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兒都會告訴你！”少年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你跟我來，我們先去見老大?！?/br>
    俞木被他拉著，給小吳去了個電話，說有點事要處理，讓他幫忙請假。

    少年拉著他坐進門外的一輛悍馬車里。

    “宿主，啊，不是，俞木?！鄙倌晡宋亲樱劬€是紅的，“系好安全帶?！?/br>
    “你成年了嗎？有駕照嗎？”俞木稍稍冷靜了點兒，他看著系統(tǒng)長得實在面嫩，懷疑他沒成年。

    “我都二十五了。”少年看著俞木，眨眨眼睛，“就是長得顯小啦?！?/br>
    說完，他啟動了車子，道，“坐穩(wěn)了?！?/br>
    俞木還在驚訝他的年齡和長相，車子嗖的一下竄出去，他整個抖了抖，趕緊抓住了頭頂?shù)姆鍪帧?/br>
    接著他體驗了一把在市中心飆車的kuai感。

    以至于讓他懷疑少年拿的其實是賽車駕駛證。

    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說的他眼前這人了。

    開車時候的少年很冷靜，他對俞木說，“我叫嵐生，是戚遠的手下，也是腦域計劃的研究員。”

    “腦域計劃是什么？”

    車子開出城區(qū)，嵐生沒有急著回答俞木的問題，而是抿了抿唇，對男人說，“首先，我要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從一開始我就騙了你……”

    戚遠是個天才。

    人都說天才和瘋子只差一線。

    戚遠更是個中翹楚，全占了。

    腦域計劃是他提出的假設(shè)，之后花大價錢請來了百人研究團隊，共同將這個假設(shè)完成直至實施。

    別看嵐生當系統(tǒng)的時候各種不靠譜，他實際上卻是這整個研究團隊的總隊長。

    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之后就一直跟著戚遠做事，做了整整三年。

    他對戚遠的能力心服口服，卻也知道這個人的真實秉性。

    嚴重的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一不小心就會走向萬劫不復(fù)的邊緣型人格。

    他很早就知道俞木的存在，也知道戚遠做出腦域計劃就是為了徹底囚禁俞木的精神。

    他作為唯一一個能讓戚遠稍微信任的人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連接了意識頭盔，幫著對方一起讓俞木這個可憐的男人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的精神譴責。

    但人心都是rou長的，他也一樣。

    和兩個人一起經(jīng)歷了五個世界，嵐生從一開始對俞木頗有成見到后來懂得了戚遠之所以會喜歡上這個男人的原因。

    俞木三觀正直，品性善良，愛憎分明，成熟穩(wěn)重又善解人意。

    長時間相處下來，沒有人不會被他吸引。

    他從心疼老大，到后來心疼俞木，并真切地為兩個人能否在一起而擔心起來。

    可他終究只是下屬，不能幫助老大做決定，只能看著戚遠一步步地錯下去。

    第五個世界的末尾，姜青禾把俞木推出窗外，嵐生的意識里也響起了一道聲音。

    戚遠對他說，“計劃終止，送俞木回去，保密協(xié)議定為終身，永遠不能讓他知道這一切?！?/br>
    嵐生不知道戚遠為什么會這么做，但腦域計劃本來就是戚遠主導(dǎo)，他和俞木都是進入戚遠的腦域世界，對方想終止，他們就會被強制下線，再想交流也無濟于事，只能服從。

    嵐生醒來之后就趕緊命人將俞木送回了家，又抹除了綁架他的痕跡，遵從戚遠的吩咐讓俞木的生活回歸正常。

    可是當他回到基地，坐在戚遠床邊等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兒。

    一天、兩天、三天直到一周，戚遠都沒有醒。

    他研究了腦域數(shù)據(jù)和戚遠的身體數(shù)據(jù)，最后得出了一個令人恐慌的猜測。

    戚遠放棄了。

    放棄醒過來，也放棄了活著。

    人類腦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如果求生意識不夠強烈，再過半個月戚遠一定會死。

    他思考再三，決定打破保密協(xié)議，主動來找俞木，把這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他，希望他能救戚遠。

    悍馬開到研究基地的大門，嵐生出示了身份驗證磁卡，又做了人臉識別，才得以進入。

    把車停在車位上，嵐生熄了火，卻沒有動。

    因為俞木在聽他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就一直沉默著，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

    會生氣吧？

    嵐生試想如果是自己經(jīng)歷了這些，還有可能原諒策劃這場騙局的人嗎？

    答案他不能保證。

    “嵐生是嗎？”俞木摩挲著手指，問他，“有煙嗎？”

    “有，有的?！睄股蜷_車子里的收納盒，把煙和打火機都遞給俞木，并給他開了車窗。

    抽了口煙，俞木拿手背頂了頂眼角，對嵐生說，“說實話，我現(xiàn)在想揍你。”

    “?。　睄股鷩樍艘惶?，但糾結(jié)只是一瞬，他就用手護住了臉，“打吧，打吧，不打臉就行，只要你能解氣，讓我干什么都可以！”

    是他不對在先，俞木想揍他，他也能理解。

    可是他這小身板實在不抗揍，就求俞木能夠下手輕點兒，別把他打死就成……

    他這慫兮兮的模樣讓俞木恍惚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和系統(tǒng)互懟的時光。

    “統(tǒng)子。”俞木問他，“我還能這么叫你嗎？”

    嵐生聽到這話，馬上就把手放下了，眼睛紅了一圈，眼淚在里面直打轉(zhuǎn)，他伸手去擦眼淚，點頭的時候小卷毛也跟著晃蕩，“可以、可以，我就想聽你這么叫我……”