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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據說我曾是個大人物[快穿]在線閱讀 - 第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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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嬸子拿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家女兒:“你大白天說什么夢話呢,分家分什么家?‘父母在不分家’的傳統(tǒng)被你忘了?哪怕你爺奶走了咱家也不分……”現(xiàn)在云家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桑哥兒也要再攀越新的高峰了,女兒竟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提分家,當然讓人覺得她腦子糊涂了。

    二房嬸子沒把女兒的話當回事,并警告她不能到處亂說,省得云家老太太把云嬌嬌的胡言亂語,當成她這個兒媳婦私底下有什么不滿呢,這不擺明了影響家庭和諧。

    這儼然不聽勸,可把云嬌嬌氣死了,好幾次都想跟冥頑不靈的娘親說:一個要死的人哪有什么前程,你們這時候不分家,以后等他一命嗚呼了,等我飛上枝頭成了鳳凰,你們別想來沾光!

    到了分配房間,蕭恒和云桑一間,云家人都默認了。云嬌嬌卻很不是滋味,心中忍不住猜疑道:這客棧有的是房間,兄長還要巴著蕭恒一間房,難道是知道蕭恒身份了?

    她完全忽略了,云桑是自己進去,蕭恒后腳跟著入房門這一細節(jié)。云桑放下行李,見窗外吵鬧,便推開了窗。

    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樓下大堂學子們互相吹捧、以詩會友順便交換情報,他還在看樓下人才濟濟、身負才學魅力的考生如過江之鯽,上次院試榜二的徽安縣才子張文書也在,正被人圍繞如眾星捧月。

    據說這個張文遠少年成名,在算學上不是多么強,但詩賦上很出眾,他的老師還是朝堂內的一位官員,可謂是身系名家,與云桑這種泥腿子半路出家、背后無人的不同。這一次鄉(xiāng)試對方顯然有備而來,看上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蕭恒順著云桑的目光看去,很快了然,知道這是少年本次鄉(xiāng)試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他捏了捏少年的肩膀,安慰道:“他走他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你不要有壓力?!?/br>
    他不是覺得少年不如人,而是知道鄉(xiāng)試總共會錄取一百余人,沒必要激起攀比,反倒亂了心緒。

    云桑點頭,表示認同。

    他稍作休息,很快八月初九鄉(xiāng)試第一場就來了,提前一日初八,云家人就緊張地來到城東南,目送云桑排隊進入貢院,接受點名和全身搜查。

    貢院即鄉(xiāng)試的考場。和院試差不多,考生每人一個小隔間,筆墨工具、衣物吃食全都自帶,考生只能待在這個小天地里,吃喝拉撒和答題??脊侔l(fā)放三根蠟燭,以供夜晚照明??紙鰞冉ㄓ行「邩牵承┍O(jiān)考、巡查的官吏會登高眺望,看考場內有無作弊者,那銳利的視線令眾學子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再加上鄉(xiāng)試在八月舉行,最熱的時節(jié)內,外面火球烤炙大地,屋內也如熏蒸的籠房一般悶熱,吃食容易發(fā)餿,還有臭氣熏天。這九天熬下來,人都得瘦脫一層皮。

    連云桑都只能喝一些清湯寡水,用考場內的爐子燒熱,才能好受許多。偏偏到底能否鯉魚躍龍門、改變境遇就在這小小一根蠟燭點亮的小天地間,環(huán)境再艱苦也只能忍耐。

    整個考場安靜得落針可聞,唯有加水磨墨和毛筆落紙的書寫聲。到了策論這一大頭,拿到卷子的那一剎那,云桑眉眼浮現(xiàn)了了然。

    大鳳朝內憂外患嚴重,外有邊郡惡鄰露出刀鋒,想在大鳳領土上謀求更豐美的水土;內有山賊匪患層出不窮,折騰著皇朝邊郡地區(qū)的元氣,導致百姓南下逃荒,導致部分地方十室九空,難以休養(yǎng)生息。

    朝堂之上早就對此不滿了,也是鳳帝的一塊小心病,想要改變這一現(xiàn)狀。本次策論便圍繞這個展開,讓考生暢所欲言。

    云桑也算押中了考題。

    他稍微打了一下腹稿框架后,便下筆作答,時而旁征博引、引經據典,時而以史為鑒、微加修飾,很快便寫好了一篇錦繡文章。

    此時夜色已黑,這考場環(huán)境極為簡陋,氣味也難聞。有風灌了進來,一排排考房如長巷,氣溫驟降,更令人難耐。

    云桑知道自己身體單薄,生怕自己被吹涼了,也不想勉強,吹熄了燭火,拿起簡單的被褥便躺在席上睡了。他努力在養(yǎng)精蓄力、節(jié)省體力。

    他還不知道,蹲守在外的云家人都差點被嚇壞了。因為三場考試接連不斷,從第一場考試開始,就有身體孱弱的考生一邊臉色發(fā)白,一邊被抬了出來,路上還一直上吐下瀉、嘔吐不止。

    這樣的考生不止一個兩個,引起考場外的恐慌。隨著被抬出來的人越多,云家人每次湊上去都心驚膽戰(zhàn),他們知道里面環(huán)境苦,也都對云桑薄弱的體質很了解,生怕下一個被抬出來的就是自家孩子。

    尤其是這些學子消瘦的身形、衣服審美都差不多,導致這心情簡直如同過山車,起伏跌宕個沒完。

    唯有云嬌嬌嘟著嘴說:“爹娘、三叔,你們不要大驚小怪,桑哥兒不會被抬出來的?!币С鰜恚彩堑搅恕按洪潯?。那個時候,二月天寒地凍,還只能穿單薄防夾帶的衣物、食物冷得快,云桑才真的撐不住了。

    云家人見她口吻像是在說風涼話,臉上一點擔憂都沒有,不由都對她怒目而視,訓斥了兩句。

    又一名學子被抬了出來,那一次那長長的頭發(fā)和天青色衣服跟桑哥兒有點像,露出來的手腕兒也極細白,云家人心中一跳。

    蕭恒上前去,撩開那名新抬出來的學子頭發(fā),那名學子似乎已經極虛弱,進的氣少,出的氣多,頭發(fā)蒙面、眼圈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