趙青云立刻補充道,“我老師有一親人就在侯府后頭的巷子里居住,他們府里的小公子自生下來,就是個傻的。不然那侯夫人也不會才過了滿月,就匆匆上了來蜀州的路,還不就是怕待到了抓周,那小公子連走路都不會,被人恥笑嗎?!?/br> “我呸,你可積點口德吧,”沈平安忍不住辯駁道,“一個月的孩子能看出來什么,何況侯夫人根本就是因為思念侯爺,擔(dān)心侯爺后院無人主持中饋,才在那樣的情況下匆匆趕來。當(dāng)初謝侯爺才到蜀州的時候,蜀州那樣大的動蕩,莫非你都眼瞎了不成?” “做什么大驚小怪的,”余大儒沒好氣的呵斥道,“這就是你和師長說話的態(tài)度?商家出身就是商家出身,下等人的胚子,也養(yǎng)不出什么好人?!?/br> “你!”沈清平見余大儒說話間竟然帶上了自己的出身,看輕自己的家人,就要忍不住。 謝笙拉著沈平安往后退了一步,雖然他心里現(xiàn)在也火氣大得很,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方才那言語中所言,余大儒住在侯府后街的親人,到底是誰?要知道,像公侯府邸,住在侯府后街的,不是侯府的下人,就是在京的族人,再沒有普通百姓的道理。 “你這樣大的年紀(jì),還不如一個三歲小孩懂禮,”余大儒輕蔑的看了沈平安一眼,很是高高在上。 “我在蜀州生活了這么多年,還不曾去過京城呢,更別提侯府了,”謝笙天真的問道,“余大儒你既然有親人在侯府后街居住,憑你的本事,應(yīng)當(dāng)是被請進侯府中去過的吧。” “那是自然,”在說道進入侯府的時候,余大儒挺得筆直的脊背突然縮了縮,臉上帶著幾分卑微,“侯府的老夫人不愧是太尉的meimei,端方大氣,實乃京中夫人之楷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